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易拉著手腕,程知初拼命地緊跟著他的步伐,再加上后面同樣在逃跑的路文靜,三人一直在二樓的走廊里奔跑,并在各個房間中穿梭,終于漸漸甩掉了在后面追逐的諸多鬼魂。
他們最終跑到了一間臥室里,這時最后一抹白影終于也消失不見,白易輕輕關(guān)上屋門,站在門后聆聽片刻,對程知初和路文靜微微頷首,輕聲說道“安全了。”
“呼……”
即將耗光體力值的程知初雙腿一軟,顧不上什么干凈不干凈,直接躺倒在臟兮兮的地板上大口喘氣,只覺得自己虛脫到都快死了,全都是靠著強烈的求生欲才能跑到這里來。
路文靜清秀的面容上也全是汗水,同樣坐在地上喘息不已,過了一會,她咬了咬下唇,十分不安地小聲說道“……王建明沒有跟上來,也不知道他怎么樣了。”
白易和程知初都沒有作聲,路文靜說完后自己也沉默了,在這樣的地方落單,如果沒有什么特別有效的保命手段,估計是兇多吉少了,但剛才的鬼魂實在太多了,他們本來就自身難保,如果選擇去救王建明,很可能所有人都會死在那里。
不過并沒有聽見他的叫聲,還是希望他沒事吧……
“我覺得那些鬼……恐怕就是那條項鏈引來的。”
程知初回想起詭異的祖母綠項鏈,依然心有余悸,不由打了個冷戰(zhàn)“也許它擁有自己的意識,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xiàn),甚至還掉進了我的口袋里。我很擔(dān)心,萬一……”
他沒有把后半句話說出口,但是表達的意思很明顯。
——如果它依舊跟著他們,以后還會隨時掉落在他們的身上,那又該怎么辦?
“我們需要找到毀掉它的方法。”
白易沉吟片刻,說道“詛咒物的力量通常來源于怨恨與恐懼,也許我們先要找到它的力量來源是什么,也就是弄清到底是誰的執(zhí)念仍未散去。”
“我覺得可疑的對象有三個。”程知初總算有力氣從地上坐了起來,拍著身上的土,干巴巴地說道,“渣男查理、小三瑪麗……”
“還有梅潔夫人?”路文靜忐忑問道。
“我覺得不是她。”程知初搖了搖頭,“因為項鏈上刻著的那句話,‘我們未來的孩子將會叫約書亞’,任雪被項鏈控制時,她曾反復(fù)問起‘約書亞’這個名字怎么樣,如果是梅潔夫人,她肯定不會關(guān)心小三的孩子叫什么,會問到這個問題的就只有查理、瑪麗和……”
“約書亞自己。”白易平靜道。
“……對。”
程知初捂住了自己的臉。他回想起自己碰到項鏈時傳來的那聲輕笑,似乎是屬于男性的,如果項鏈中惡意的來源者就是副本boss,那么應(yīng)該也不是瑪麗,剩下的就只有……
又是男人……
“接下來我們要尋找二樓的暗門,進入地下室,看看那里有什么線索。”
白易對程知初和路文靜如此說道,兩人也表示同意,又休息了一會,確定外頭沒什么動靜,他們離開了這間臥室,打著手電筒,照亮二樓的走廊,仔細地檢查著地板或墻壁上有沒有什么異狀。
公館地形復(fù)雜,走廊如若曲折盤繞的迷宮,但好在路文靜擁有識別地形的技能,至少可以保證他們不會迷路。
除了肉眼識別外,程知初每隔十分鐘就會發(fā)動一次線索提示的技能,再次確認他們經(jīng)過的路線到底有沒有暗門,但幾次下來都沒有收獲,反倒遇到幾次游蕩的鬼魂,雖然那些基本都是落單的鬼魂,但由于不敢發(fā)出太大的響動,所以三人只能躲避而非消滅它們。
怎么還沒找到……
程知初急得冒汗,時間拖得越久,他就越不安,因為他發(fā)現(xiàn)遇到鬼的間隔時間在逐漸縮短,而且那條項鏈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說不定什么時候又會冒出來,要是它又一次呼喚那些厲鬼……
“等一下,這里好像……好像有點不對。”
趴在地板上摸索的路文靜輕呼一聲,手掌輕輕按著一塊地板,有些緊張地說著“你們過來看看,是不是這里可以打開?”
“在哪兒?”
離她更近些的程知初眼睛一亮,立刻湊了過去,他的技能冷卻時間還有三分鐘,暫時還無法發(fā)動,于是他打算先靠自己的眼睛確認一下。
“就在這里。”
路文靜站起來,指著一塊地板,待程知初走過來時,她忽然抬起頭,沖著他露出了一絲微笑。
這還是程知初第一次看到路文靜笑,這個膽小內(nèi)向的姑娘進入副本后,總是一副緊張不安的神色,從來沒露出過笑臉,可現(xiàn)在看到她冰冷的微笑,程知初心中卻只有驚悚之感。
白易若有所感地抬起頭,看到路文靜在笑,立時瞳孔微縮,與此同時,程知初腳下的地板忽然開裂,露出漆黑的大洞,他沒有反應(yīng)過來,竟直直地墜了進去。
在掉進去的那一剎,程知初看到一抹綠芒出現(xiàn)在路文靜的脖頸間,她正佩戴著那條祖母綠項鏈,但下一秒,項鏈竟一下子又消失了。
“嘭——”
地板瞬間合攏,再無任何痕跡,白易怔忪一瞬,神色驟然陰暗下來,面無表情,目光凌厲、森冷而可怖,與他在程知初面前所展現(xiàn)的模樣判若兩人。
“出來。”
他望向路文靜,輕輕吐出這兩個字。路文靜笑而不語,他直接狠狠扼住她的喉嚨,瞬間掐住了青黑的手印,又陰冷地重復(fù)一遍。
“出來。”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