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十月一日, 琴市天中, 正是初秋, 天空湛藍, 大朵大朵的白色云朵,陽光燦爛, 很漂亮的一天。
非常適宜拍照。
一大早, 蔣柔跟陸湛換好了衣服, 坐在面包車上補妝。陸湛五官好,男生也不需要化很多妝,很快便弄好了。校園里不讓外來車開進去, 他們只能將車子停在校門口。陸湛覺得悶便下了車, 懶洋洋地倚靠著面包車, 遠遠地望向校門口。
十一所有的學生都放了假。
校園里空空蕩蕩的。
校門口連接著教學樓的那條小窄路,蓊郁的樹杈從欄桿中延展出來, 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 有些葉子邊角泛黃,散亂地堆積在路邊。
靜謐的校園, 幾乎沒有什么變動,一如七年前他們上學的時光。
美好的青春啊, 就這么一眨眼,就過去了。
陸湛心里又感慨起來。
他抱著手臂倚靠著看了一會, 聽見后面拉開車門的聲音, 助理幫蔣柔撐著傘, 已經(jīng)下來了。
陸湛眼前一亮, 趕緊去扶。
為了滿足他的少男心,他們挑了一套偶像劇中常見的制服。白襯衣,黑色百褶裙,外面搭黑色小西裝。
因為天熱,蔣柔將西裝搭在臂彎間,只穿著白色襯衣。服帖的翻領(lǐng),陽光下有點透,打著領(lǐng)帶,長長的頭發(fā)散下來,腳上蹬著小皮鞋,到膝蓋的黑色短襪。
陸湛盯著她看了一會,眼尾一勾,笑了“幸虧咱高中校服不長這樣。”
要是長這樣,他估計真會瘋掉。
蔣柔伸出手,幫他整了整一邊翹,一邊壓下來的領(lǐng)子,溫聲說“啊?我覺得你穿還挺好看的呢。”
陸湛呵了一聲,修長的手指插進發(fā)梢,從前面撥到后面,瀟灑道“你帥氣的老公哪里不好看?”
“哪里都好看,行了吧。”
在陸湛黑漆漆的眼瞳中,蔣柔踮起腳尖,親了他一口。
后面的攝影師咔拍了下來,對助理笑著說,“可以作為花絮。”
陸湛跟校方已經(jīng)談好了,門衛(wèi)廳的老大爺將電子門緩緩打開,笑著沖他們招了招手。大爺當然還認識大魔王陸湛,半開玩笑說“喲,這不是‘陸哥’嗎,幾年級了這是?又回來讀書了?”
陸湛哈哈大笑“沒辦法,學習不好,學校不給畢業(yè)么不是。”
“讀了五年高中啊,你是我見過——”老大爺搖著扇子,“最能念高中的學生。”
陸湛哈哈哈大笑,一點沒不好意思。
如果蔣柔不離開的話,他其實還可以再多讀幾年。
他展開手臂,將蔣柔摟進自己臂彎,驕傲地說“大爺,這我媳婦,認識她不?”
“有印象,跟你一個班的是吧?一看就是個乖孩子。”
蔣柔笑說“大爺好。”
老大爺沖蔣柔和藹地笑了笑,從一大串綴在圓盤上的鑰匙上挑了一把,扔給陸湛,說“高一1教室的鑰匙,學校允許你們進去拍教室,但是記得昂,教室東西都不能動。”
“放心,我們不會的。”
老大爺很信任他們,繼續(xù)囑咐“知道你們不會動,但是你記得,不準抽煙、不準翻墻,反正以前不能干的現(xiàn)在還不能干!”
“知道啦大爺!”
續(xù)完舊,陸湛牽著蔣柔的手往校門口走,每一步都是回憶,他看看這,看看那,開心地說“我們就先拍這組,拍完了再換一套衣服。”
“還要換一套衣服?”
陸湛別有意味“對啊,那肯定得換了。”
蔣柔沒多想,目光環(huán)視一圈校園。
校園里的花圃也還是過去的樣子,栽種著郁金香和月季花,被白色欄桿擋著,還種有不少蔣柔叫不上名字的花花草草。
現(xiàn)在不是郁金香的花期,月季花的花期剛剛過,但有些還開著,粉色和嫩黃色,生長在草叢中,甚是嬌美。
地上落有幾片法國梧桐的落葉。
陸湛和蔣柔站在花圃前,似乎能回憶前他們以前背著書包從這里路過的樣子。
年少輕狂,風華正茂。
簡單在校園里拍完后,按照陸湛的指示,兩個人走向天臺。
天臺能看見遠處的大海,風大。
將他們身上的制服吹得鼓起來,蔣柔的裙擺也跟著飄了起來。
美好得像電影里的畫面。
陸湛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一個信封,遞給她,“這是你給我的情書,你先拿著啊,設(shè)定上是我就在這里看海,然后你慌亂地上來找我,再把情書遞給我。”
蔣柔……
沒想到陸湛是玩真的。
這還給他拍出一部偶像劇還是怎么著的?
不是說好是拍婚紗照嗎?
攝影師b笑呵呵且不緊不慢說“蔣小姐,我們認為在婚禮上播放一段短視頻,就是類似微電影那種,是非常感人的,而且效果也很好,可以給大家展現(xiàn)你們的愛情長跑,真的非常好。”
陸湛雙臂搭在斑駁的墻邊,眉梢得意地挑了挑,“看吧?”
蔣柔無語。
“你怎么那么幼稚!”她拿著黃褐色的信封拍了拍陸湛的腦門。
“就一次嘛,就一次嘛——”陸湛將情書從蔣柔手中抽下來,“哦,對了,我忘記了,里面這紙是白紙,一會可能要拍我打開看的照片,是吧?”
“是嗎?”蔣柔狐疑地問。
負責拍照的攝影師a點了點頭,“沒錯,蔣小姐,一會你們可以站在這里,這樣遠處是天,還能拍到海,校園,然后近景就是陸先生拿著你寫的情書,你們還可以把情書舉起來,擋住嘴唇,露出眼睛來,然后這種親吻的朦朧感。”
這都是什么非主流婚紗照拍法。
蔣柔被震驚到了。
但是陸湛似乎覺得這個想法非常好。
他喜滋滋地望向蔣柔,“所以——為了我們更好的效果,就,麻煩老婆給我寫份情書啦。”
“——我沒有筆。”
“我們有!”
助理甲乙殷勤地說。
“這是我的遺憾么,哪能沒收到你的情書呢?”
陸湛將制服外套抖了抖,垂下頭,黑漆漆的眼睛靜靜望著她。他今天面部打了陰影,五官看上去比過去更棱角分明,按照校霸人設(shè)制服外套敞著,襯衣也只扣到胸口,隱隱約約能看見胸肌的形狀。
性感又不羈,狂野又冷傲,像一頭健碩的獵豹。
美色所惑。
寫吧寫吧。
蔣柔拿了助理們的小馬扎坐在地上,陸湛雙腿岔著蹲在她身邊,叼著煙頭看她寫。
這什么鬼。
被大哥強逼著寫情書么。
“你這樣我寫不出來的……”
“你轉(zhuǎn)過去啦。”
“你離我遠點!”
“不要偷看!!”
拖了近二十分鐘,蔣柔才草草寫了封“情書”,她塞進信封里,遞給陸湛,等拍得時候在看。
十五分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