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允男女同科。”姚千枝如同說。
隨后,如同被萬雷轟頂一般,整個朝廷都炸營了
科舉,無論哪朝哪代,都是朝廷最基本的,取賢納士的手段。
尤其是新皇登基,肯定都要開恩科,招攬自個兒的人馬,這是最正常的操作,沒有哪個朝臣會選擇拒絕。
然而,姚千枝她要男女同科
這其中意思太明顯了,朝臣們想裝做聽不懂都不行啊
不就是無論男女,都可以參加科舉,跟他們同朝做官嗎
他們怎么可能允許
當然,像如今朝堂里不是沒有女人,一眾姚家軍中高層早就位列朝班了,連內(nèi)閣首輔大臣都是個娘們兒,地方州府里亦有不少女府臺、女守將,但是那能一樣嗎
姚千蔓是宗室王爺,姚家軍一眾是蒙恩,說白了是皇帝自個兒挑出來的,獨屬她的心腹,這樣的人,來路到底是不正,是不會長久的。
她們能總活著嗎朝廷里能總是女皇帝嗎她們的后代,還能被蒙恩嗎
這些,都是未知數(shù)。
所以,哪怕身邊站著無數(shù)女子,看著她們位高權(quán)重,看著她們登高問鼎,朝臣們別扭歸別扭,都沒有太過強烈的反應。
甚至,就連遍布大秦內(nèi)外州府那些個女官,他們都沒放在眼里。
畢竟,沒經(jīng)過科舉,沒走過正常程序,那就是長久不了的事兒,根本不值得他們冒生命危險來硬抗
然而,如今
姚千枝下令女子同樣能參加科舉,這是大秦開國皇帝頒布的第一條命令,幾乎能算國策了,但凡大秦還存在,就沒有人能推翻這條政令,女子們獲得跟男人一樣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權(quán)利和渠道,關(guān)鍵,這是合理的。
而且是長久且延續(xù)的。
大秦開國皇帝下的令,她的后代子孫們怎么違抗
甚至,如果大秦存在的足夠久,兩、三百年的時光下來,那不就習慣成自然,連往后的朝代都改不了這規(guī)矩了
他們的兒子,就要跟女子們一同競爭,一同科考,一同站朝女人們不在相夫教子,以夫為天,圍著后院打轉(zhuǎn)兒,而是跟他們搶奪生存資源,拽下他們,跟他們并肩而立
但凡想到這些,朝臣們就不寒而粟。
姚千枝的登基,姚家軍的成功,已經(jīng)緩緩給他們展開了真相,他們又怎么能允許這種情況延續(xù)下來把口子越撕越大呢
阻止,必須阻止
不惜一切代價的阻止
朝臣們下定了決心,彼此默契串連,隱隱形成逼迫之態(tài),然而,姚千枝又哪里是會妥協(xié)的人她天生就不知退步兩字該怎么寫且,姚家軍終歸勢大,崇明學堂里那么多學生,都已經(jīng)下放至鄉(xiāng)鎮(zhèn)那個級別,可想而知,其規(guī)模有多大。
做了那么多的底層官員,經(jīng)驗妥妥到手,她們一直著一朝科舉,得到正名,好走馬正式上任呢,哪會容許朝臣們阻攔
都手下敗將了,不說老老實實瞇著,還想興風攪雨操縱朝局誰給他們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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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千枝布政,姚千蔓帶頭,領著一眾手下和崇明學堂里嗷嗷待哺的學生們,跟朝臣熱火朝天的撕了起來。
明明剛剛初春,燕京里已經(jīng)一片火熱。
撕噠
燕京里,且先不提姚家軍手撕朝臣的熱鬧戲兒,單說南方靈州,天神王黃升的頭疼程度,絲毫不下被姚千枝收拾的金光燦爛的朝臣們。
自從大晉國滅,換來了大秦朝,昔日勉強算是平起平坐的姚家娘們登了基,坐擁兩州的黃升就算坐了蠟,人家是被大晉小皇帝請賢讓位的新帝。穩(wěn)皇權(quán)平衡過渡,他連個清君測的搞事理由都找不出來,只能老老實實縮在靈州,膽顫心驚的等著姚千枝清算他
他還不能主動出手,他是前朝的天神王,是晉國公主的駙馬,跟本朝不相干,并、靈兩州治下的百姓們不會支持他造反,畢竟這幾年風調(diào)雨順,百姓們活的還算不錯,朝廷給減了稅,兩州民眾對大秦的感觀相當好,黃升想平空起勢
他沒有基礎啊
二十萬天神軍打大晉還勉勉強強,但是姚千枝
