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喜事,一下子變成了白事。
顧小七也因此背上了克夫的名聲,并在丈夫出殯后三天,也就是她穿越而來的那天,被上河村的陳家宗族的沉塘,逼迫她為丈夫殉情。
顧小七沒了,倒是成全了穿越而來的顧南笙。
不過誰能告訴他,窗外那個一直喋喋不休,聽聲音就刻薄無比的女人,現(xiàn)在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顧南笙正想著,“吱呀”一聲,房間門口那搖搖欲墜的破門被推開。
身形偉岸、面容冷峻的男人拄著一根長拐杖,端著一只碗。
顧南笙眼神微瞇,這個男人是岑落楓
在上河村被關(guān)祠堂的時候,隱約聽到陳家宗族的婦女們閑談間說起過,下河村有一個叫岑落楓的男人,長相不錯,可惜是個瘸腿的。
同時,岑落楓也注意到顧南笙。
“你醒了”
顧南笙點頭忍著身上的疼痛想要從床上起身,但掙扎了一下也沒能起來,只能看著岑落楓拄著拐杖進(jìn)門來,將碗放在床邊的桌子上,然后伸手將她扶起來,坐著。
“是你救了我”顧南笙試探的問道。
“嗯。”
岑落楓表情淡淡的點頭,將碗遞給顧南笙“喝吧,我娘讓我給你的。”
“謝謝。”
昏迷兩天蘇醒過來的確是餓了。
顧南笙也不客氣,端著碗正想喝,門口又傳來女人的罵聲“一大家子都是只出不進(jìn)的廢物,跟個餓死鬼投胎似得就知道吃,吃吃吃,吃死你們得了”
顧南笙細(xì)細(xì)一聽。
覺得外面那女人,很刻薄
岑落楓注意到顧南笙異樣,淡淡的開口道“那是我二娘,你不用在意。”
顧南笙點點頭,唏哩呼嚕就把粥給喝光了,吃完還意猶未盡,有點尷尬的看著岑落楓“還有么”
這不能怪她,被沉塘之前就已經(jīng)被餓了三天,現(xiàn)在又昏了兩天,一碗米粥怎么夠
岑落楓聞言,面色僵硬的搖頭“沒了。”
顧南笙明白門口那女人的謾罵,其實是沖著她和岑落楓來的,想著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她哪里還能要求什么。
將碗遞給岑落楓“岑大哥,謝謝你救了我,但看樣子我好像給你添了很多麻煩。”
說完,意有所指的掃了一眼門口。
“你不用在意。”岑落楓平靜的接過碗,指了指房間的另一道門,開口道“你的傷不重,將養(yǎng)兩天就能好,這里是后門,從這兒出去不會碰見那些人,多曬曬太陽對傷口恢復(fù)好,我會把晚飯給你送來,你先養(yǎng)好傷。”
說完,他拿著碗,一瘸一拐的走出房間。
對于岑落楓的安排,顧南笙欣然接受了。
一來,她拖著病體無處可去。
上河村那個婆家,她絕對是不能回去了。
至于娘家,遠(yuǎn)在隔壁縣不說,而且根據(jù)記憶,這個時代的女人的地位十分低下,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娘家本來就窮,好不容易才把她賣了擺脫負(fù)擔(dān),肯定也是不會歡迎她回去的。
二來,她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
長治鎮(zhèn)對她來說人生地不熟,又身無分文,在這個男尊女卑思想及其嚴(yán)重的狀態(tài)下,臨時的安身立命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這樣一來,怕是要給岑落楓添麻煩了。
不出意料的,岑落楓出去之后,院子里的謾罵聲更大了。
顧南笙打開了后門,出去曬太陽。
房間里也沒有凳子,顧南笙干脆直接坐在院子的一塊磨刀石上。
太陽暖烘烘的,曬著倒是愜意。
她記得,奶奶鄭重的將象征家族傳承的鐲子戴在她手腕上,意味著從此她顧南笙便是顧氏醫(yī)藥的唯一繼承人,然后姐姐不服氣的沖了進(jìn)來,一瓶香檳砸在了她的頭上。
她一摸,滿手是血,觸目鮮紅,隱約間好像看到了鐲子閃著紅光,但很快她就徹底的暈了過去。
醒來就在沉塘的豬籠里了。
穿越過來遇上了沉塘都沒死,還被一個不錯的人救了,私心里顧南笙還是覺得自己運氣不錯,最奇特的是,她明明重生在了顧小七的身上,但手腕上依舊帶著奶奶給她的那對祖?zhèn)麒C子。
只是不知道這鐲子,跟她穿越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
正出神,一對年約五歲的小娃娃在門口怯生生的張望著,小女孩看著顧南笙,急忙回頭對小男孩開口“哥哥,爹爹沒有騙我們,娘親真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