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蟹摘掉它的爪子，留下一個圓圓的身子。小蝦沖干凈直接扔魚簍里，小魚就摘掉頭，擠出來腸子，煮的時候就沒有沙子了。這些小東西處理起來麻煩，大人不耐煩做這些，也沒兩口的東西，但是小孩子喜歡啊，這是他們的成果呢，可耐心了。
處理好小魚小蝦，剩下就是好物了，泥鰍都死了，翻著肚皮，也不能養(yǎng)著吐沙子，狗蛋三兩下摘掉頭，用鋒利竹片破開泥鰍肚子，洗干凈泥土。
“這個黃鱔也要剝皮嗎？”
看他狗蛋哥利落的剝蛇皮，汪旋就拎著那條死得不能再死的黃鱔問。
他現(xiàn)在一點不怕蛇啊什么的了，在他眼里這都是肉啊。
想想就流口水。
“那個不用，你看蛇黑乎乎的，不好看，剝皮后肉是不是跟豬肉也像？”
汪旋點點頭，就是很像，都是粉紅的，一樣的好吃。
收拾完，把工具也刷洗干凈，兩人就準(zhǔn)備回去了。汪旋甩甩他已經(jīng)皺巴巴的褲子，很快套好，好歹褲子是干。
狗蛋……，狗蛋不用穿什么，他身上的唯一的褲子已經(jīng)洗了，他從灌木叢上取下來，松緊帶褲頭，直接套在大腦袋上，和汪旋分分取上工具，就光溜溜的在前面走。
他習(xí)慣了洗過澡后光屁|股回家，汪旋也習(xí)慣了看狗蛋哥的光屁|股回家，之前他們就經(jīng)常一起洗澡來著。
“爹，爹，我們回來了。”
李四正等著呢，聽兒子回來了，走出來接過他們手里的工具，并伸脖子看兒子們的收獲。
李四顛著魚簍底子，看沒有什么大魚，也不奇怪，現(xiàn)在不像他們小時候那樣小東西多，這一年年下來，什么大魚都被掏完了。
“先吃飯。”
兩個孩子各自拿著自己的碗筷，汪旋的小碗是家里最漂亮的，這是李四跟人去縣城幫忙淘渙回來的。
他和兒子狗蛋用的還是黑乎乎的陶碗，汪旋剛好是細(xì)膩的白瓷，上面還有花鳥啥的，也算漂亮。李四不明白城里人為啥不要這個，多好看啊。雖然他對飯碗長相和材料不在乎，只要里面有食物就頂好，可碗筷也是需要費心置辦的。
吃完午飯，狗蛋就找了件她娘以前用他爹破舊的大衣改的短褲出來穿上，松緊帶一拉一松，把自己肚皮彈得夠嗆。咋樣不能長時間露鳥不是，褲子是往大了做，現(xiàn)在他穿著也不顯小，剛好合適。
李四陶一把粗鹽巴腌了狗蛋倆帶回來的戰(zhàn)利品，攪拌均勻，留待晚飯燒著吃。
他做這些的時候汪旋就在他后頭看著，也不問，但他心里就是記住了，以后只要有魚，他就殺了洗干凈，再用鹽巴腌制起來。
“狗蛋，村長來問，你要不要去公社讀書？”
狗蛋八歲了，可以去讀小學(xué)了，不過要交課本費等等。村里不上學(xué)的孩子多了，大多是家里實在嫌他們煩送去學(xué)校讓耳根清凈兩年，交一兩毛錢算是給孩子找個地兒待。
當(dāng)然不讀書的也是大把的大把的，家里人也不在意，會種地就行，村長也算負(fù)責(zé)人，他得通知到位，以后要報名單，學(xué)校好知道要訂多少本書。然后就不管了，愛去不去。
“不去”讀書有啥好？
“哦，不去就不去吧。”李四也覺得讀書沒啥大用，不如跟他下地來得有用。
汪旋低著頭沒說話，他小心瞅著李四和狗蛋，他挺想讀書的。
娘還在時時常念叨著，讓他以后去讀書，做個文化人，他還記著呢。可他要干活呢，怎么能去讀書呢。
至于李四也不是故意忽略汪旋，而是他覺得這孩子還不到八歲，還小呢。
一個孩子想要上學(xué)，要么八歲，要么用右手，伸過頭頂摸到左邊的耳朵才算真長大了，可以走進(jìn)學(xué)堂了。
“我，我想去讀書。”汪旋手掌在衣擺上擦擦，瞅著狗蛋開口。
“要去就去，爹，要不你跟村長說，我和汪旋也去。”狗蛋想了想說，“學(xué)費課本費的話，說和大隊借。”狗蛋說完也沒管他爹張大的嘴巴，倒在炕上，在上面使勁的折騰自己的腦袋——用前額頂著墻壁。
狗蛋和汪旋今天累的不輕，趴在李四剛編好的竹席上就呼呼大睡了。
李四還在繼續(xù)自己手上的活，手指粗糙，手指頭因為過度勞作，已經(jīng)伸不直了，可他手里完成的竹編成品還是很不錯的，特別是那用劈得細(xì)細(xì)的竹條編成的小籃子，非常好看，不像是從這雙手里產(chǎn)生的。
狗蛋一覺醒來看他爹還坐在原地干活，招呼上汪旋就到村里浪蕩，許多人收糧后幾天都在緩氣，要么和李四一樣，清理糧倉，補(bǔ)麻袋，編竹筐。
“金寶，銀寶，你手里拿什么？”
雙胞胎兄弟一看狗蛋，撒丫子就跑，狗蛋在后面呼喚都不回頭。
狗蛋轉(zhuǎn)頭和汪旋說，“你說他們啥意思啊，跑什么，又沒有狗追他們。”
沒有狗追，但是有狗蛋哥啊！
汪旋抬頭看天，“要不咱們走吧。”
“走，我們?nèi)窆葓觥！蹦抢锶诉€挺多，有兩顆大樹，也是乘涼打屁的人愛待的地方。
曬谷場還有老婦人們翻曬最后一批糧食，前兩日下雨，今日才又拿出來晾曬。
這是一塊空曠的空地，大人孩子都愛來。
“狗蛋，你們來了。”有孩子看見他過來趕緊招呼，他們都知道狗蛋玩游戲特別厲害，雖然家里的大人不愛讓他們和狗蛋玩，他們也因為說狗蛋娘，和狗蛋打過不少次架。但是如果要找戰(zhàn)隊的話，狗蛋還是很受歡迎的。
“你們玩什么？”狗蛋抬著下巴問。
“我們玩兩軍打仗呢，你來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