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湛眉梢覆蓋著淺淺的寒意,透出和往常囂張桀驁不同的冷,說“他們肆無忌憚地攻擊別人,反正也不會有什么后果,更不會有代價,怎么讓你難受怎么說,都他媽隨便打個字罷了。”
“不過你這個還好,感覺真的都是嫉妒。”
“或者酸一下。”
蔣柔……
她垂下眼睫,一時沒說話。
“真的,你不信自己往下看看唄,就看我微博,以前的,往后使勁翻評論,有的是。”
蔣柔頓住了。
她拿起手機(jī),疑惑地一條條往下看。
為什么別人世錦賽沒違規(guī)就你違規(guī)?出去比賽還耍少爺脾氣,別給中國丟人了sb。
代表中國違規(guī)兩次?故意抹黑?聽說你爸是美國的,滾去美國吧。
垃圾,別代表我們參賽。
再往下——
也就是靠舅舅的玩意兒。
你舅舅死了就是因?yàn)橛心氵@么個垃圾玩意兒。人死了還拿他炒作,炒你媽。
每次比個賽拉你舅舅出來炒作一番?你也不怕你舅舅從地下爬出來找你?
……
太多太多。
尤其是最開始的幾條微博。
蔣柔咬住下唇,手指緊緊攥著手機(jī),突然的怒火從胸口翻滾上來,措手不及。
這都是說的什么話啊?
這都是些什么人啊!!
她越翻越氣,還有更更難聽的,各種臟話各種謾罵,上來就是怎么不去死等等。簡直莫名其妙,沒頭沒腦,好像無限怨氣發(fā)泄。
她越看越氣,手機(jī)猛的摔在沙發(fā)上。
“哎喲!”
陸湛剛好將肉餡弄得差不多,準(zhǔn)備將不銹鋼盆放回廚房,突然聽見蔣柔的驚叫聲。
“寶貝你怎么了?!”
陸湛嚇了一跳,瞥見手機(jī)從沙發(fā)掉在地上,蔣柔似乎要去撿,結(jié)果怒氣沖沖從沙發(fā)上跌了下來。
“你怎么那么笨啊?玩?zhèn)€手機(jī)都能掉下來?!”
陸湛又震驚又好笑,將不銹鋼盆放在桌上,挽起袖子蹲在她旁邊,伸手要將她抱起。
“怎么了?”他的手被蔣柔撥開。
“我…沒事。”
她坐在地毯上,背脊倚靠著沙發(fā)墊,雙手抱著膝蓋,仰起頭望著他,眸光瀲滟,透出心疼和愧疚“我以前都不知道啊,居然真的會有那么多人罵你。”
“昂。閑的吧這些人?”陸湛無所謂聳肩。
“你…其實(shí)承受這么多壓力,我當(dāng)時還老是說對你失望對你失望的。”蔣柔聲音越來越小。
“嗨—這算什么啊。”陸湛笑了。
這笑和以前不太一樣,沒有流里流氣,也不是痞痞的壞笑,透出幾分豁達(dá),隨意的意味。
眼角斂出很淺的細(xì)紋,滄桑成熟的男人味道。
可能是他在自己面前幼稚慣了,讓她一時都忘記他是經(jīng)歷那么多,還轉(zhuǎn)項(xiàng)過兩次、一路坎坎坷坷才拿到世界冠軍的男人。
“沒事的,我早就無所謂了啊。”
蔣柔低下頭,雙手一下下摩挲著手臂。
今天只是有小部分網(wǎng)友說她不好看,她心里就好難過,就像有好多根針刺扎著自己,原本燦爛的晴天變成陰沉沉的雨天。
如果有那么多網(wǎng)友罵她,每天都罵那么難聽的話,比賽贏了罵,輸了更罵,沒頭沒腦地,罵了再說。
她不能夠想象,他會是什么感覺。
而且有一部分日子,她自己也常常對他說失望,很失望。
他沒有親人,沒有很好的朋友,他是怎么承受的?
陸湛好像看透了她,“就那么就過來了唄。”
陸湛勾勾唇角,一只手臂環(huán)過她的膝蓋,一只手臂摟著她的背,強(qiáng)硬地將她從地毯上抱起來,然后他往后半退一步,坐到沙發(fā),然后將她擱在自己大腿上。
陸湛完整地圈住她。
“別那么在意別人的說法,特別是網(wǎng)上,不要理睬好了。”
他在她耳邊呵了口氣,寵溺地說“寶寶特漂亮,又漂亮又有氣質(zhì),你還聰明,還可以幫我管錢錢,投資啊理財什么的,對不對?”
“別聽那些話。”
蔣柔說“我不在乎那個啦……”
“我只是有點(diǎn)心疼,你。”
“其實(shí),我也挺心疼那個時候的我自己的。”陸湛說“不過你雖然對我失望,但也沒有離開我啊,還給我打電話催我訓(xùn)練,讓我好好吃飯,早點(diǎn)睡覺,所以我知道,你還是在乎我的。”
“只要你在乎我,他們怎么說我我都無所謂的。”
“對不起。”
“不要對不起。”
陸湛撥弄著她的發(fā)梢,緊緊地?fù)е?
蔣柔還是心疼極了,最后握住他的手抬起來,親了他的手一口。
陸湛呵了一聲,“你就親個爪子啊?”
他下頜枕在她的肩膀上,嘴唇貼到她的耳垂,甜蜜地親了一口。蔣柔被他溫?zé)岷粑盟炙致槁榈模瑐?cè)過身,抱住他的脖頸。
陸湛低下頭,毫不猶豫地封住她的嘴唇。
蔣柔顫了顫。
舌尖輕舔她的上唇,熟練又曖昧地掃過她的下唇,聽見她發(fā)出柔柔的聲音,強(qiáng)悍有力地探進(jìn)去,游走進(jìn)她的口腔。
搭在她腰上的手慢慢往上,捧起她的小臉,粗礪的指腹摩挲著她的肌膚。
不知道為什么。
蔣柔覺得他現(xiàn)在特別有男人魅力。
又可愛,又成熟,又堅韌。
陸湛也能感覺到她的熱情,眉梢挑了挑。
他含住她的唇瓣,狂熱地廝磨碾磨,拉出一道道銀絲。
“等下——”
他突然想到什么,啞著喉嚨說“提醒我,別太久。”
“嗯?”
“我給你做瑞典肉丸呢。”陸湛額頭抵著她的額頭,緩緩地將她睡衣帶子往下拉,更深地吻覆蓋上去,“就在旁邊,我在北歐吃過,特別想給你做,不做肉餡就壞了,這是老公給你第一次給你做飯飯——”
“……”
“提醒我啊,要不然真的會壞掉的。”
陸湛喉嚨更啞,像砂紙打磨著她的嬌嫩肌膚,暗沉沉的眼眸,勾著一絲壞笑。
“……”
蔣柔面色羞紅,不知道他是故意還是什么。
“哎呀你別說了!”
她又喜歡又害羞。
…
“不過,你好像更喜歡我的呀。”
陸湛才不會就此打住,汗水打濕他的鬢發(fā),結(jié)實(shí)的腹肌繃緊,俯身在她額頭上啄了下,柔情又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