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給哥送藥?”
“……嗯。”
是吧。
于子皓偷摸打量她一眼,女生身段纖細高挑、面孔清麗白皙,心道大哥就是大哥,這么清高的女生,上午還不對付,現(xiàn)在就眼巴巴過來送藥了。
“我叫于子皓。”
“蔣柔。”
兩人上到頂樓七樓。
蔣柔剛來天中一個周,還從來沒到過這,七樓是閣樓,天花板極高,斜斜的往一邊倒,每幾米便有一扇窗,也是傾斜的,透出藍灰色的天空,大雁成群結(jié)隊飛過。
于子皓走到拐角,把一扇厚重的鐵門拉開一道縫。
清爽潮濕的風刮了進來。
蔣柔精神跟著一震,看過去,是個斑斑駁駁的天臺。
“陸哥在里頭,你進去吧,我還得陪我對象。”于子皓揚起手機,轉(zhuǎn)身下樓。
蔣柔看了看手里的紅花油,將那扇門往外拉,走進去。
厚重的門發(fā)出嘎吱一聲。
聽見響動,陸湛回過頭,眼皮抬了抬,嘴里咬著一支煙。
看見蔣柔,他眸里閃過驚訝,但很快褪去,含糊地問“于子皓帶你上來的?”
蔣柔嗯了聲。
陸湛上下打量她一番,目光落在那瓶紅花油上,勾起唇角,神色玩味,“給我?guī)У模俊?
蔣柔遞給他,說“老程他也不是故意的,你抹一下吧。”
女生往前走了一步。
她穿著白色的夏季校服,翻領服帖,下面是寬松的運動長褲,并沒有改過,但風吹過,薄薄的面料貼到肌膚,那雙腿纖瘦修長,非常好看。
梳著低低的馬尾,發(fā)梢微卷,清淡溫和的氣質(zhì)。
陸湛喉結(jié)動了動。
“你還挺關(guān)心我啊。”他聲音低低的,將嘴里的煙摘下,用力碾熄在墻壁。
他往前走,一邊走一邊順手掀起t恤的衣擺,輕輕一拽,露出塊狀分明的腹肌。
一副要脫下來的架勢。
蔣柔震驚,猛的扭頭,“你、你干什么?”
“這里可是學校!”
陸湛奇了,“你不是要讓我抹藥?”
“我是讓你自己抹!”
“我也沒讓你幫抹啊。”陸湛靠過來,將衣服下擺放下去,雙臂環(huán)胸,俯視閉眼的她,笑說“我傷在背后,不脫抹衣服上啊。”
“你怎么這么流氓!”
蔣柔氣急。
她閉著眼,什么都看不見,只能聽見腳步聲愈發(fā)靠近。
蔣柔身體緊繃,可仍能感覺到身邊傳來灼熱的氣息,混著濃烈的煙味和一點汗味。
呼吸似乎就落在她鼻尖,很近很近。
“老子本來就是流氓。”
沙啞磁性的嗓音,隱著低而野的笑意,“你不是知道嗎。”
蔣柔能感覺到自己臉發(fā)燙,心臟在胸口劇烈跳著。
怦,怦。
一下又一下。
有風吹過,帶著清新的水珠,拂過面頰。
“好了。”
陸湛往后退一步,“逗你玩呢,睜開眼吧。”
蔣柔沒動。
陸湛等了她幾秒,從褲兜里摸出煙盒,抽出一支,“你不睜開我真脫了。”
蔣柔眼睫顫了顫,遲疑地睜開眼。
男生站在那,薄薄的黑t恤,勾勒出健碩的線條,面孔英挺,眉目深邃野性,微蹙眉,斜叼著一支未點燃的煙。
天臺很高。
遠遠的,能看到后面的建筑,依稀是古老的碼頭,再是山,是海。
海面安靜寧和。
空氣里漂浮著一點奶白色的霧氣,讓一切都模糊柔和,變成一個美麗的背景板。
背景板前,是個桀驁不馴的少年,英姿勃勃。
蔣柔胸口微滯,漫過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她手心滲出薄薄的汗,忽然就不想再這呆下去。
“喲,臉紅了。”
陸湛低下頭,呼吸更近。
灼熱氣息噴灑在臉上,帶有侵略性。
蔣柔將手里的紅花油塞給他,努力讓神色看上去一如既往的平淡,說“我還有事,你下午記得上課,別再氣老程了。”
蔣柔拉開大鐵門,走得非常快。
一路逃下去。
陸湛望著女生清瘦沉靜的背影,嘴角輕輕地扯了扯。
呵。
“知道了,大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