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前外冷內(nèi)熱還有意思。
“什么事啊?”他手上使了力,鉗住她胳膊。
蔣柔身子一扭,用力地抽回手,抱緊手臂,要從他身邊繞過。
陸湛卻沒放過她的意思,大手一拎,極輕易提溜住她的書包,往后拖拽。
蔣柔不可能抵過男生的力氣,像小雞似的硬生生往后退幾步。
陸湛低笑一聲,俯視瞧她,氣息落在她脖頸,酥酥癢癢,“還跑嗎?”
“我媽在醫(yī)院!“
蔣柔眼里閃過倔強(qiáng)和憤怒,忍無可忍,寒聲“你讓開!”
陸湛一驚,完全沒想到,迅速收手。
他張了張口,想問,話還未說出來,蔣柔就跑遠(yuǎn)了。
“計程車!”
正是晚高峰,從這條路出來后,馬路寬闊許多,汽車勉強(qiáng)能夠挪動,但路人更多,熙熙攘攘、車水馬龍。
“計程車!”
一輛空的計程車停在前面,蔣柔背著書包往對面跑,眼見要跑到,一個白領(lǐng)突然拉開門,坐了上去。
“喂!這車是我叫的!“
計程車開走了,留下一團(tuán)尾氣。
蔣柔生氣地跺腳。
又等了一會,蔣柔幾乎快把手機(jī)捏碎,卻再沒來空車——整條街都像卡住了般。她眼風(fēng)一掃,竟看見剛才的計程車路過紅綠燈后,堵在下個路口。
這可怎么辦。
蔣柔心里煩躁。
堵堵堵。
她要是有雙翅膀就好了。
遠(yuǎn)處,陸湛望著女孩焦急的背影,眼睛微瞇,掏出手機(jī)。
于子皓接過電話“我的哥,都要訓(xùn)練了,你人呢?”
陸湛說“出了點事。”
“什么事?“
“先別問,你幫我個忙,我那輛摩托在俱樂部是吧?“
他們訓(xùn)練的地方在老水校那邊,離這有一段距離,陸湛以前都是騎摩托去的,后來背部受傷,就沒有再騎。
于子皓說“一直停著呢。”
陸湛說 “你給我以最快速度騎過來。”
于子皓心里咯噔一聲,想到那輛彪悍的哈雷摩托就杵,“我沒摩托車駕照啊哥,你知道的。”
“那就找個有的,快點。”
他看向遠(yuǎn)處,女生終于坐上車。
陸湛默默記下車牌。
計程車?yán)铮Y柔呼出口氣,一邊盯著手機(jī)上的時間,一邊焦急地望向窗外。
半天了,車子才剛剛爬過一個路口。
蔣柔催促“師傅,能不能快點啊。”
“小嫚啊,不是我不快啊,這堵車,我怎么快呀?我總不能撞過去吧?”司機(jī)師傅指指前面的一排紅色長龍,搖頭說。
蔣柔也沒有辦法,眼見屏幕上的時間又跳一下,整個人愈發(fā)驚慌。
蔣海國也沒有再給她打電話,不知道什么情況。
蔣柔心煩意亂,車?yán)镉謵炗譄幔龑④嚧皳u下,探出腦袋透氣。
“小嫚。”
“漂亮小嫚。”
這時,身旁傳來一聲流里流氣的稱呼,嗓音低沉暗啞。
蔣柔還沒反應(yīng)過來,腦后長長的馬尾被揪了一下,她皺起眉,右手按著頭發(fā),不悅地抬起眼睛。
視線里出現(xiàn)一個鋼鐵巨物,輪胎碩大,純黑色的車身,車型硬朗粗劣。
男生瀟灑地跨在上面,兩條腿修長有力,t恤被風(fēng)吹起,勾勒出精悍的肌肉線條。
利落的黑發(fā),眼型狹長,挺鼻薄唇。
整個人和車極相配,跟港臺片里的街頭地痞一模一樣。
“我?guī)闳グ !?
陸湛按了按頭盔,側(cè)過頭,稍微挺起躬著的背部,痞痞地說。
蔣柔看一眼不知道在裝什么逼的男生,沒工夫和他鬧騰,沉默幾秒,直接將車窗升上去。
陸湛“……”
倒是前面無聊的司機(jī)和陸湛聊起來。
“這是哈雷的街霸嗎?改成這樣?這改裝得花不少錢吧?”
陸湛舌尖輕舔后槽牙,拍拍愛車,很驕傲。
“師傅也玩這個?”
“那是,我也是哈雷車主會的。”師傅摸了摸自己的禿頂。
“師傅這也是有幾套拆遷房吧?”陸湛遞給他一支煙,半開玩笑。
師傅哈哈大笑,點上火說“你怎么知道的。”
反正車子也堵著,一分鐘挪半米,兩人還真這么一搭一搭地聊了起來。
蔣柔抱緊書包,又挪了兩米,愈發(fā)焦躁。
“小嫚,這還得堵很久,你不是有急事嗎?坐小哥的車走唄,騎摩托很快的,也不會堵車。”師傅勸道。
陸湛歪頭看著車?yán)锱鲁鲆豢跓煛?
風(fēng)吹過,煙霧彌散,升騰,露出一雙漆黑發(fā)亮的眼睛,眼神似笑非笑。
蔣柔揪扯著書包帶,不說話。
半刻,見蔣柔沒動,甚至連看都不看他,陸湛屈指彈彈車窗,說“怕車,還是怕老子?”
蔣柔抿緊嘴唇,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五分鐘后。
前面綠燈又變成九十九秒紅燈,車隊只往前爬了三米。
旁邊的男生仍舊在和司機(jī)侃。
蔣柔隔著窗戶看他一眼,抱起書包,打開車門。
“去東部市立醫(yī)院,謝謝。”
這個疏淡冷清的口吻,就跟打摩的似的。
陸湛摘下嘴里的煙,粗糙的指腹一撮,狠狠碾熄了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