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車站不遠,幸村君把我送到這里就夠了。”
“還是把你送到地方,我才能放心。”
“幸村君的心意我很感謝,但我阿姨性格很八卦,如果被她看到一定會誤會,那就不好了。”
“沒關(guān)系的,伏見桑,”幸村溫和地說,
“這個不會比深夜出現(xiàn)在異性的房間里更令人誤會哦”
你“”
無視你一瞬瓦特了的表情,幸村繼續(xù)神色尋常、語氣體貼地補充“我也會幫忙解釋,所以不用太過擔心。”
解釋什么,解釋你半夜出現(xiàn)在了他的房間所以才送你回來嗎。
真有阿姨的話沒誤會也要誤會了吧
你忘了,幸村的外號是神之子和大魔王,而神之子和大魔王的意愿是不會輕易被人類影響的。
你放棄掙扎了,回答“好吧,其實我是要找一家網(wǎng)吧住宿。”
“”幸村怔了一下,在他的交友圈里恐怕很少出現(xiàn)過會在網(wǎng)吧過夜的朋友。
這基本都是一些日本網(wǎng)吧難民、大齡網(wǎng)癮廢宅,或離家出走的少年少女才會選擇的住所。
“我記得16歲以下不能獨自進入網(wǎng)吧和過夜。”
他收起笑容,倒也沒有說些反對制止的話,只是就方案的可行性提出了疑問。
“我知道一個可以過夜的網(wǎng)吧,”你篤定地說,“而且老板與環(huán)境可以放心。”
你可是在橫濱有了一幫小弟的大姐頭,四舍五入算社會青年了,住網(wǎng)吧算是符合角色形象。
“這樣啊。”幸村精市說道,
“那至少讓我把你送到地點吧。”
你們改換了路線。
街道兩邊的建筑逐漸變?yōu)榱嗣窬印?
光源也僅剩了路燈,寥落地投下昏黃的光芒。
借著路燈,你看到前方一幢公寓樓下,蜷縮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個男生,蹲坐在花壇邊,他把頭邁進了臂彎里,身體一顫一顫的,從你的角度只能看到一頭土黃色亂糟糟的短發(fā),以及印著“夜露死苦”白字的黑色t恤。
你“”
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請幸村精市等你一下,在他沒有多問的點頭下,快步過去。
半蹲下膝蓋,你單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要是認錯人的話就當無事發(fā)生道個歉回來。你暗下決心。
男生把頭抬起,露出一張掛著半干涸的閃閃淚痕的臉,那是一張熟悉的、你不可能忘卻的面孔。
他第一次當著整條街的面跪下去對你喊大姐頭的時候,你差點社會性死亡。
“木村君,”你詫異問道,“怎么坐在這里”
“”他動了動嘴巴,動作遲緩地抹掉淚珠,擠出一個笑臉,努力用驚訝的語氣、啞著嗓子說,
“大姐頭,你怎么來橫濱了”
“有點事。”你簡單的說。
好在木村拓也的注意力有些難以集中,沒有追問這件事,只是借助提問回避尷尬。
你看了看他身后的公寓樓。
這是那種樣式簡單、略顯陳舊的四層公寓樓。外側(cè)銹跡斑駁的不銹鋼扶手后,每層每戶的鐵門密密麻麻緊挨在一起,帶著一種蒙著塵埃的灰蒙蒙感,明顯是收入一般的家庭會選擇的廉價住所,和澤田綱吉家那種獨棟住宅完全不能比。
“你的家在這里嗎”你蹲了下來,和他齊平,指了一下他身后的小樓。
木村猶豫了一下,躊躇著、微小地點了點頭。
蹲在家門樓下,說明內(nèi)心還是想回家的,但沒有回去。是有不能回家的原因
你不想強行挖掘別人不想說的,但冬天的深夜讓他一直坐在室外顯然不太得當,便放緩聲音道
“我知道一家住宿很便宜的網(wǎng)吧,要一起嗎”
男生的神色一松,雙眼漸漸閃亮。
他張了一下嘴忽然間,一道“咕嚕嚕”的響聲從他的肚子傳來。
你愣了一秒,把手里已經(jīng)變溫的咖啡牛奶扔到他手里,以隨口一說的口吻
“我用來暖手的,已經(jīng)變涼了,女生這個時間點不能喝飲料,你幫忙解決掉吧。”
“”木村拓也手掌緊緊握著易拉罐,低下頭用一頭黃毛掩蓋住了表情,他抽了下鼻子,重重用力地點了幾下頭。
你耐心等他大口大口急促地喝完。
直到小混混站起來,一只手不自在地拿著空易拉罐不知該往哪放,另一只手拍了拍屁股后,小學(xué)生立正一樣局促地來到你面前。
你向他指了指沉靜等在不遠處的幸村精市,語氣平靜地介紹
“那是我的朋友,跟我們一起走,如果你不想和他說話,也可以不開口。”
木村拓也點點頭,沙啞著嗓音好奇問“大姐頭,那個是不是你男朋友”
你“”
你回答“不是。”
“哦,那小子肯定也配不上大姐頭。”
“待會過去你還是不要說話了。”
剩余的路途中,你走在兩人中間。
左邊的木村拓也的視線一直試圖越過你,隱晦地用一種老丈人看女婿,雞蛋里面挑骨頭的目光暗中觀察幸村精市。
幸村似乎對此感到有些好笑,態(tài)度上類似于平時看切原赤也的角度,但依然極具大將之風地當作看不見一樣,從容自若地行路。
對這件事,對今晚的一切,他什么都沒有問,只是平靜地接受了。
他很平靜。
你就不太自在。
但這是好事。
到了那家網(wǎng)吧固定點,你知道什么叫好人沒好報了。
過夜包廂只剩下一個。
這證明你作為玩家還是有點特殊待遇的。
畢竟在入夜后沒有預(yù)約的睡覺時間點給你準備了一個。
你發(fā)揮孔融讓梨的優(yōu)良美德,讓因未知原因有家不能回的木村拓也進了包廂,還給他墊了費用。
絕對不是因為他感激涕零扒著店門伸出頭大喊下次會五倍還你的原因。
你說不是就不是。
畢竟作為大姐頭,遇事罩著小弟是應(yīng)該的。何況平時還收了他們那么多保護費。
安置下木村,離開網(wǎng)吧,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之后。
你在大街上和神情自若的幸村雙目相對。
幸村精市和你對視了一會兒后,恍然,開了口,笑著道
“不介意的話,伏見桑或許可以去我家中住一晚。家父家母不會有意見。”
你瞳孔地震“”
“呵呵,開個玩笑。”幸村又道,“我家位于藤澤市,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橫濱呢 ”
“”
很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