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錦繡搖頭:“我對你治國的方略不敢茍同,但也不得不承認,你的封地的確做得很好。我想這也許就是人們說的,帝王之心總是和旁人不同,所以我無法看透。”
“你不需要看透,只需要支持我。”慧王眼中燃起了星火:“只要你把驚云令給我,我就讓你做大寧朝最尊貴的女人,還有你的夫婿,我可以讓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納蘭錦繡嘆息:“世人都說得驚云令者得天下,但是卻沒有人知道那是陰邪至極的東西,我用過一次后就把它毀了。這世上早就無驚云令,之所以會時常被人提起,無非就是因為人的私心。”
“你是不會給我了?”
“早就不存在了。”納蘭錦繡眼神真摯:“我當時就是怕自己做錯選擇,成了禍國殃民之人,所以就毀了。”
慧王本來平靜的面容再也繃不住,他面露猙獰之色,沖到納蘭錦繡面前,大喊道:“你是怎么都不肯給我了,是不是!”
好話說盡,依然沒能讓她動搖,慧王的情緒已經無法控制。他好不容易得到這個皇位,卻轉眼間又要失去了。
如果沒有驚云令的話,他就會成為寧史上在位最短的皇帝,一定會成為所有人的笑話。
“你現在害怕有什么用,當初決定謀反的時候,就沒想過嗎?武力統治只是一時的,帝王之術不是暴力,而是攻心為上。”
慧王眼睛變得深不可測:“我不是跟你探討治國方略的,你只說你肯不肯給?”
納蘭錦繡搖頭:“沒有了,拿什么給你?”
慧王徹底被激怒,揚手就要打納蘭錦繡。納蘭錦繡扣住他的手腕,一拉一折,就斷了他的手腕。
慧王只知道她有蝶影護身,已經讓人搜過她的身,把袖箭給她取了。在他看來這么個弱女子,沒有神器護身的時候,還不是得任人欺辱。
他沒想到納蘭錦繡會武功,而且看起來還不錯,正要出聲呼救,已經被納蘭錦繡捂住了的嘴。最近的內侍也都在門外,慧王這時候想喊也喊不出來。
他畢竟是個壯年男子,力氣有一大把,真正比起力氣的時候,納蘭錦繡也討不到什么便宜。
慧王幾次三番都想把她甩出去,可惜每次都失敗了。好在這房間夠大,兩人就是跌跌撞撞了幾次,也沒碰到什么東西。
納蘭錦繡此時已經動了殺心,慧王當初是怎么折磨她的,她一點都沒忘。而且慧王是這么陰郁的一個人,少了中正之氣,必然也不會是個好皇帝。
她殺了他,可能大寧就要變天,但是她現在也顧不了這么多了。生死面前她當然要選擇前者,這是人的本能。至于怎么做才是對蒼生好,還要她保住命以后再考慮。
絞殺索被她抽了出來,細細的一根幾乎看不見。慧王隱隱感覺脖頸有些疼痛,但是他反抗不了,只能由著那東西陷入皮膚,越來越深。
“你以為繳了蝶影,我就沒有兵器了么,我真正用來殺人的東西,就是這個,當初拓跋濤
就是這么死的。”
納蘭錦繡的神情很冷漠,殺人這種事,第一次的時候會寢食難安,第二次的時候就會習慣。
況且,她殺的都是該殺之人,若不是他們一再相逼,她當然也是要相安無事的。
“你不要小看女人,要不要把女人當成玩物。”納蘭錦繡記得自己上一次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是跟拓跋濤搏命。這一次比上一次要順利,可能是因為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上一次她之所以有點畏手畏腳,甚至差點被拓跋濤逃脫,主要原因就是因為那時候穆離還在她身后,她知道有依靠。
而現在宮闈深深,她殺了皇帝,想要全身而退幾乎不可能,可能連三哥最后一面都見不到。
慧王倒下來的那一刻,納蘭錦繡的心已經千回百轉。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三哥和孩子,她穩(wěn)穩(wěn)的扶住慧王,然后把他平放在地面上。
屋內有一處臨時休憩的榻,她把慧王搬了上去,做成睡覺的樣子,然后又把地面上的血擦干凈。絞殺索殺人干凈利落,地上的血是因為她傷了手。
做完這些事情之后,她打開門,沖小太監(jiān)招手。兩個內侍不疑有他,被她輕松打暈。他換上他們一人的衣服,按照自己的印象往外走。
這個時候宮門沒有下鎖,但是出入也要接受盤查。她對宮里的環(huán)境不熟,想堂而皇之的出去肯定是不可能的。
她只能走偏僻的地方。大寧最近這十幾年都在內耗,國庫并不充盈,所以宮墻年久失修,
肯定會有破漏的地方。
果然她在冷宮邊上,找到了一處狗洞。洞口十分狹小,看樣子只能容孩童過去。她自己生的比較瘦弱,又因為習武身子柔軟,應該可以試一試。
雖然知道如果自己被夾在這里出不來,最后肯定也是死路一條,但還是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思進去了。雖然過程很艱難,但最后還是鉆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