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以前媽媽沒懷孕的時候,蔣海國除去上班外,周末還兼職教小孩練帆板,風(fēng)里來海里去,確實辛苦。
也是如此,蔣柔覺得,她和媽媽生活挺滋潤的。
“爸。”蔣柔坐在他身邊,問“媽媽到底情況怎么樣了?”
蔣海國看見女兒,臉色很難看,“具體我也不知道,我還在學(xué)校,突然接到你媽電話,說她不小心滑倒了,一直哭。”
他聲音里滿是心疼和愧疚,說“唉,你媽年紀也大了,早知道……都是我自私……”
蔣柔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安慰父親“不是的爸,媽媽也很想再要個寶寶的。”她拍拍父親的肩,“我也想要個妹……弟弟啊。”
“你看你們那代都有個兄弟姐妹的,我就沒有,生活很寂寞的。”
蔣柔拿出書包里的水杯,去開水房打了熱水,遞給父親。
蔣海國喝下后,心情稍平靜。
兩人就這么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等。
這一等,就近乎一夜。
期間蔣海國讓蔣柔回去,想著女兒明天還要上課。但蔣柔放心不下媽媽,怎么都不肯,最后拿出課本和作業(yè)本,在醫(yī)院寫作業(yè)。
直到凌晨,寂靜的黑夜被一聲啼哭劃破。
蔣海國攥緊的拳頭終于松開,長舒一口氣,蔣柔撐著額頭,焦躁也淡些。
蔣海國站起來,臉上露出另一種緊張,魁梧的身體發(fā)著抖,咬緊下頜,眼神里有期盼。
蔣柔知道父親在擔(dān)心什么,她走到父親后面,看向護士,靜靜等待著結(jié)果。
是弟弟,還是妹妹。
護士笑盈盈出來, “誰是孩子父親?”
“我是。”蔣海國深吸一口氣,關(guān)切說“我老婆怎么樣了?”
“一切平安。”
蔣海國呼出一口氣,“那孩子……”
護士長看看蔣柔又看看蔣海國,抿唇笑道“大叔您可真有福氣啊!又是一個漂亮的小公主!”
夜色靜謐,醫(yī)院里的消毒水味揮之不去,風(fēng)從盡頭的窗戶吹來,絲絲的冷。
蔣柔明顯感覺到身邊的男人身體一抖。
她攥緊校服裙擺,想說勸慰的話,又不知怎么開口,“爸…”
蔣海國眼神倏然一暗,面部僵硬,但很快把失望咽回去,用力搓搓臉,努力不讓旁人看出來,高興道“快帶我去看看!”
次日清晨。
陽光穿過藍色窗簾,濾在黑板上,拉出斜斜的光影。
陸湛進班時早自習(xí)鈴已經(jīng)打響,班里卻亂成一鍋粥,聊天聲嬉笑聲不斷。他走到座位,看見同位空蕩的桌子,愣了一下。
“班長呢?”
后排的李思慧說“不知道啊,是不是遲到了?”
“不會吧,班長一般不到七點就到了。”王白楊也不清楚,吸吸鼻子“哥,你身上好香啊。”
陸湛坐下,打開書包,各種口味的麥多餡餅擠在一起,還有厚厚的兩套書。
他拿出麥多,大口啃起來,時不時抬頭看班級門口。
沒多久,老程拿著教案進班,說“班長今天請假,學(xué)習(xí)委員你管下紀律,代喊起立。”
學(xué)習(xí)委員是戰(zhàn)一白,和蔣柔一個初中升上來的,成績也很好,只是性格木訥耿直。
陸湛聽到這話,眉頭緊了緊。
請假?
她昨天被街霸嚇到了?
還是被風(fēng)吹病了?
陸湛完全摸不著頭腦,囫圇吃完手中的餡餅,將剩下的幾只丟到后面。
王白楊驚訝“哥,你這是把麥多店搬來了?”
陸湛煩得要命,隨口應(yīng)聲“你們吃,吃不了就分了。”
李思慧笑瞇瞇的,選了一只魷魚的,“謝謝陸哥,正好我沒吃早餐。”
下第二節(jié)課后,看著戰(zhàn)一白在前頭笨手笨腳地領(lǐng)操,陸湛確定蔣柔今天不來了。
他也懶得回班,讓同學(xué)帶了個消息說拉肚子,直接在籃球架下打球。
一個三分球完美地落進球框,他正打得興起,上體育課的高天遠朝他走來,“陸湛,不去上課?”
陸湛手指轉(zhuǎn)著球,“沒意思。”
“你這樣可不行呀,老逃課,我跟你說文化課也是挺重要的。”
陸湛不想聽他碎碎念,說“我等會就回去。”
高天遠問“昨天怎么訓(xùn)練晚了?”
陸湛仍用老理由“晚飯沒吃好,拉肚子。”
“天天拉肚子是把?”高天遠當(dāng)然不信,笑道“我告訴你,別以為自己成績好就打漁上網(wǎng)的。”
陸湛勾著唇看他,他意識過來
“打漁曬網(wǎng)的,我告訴你啊,下周一帆板隊新人選拔,琴大附帆板隊知道吧?有好幾個初中都是那里的,人家十多歲就拿過獎的!到時候成績比你好,你這個隊長可別跟這哭啊。”
陸湛問“有漂亮的沒?”
“……”高天遠重拍他頭,“你小子。”
陸湛快被他煩死了,合計一下是讓他一個人煩好,還是上去睡覺好。想想,還是后者比較舒服,他放下球,說“我得上課了。”
“下周一大課間選拔,你得按時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