褚子源微微抬起了眼眸, 那看著海因里希·美因茨的眼眸之中帶著些許冷意。
他一字一頓,咬的非常的重,“賀先生……真的是你的未婚夫嗎, 海因里希·美因茨?”
海因里希·美因茨聽到這一句質(zhì)問聲之后,微微的瞇起了眼睛。
他伸出蒼勁的手,就這樣子將褚子源那搭在賀少征衣角上的手指,慢慢的扯開。
海因里希·美因茨的雙眸之中, 此時此刻藏著讓人背脊微微發(fā)涼的情緒。
就仿佛是有細(xì)小的蟲,輕輕的劃過了褚子源的面頰,他甚至能夠感覺到那毒蟲就這樣刺起了尖銳的尾部, 在他脖頸處的命脈做出了相應(yīng)的威脅。
他們的手指就這樣僵持著。
最后,海因里希·美因茨輕輕地念叨了這么幾個字。
“上帝都知道……每個人的心里都藏著相應(yīng)的秘密,不僅僅是我, 包括你,褚子源先生。”
“你沒有資格如此批判我……如果,你不希望我將更多的事情,就這樣揭露出來。”
海因里希·美因茨的聲音很輕,卻透著某一種清晰宛如威脅一般的力度。
而在一旁的賀少征聽到這句話后, 不由自主的揚了揚眉頭。
——揭露出來……揭露什么事情?
在他的心中,褚子源, 不, 褚雪堯的確堪稱是足夠的美好, 無論是在私德還是在其他方面, 都無可指摘。
而且此前褚雪堯和海因里斯的關(guān)系并不好, 就算褚雪堯真的對自己隱藏了什么,賀少征并不認(rèn)為海因里希·美因茨能夠比他更為清晰的洞察出來。
畢竟,與褚雪堯上過一張床的人……那樣親密無間的接吻和相處的人,是自己。
褚子源冷冷的看著海因利希。
慢慢的,他放下了自己的手指,輕輕的垂下了自己的頭,那清澈的雙眸就這樣隱藏在了黑暗的陰影之中,仿佛把自己整個人都藏了起來。
他就知道……海因里希·美因茨當(dāng)年與自己合作,救下自己的目的,可不僅僅是為了看到,另外一個靈魂占據(jù)賀少征曾經(jīng)喜歡的人的身軀的畫面。
更多的……是為了拿捏住自己。
畢竟,擁有著褚雪堯的殼子,褚子源清楚,自己還是占據(jù)著某一種優(yōu)勢。
賀少征對自己……仍然有著某一種不忍的情緒。
“……也許,我之前得到的信息有所偏差,我誤會了您,抱歉,海因里希·美因茨先生。”
微微閉了閉眼睛,褚子源溫聲說道。
顯然在這一刻……褚子源選擇了避讓。
賀少征看到這一幕之后,微微的瞇起了眼睛。
——究竟海因里希·美因茨手里,拿捏著的是什么樣的消息……?
——能夠讓此時此刻,在新加坡都有著一席之地的褚子源,都不愿意與他正面產(chǎn)生沖突?
海因里希·美因茨微微的笑了笑,他的左手就這樣握緊了賀少征的手指。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在拉斯維加斯的賭城之中暖氣的調(diào)節(jié)都非常的宜人,但是,海因里希·美因茨的手指卻帶著一種十足的冷意,就仿佛是某一種爬行類動物一般。
“既然如此,希望褚子源先生能夠好好的反思一下……”
海因里希·美因茨的嘴角微微的扯了扯,臉上露出了一抹沒有絲毫溫度的笑意,“也希望,這一次的摩擦,不會影響我們的交易。”
當(dāng)然,坐在沙發(fā)之上,褚子源就這樣面無表情的說道。
只是,在海因里希·美因茨帶著賀少征就這樣從這間屋子離開的剎那,褚子源的眼里閃過了一絲陰暗的情緒。
他隨意的將那被侍者拿上來的杯子拿起……猛地扔在了地上!
碰的一聲,一聲清晰的聲響就這樣砸在了門框的位置……
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褚子源想到了接下來的布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住了自己的情緒。
過往的種種又再一次的浮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最后烙印下的,是屬于賀少征那原本只屬于自己的寬闊的肩膀……以及海因里希陰郁的眉眼。
褚子源的眼眸微微的瞇起,帶著一種與他那秀美的臉龐截然不符的侵略性。
在那一刻,如果賀少征能夠看見褚子源臉上的神情的話,也許就會懷疑褚子源的精神問題……那曾經(jīng)埋在心里的那根刺,也許,就會消除掉。
不過,可惜……沒有如果。
……………
海因里希·美因茨把賀少征就這樣帶到了這座賭城深處的另外一間屋子。
只是在一進入房門的那一剎那,這一名并不魁梧的歐洲男人就把手中的手杖扔在了一旁,他把房門反扣住,將賀少征的身體就這樣深深的抵在了門上。
他的手指微微插在賀少征的脖頸之處,沒有用太多的力,就仿佛手下的是一只極其精美脆弱的蝴蝶,一用力,美麗的標(biāo)本便會破碎,然而,太過松垮的話卻又擔(dān)心握不住它,帶著一種極其矛盾的情緒。
利用了重心的慣性,賀少征就這樣被男人猛的扣在了門上,后腦勺發(fā)出了一聲輕微的撞擊聲。
右手下意識的要反制住對方,想到自己現(xiàn)在所擁有的身份和記憶,賀少征最后卻只是把自己的右手放在了海因里希·美因茨的手腕處……
他輕柔的撫摸著,帶著一種安撫一般的意味。
“怎么了?”賀少征的聲音很輕。
海因里希·美因茨的眼眸深深。
海因里希·美因茨比賀少征微微高了些許,他那并不寬闊的肩膀,此時此刻在逆光的情況之下卻形成了一道陰影,就這樣將賀少征攏在了他的身下。
左邊那遏制住賀少征脖頸的手并沒有卸力,另外一只右手,輕柔的撫摸過了賀少征柔軟的發(fā)絲。
海因里希·美因茨問道,“賀,我能相信你嗎?”
一邊說著,男人一邊朝著賀少征靠了過來,下巴就這樣放在了賀少征的肩膀之處。
他緩慢的閉上了眼睛,唇瓣之處溢出了一抹嘆息之聲……
而聽到海因里希·美因茨這一句話后,敏感的直覺在賀少征的腦海之中作響。
他安撫性的用自己的左手,撫摸了一下海因里希·美因茨腦后的位置。
“你當(dāng)然可以相信我……海因,我想以你那非常謹(jǐn)慎的性格,你應(yīng)該在剛剛那位先生的房間之中,有安插過類似攝像頭一般的東西……”
就像是給一頭兇猛的兇獸順毛一般,賀少征的聲音非常的輕柔。
“如果你去調(diào)開監(jiān)控的話,你就會發(fā)現(xiàn),我所說的每一個字,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圍繞著你……我并不相信那一位褚先生的一面之詞。”
“我在床上,失憶之后,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