呵呵呵,那是胳膊頂上能跑腿,拳頭立起能打人的主兒,哪是軟綿綿的晉軍能比的黃升相信,他要敢搞事,姚千枝就能領著姚家軍,把他腸子打出來
但是,不搞的話,他不就慢性死亡了嗎
黃升萬萬沒那么天真,覺得姚千枝能容忍下一個坐擁兩州,手握二十萬軍隊的前朝駙馬
人家又不是晉朝,打不過他只能容忍,如今沒直接收拾他,不過是諸事忙亂,沒空出手來而已,待燕京那邊的事情理順,黃升有理由相信,那就是他的死期
“哎啊,這特娘的,里外都給堵死了啊”抑天長嘯,黃升煩躁的抓著頭發(fā),表情都糾結(jié)了。
正值壯年,三十多歲的盛年漢子,他發(fā)際線都上升,眼看要禿頂了,可想而知,這件事給了他多大的壓力。
“沒活路的啊”黃升錘著桌子咆哮。
“王爺,顧大人求見。”突然,外間有小廝稟告。
黃升一怔,“他不是跟那盤洼族的土人族長扯皮去了嗎怎么這會就回來了”垂頭,他喃喃兩句,隨而揚聲道“讓他進來。”
“是。”小廝恭敬的回應,隨后,簾子一挑,顧靈均走了進來。
滿面疲憊,通身一股頹喪氣息,然而,不知為何,神色間還隱隱帶著股說不出的仿佛是興奮又好像內(nèi)疚的表情。
“靈均,你那臉色怎么像吃了屎一樣”黃升擰起眉,粗著喊門問,“夸贊阿布為難你了”
夸贊阿布西邊三州里,土人最大勢力盤洼族的族長,天神軍的黃金合伙人,幾乎是黃升剛剛占領了靈、并兩州,兩方勢力就開始合作,彼此間,雖然難免勾心斗角,但表面上都還挺客氣的,誰都沒撕破臉皮啊。
怎么顧靈黎塌著臉就回來了
跟誰把他那啥了一樣
“夸贊族長是聰明人,如今大秦初建,姚皇登基,咱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他為難我做什么”顧靈均嘆了口氣,坐到一旁椅子里,抬頭瞧了黃升兩眼,似乎有什么話要說,然而,又生生咽了下來。
“那你怎么把臉皺的跟苦瓜一樣我還以為夸贊阿布要投秦朝呢。”黃升大咧咧的拍著腿,“這份兒嚇我一跳。”
南方三州,從來都是土人的地盤,大晉國力較弱,一直都沒有收服回來,土人們就意思意思稱個臣,多少給點面子,內(nèi)里一直都是自治。小皇帝管不著,土人們活的真是特別自在。然而,換成大秦,讓他們面對一下姚千枝這樣的君主
呵呵呵
還想自治屎不給他們打出來
其實,自大秦立國,姚千枝登基,夸贊阿布就率領著三州土人部落,給燕京那邊兒上過一波兒供,還派使臣試探了試探,結(jié)果,正正趕上姚家軍各地官員來燕授封,白珍討要繼承人那結(jié)骨眼兒,瞧著眾大臣反對此事,被姚千枝懟的不知今昔是何昔
土人們有點慌
大晉皇帝和大秦皇帝的畫風差別太大了,簡單就是貓咪和猛虎的距離回想起這些年姚家軍的碩碩戰(zhàn)果,順便借著進供,細品朝廷對他們的態(tài)度天差地別
夸贊阿布和土人們就都明白了。
他們想跟大秦井水不犯河水的愿望,約莫是實現(xiàn)不了了。
姚家軍很兇殘,土人們琢磨琢磨,他們確實是抵抗不住,容易被人家打成狗。便只能連縱合圍,拉著盟友一塊努力,環(huán)顧周邊左右,能跟他們聯(lián)合的,不過就剩下天神軍一家,沒得挑撿了
土人們還是挺實在的,既然想進一步,從合作進化成盟友,他們就不玩什么虛的,直接托了跟黃升關(guān)系最熟的夸贊阿布,并派出代表,兩方對坐談判,就此達成結(jié)盟狀態(tài)。
共同對抗大秦。
對抗大秦黃升但凡想想,都有種特別絕望的感覺。
姚千枝,那真是他眼睜睜看著,一步一步走上來的,那人有多厲害,他知道的太清楚了。
尤其,他治下的并、靈兩州,還在西方土人前頭,但凡打起來,天神軍肯定是前鋒營,被頂?shù)阶钋邦^,無論打得過,還是打不過,土人們王八脖子一縮,看他死活定前程是打還是降他倒不倒霉啊
怎么算都是個炮灰的命
這盟友結(jié)的黃升真是想死,自然沒什么心勁兒跟土人們交際,就把諸多事宜俱都交給了顧靈均,到?jīng)]想到他今兒會沉著臉回來。
“既不是他們要反悔,那出了什么事兒”黃升不甚有興趣的問。
顧靈均就垂頭,沉吟了好半晌,突然開口問,“王爺,您還記得夸贊石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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