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花老爺子這樣說,領(lǐng)頭的白衣人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老先生多慮了,貴村的人最強(qiáng)也不過是凝虛境初期,而且只有兩人而已,而我等皆為凝虛巔峰。貴族人就算是一心對抗,我們也不過是多費(fèi)點(diǎn)時間罷了。” “既然橫豎都是死,那還有什么可說的,動手!” 花老爺子一聲怒喝,一掌便拍向領(lǐng)頭白衣人。 廳中的眾族人早已怒火沖天,出于對老爺子的尊敬,都硬生生忍著,憋著。 此刻聽到老爺子一聲令下,哪還能再忍?所有人都是兇狠地向一眾白衣人殺去。 一時間,不大的廳堂中就成了戰(zhàn)場。 村中人從小開始修煉,多數(shù)都在后天頂峰,先天之人亦有不少。 一眾白衣人雖說境界都是遠(yuǎn)超眾人,但畢竟人少,一時之間殺了面前之人,卻防不住后面,始終是被圍困于人墻之中。 老爺子的一掌含怒而發(fā),一身功力盡凝于此,一個丈許掌影擊向領(lǐng)頭白衣人,一邊對身旁妻子說道 “老婆子,快,帶一娘離開。” 說完就又繼續(xù)欺身而上。 老太太只道了一句“小心”,便飛速向廳后馳去。 白衣人一掌迎向老爺子的掌影,掌影散,白衣人晃了兩晃。 凝目望向老爺子道 “好掌力。但職責(zé)所在,對不住了!來人!” 話音落,兩名白衣人閃到了這領(lǐng)頭的后面,齊聲道“隊(duì)長!” “你們負(fù)責(zé)他。” 又轉(zhuǎn)身對左側(cè)一白衣人叫道 “柳五,隨我來,其余人等,斬草除根。” 說完便閃身向老太太掠走的方向追去。 大廳里早已血流成河,殘肢斷臂幾乎布滿了大廳的每個角落,全都是花家村中人。 花家?guī)仔值芏荚缭诘谝徊_擊中就已喪生。 老爺子見此情景,老淚橫流,卻硬是強(qiáng)忍住不發(fā)一言,只是手下更加兇猛,完全是一種拼命的打法。 在這種拼命的打法下,其中一名白衣人硬生生被老爺子打斷了幾根肋骨,但老爺子自己卻也付出了一只手臂的代價。 并不寬廣的大廳中充滿了怒罵,慘叫聲,原本安樂祥和的世外桃源,卻在一瞬間變成了人間地獄。 老太太沖進(jìn)廳后的隔間,看到的卻不只是杜一娘一個人,還有正被杜一娘捂著嘴教訓(xùn)的小花雨。 一看這情形,老太太便有些生氣地問道 “一娘,怎么回事?雨兒怎么還在這兒?” “娘······”,杜一娘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老太太打斷道 “來不及了,快走!” 說完,探手抓起兩人就飛奔向后門,一點(diǎn)不顯老態(tài)。 杜一娘松開了捂著花雨的手,小花雨立刻道 “娘,爹和爺爺呢,雨兒不要走,雨兒要找爹和爺爺!” 一邊叫嚷著,一邊亂踢亂蹬。 老太太也不理他,只是穩(wěn)穩(wěn)地抓著他向前狂奔。卻是對杜一娘道 “一娘,老頭子給你的東西你可要收好,絕不能落入那群惡徒之手,然后帶著雨兒好好活下去,若有機(jī)會,一定要手刃仇人。” 老太太卻是不知村中的絕大多數(shù)小孩都已經(jīng)躲入秘洞之中了,還以為村中再無人逃得大難。 杜一娘卻是含淚道 “娘,一雄身死,我又豈能獨(dú)活!” 語氣中盡是玉石俱焚之意。 “胡說,村中人皆已難逃毒手,你若也死于賊人之手,雨兒該怎么辦?” 老太太對杜一娘怒喝道。 “糟了,我感應(yīng)到兩股氣息出現(xiàn),定是賊人已經(jīng)追了上來,你帶雨兒先走,我引開他們,快!” 說完放下兩母子便朝另一方向奔去。 此時杜一娘也顯得很是果斷,二話不說,抱起小花雨就往秘洞方向奔去,期望能帶兒子躲過一劫。 一路上,杜一娘心急如焚,恨不得長了翅膀,立刻就能飛上山頂,但卻也只能壓下心緒往山頂狂奔。一邊問道 “雨兒,你出來后可有把鑰匙帶在身上?” “娘,我沒帶······” “什么?” “我把它放在山頂?shù)囊粋€石縫里了。” “你這小壞蛋,嚇了娘一跳。” “娘,爹和爺爺是不是被那群壞蛋殺死了?” 杜一娘飛奔中的身體驟然一緊,隨即恢復(fù),柔聲道 “雨兒放心,爹和爺爺是很厲害的,他們會打走所有壞人,肯定不會有事的,他們以后還要帶著雨兒玩呢?” 杜一娘的話不止是在安慰著花雨,也是在給自己一個安慰。 年少的花雨相信了娘的話,因?yàn)槟飶牟或_他,所以聽到杜一娘給的答案后,花雨認(rèn)真道 “嗯,雨兒等爹和爺爺一起來找我們。” 接下來,杜一娘就沉默地狂奔。 說來很長,其實(shí)也就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杜一娘便背著花雨到了山頂。 顧不得大口喘氣,放下花雨,正要讓他去找鑰匙時,一道突兀的聲音傳出。 “前方是萬丈懸崖,你們還能逃到哪里,只要你們交出秘典,我可以做主放過你們。” 聽來他是認(rèn)為這倆母子是因?yàn)橐购诙挪粨衤罚耘艿綉已逻吷狭恕!≡捖洌滓氯耸最I(lǐng)和那名叫柳五的人就凌空落到杜一娘身前五米遠(yuǎn)處。 杜一娘一聽聲音,立即本能地將花雨護(hù)在身后,悲聲道 “我婆婆呢?你們把她怎么樣了?” 白衣人一如既往的溫和,“說那些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咱們談?wù)劙伞!薄“滓氯耸最I(lǐng)一邊說著,一邊向身后的柳五打了個手勢。 話音剛落,杜一娘微愣,兩人便閃電般沖出拿下了杜一娘母子,畢竟武力的差距太大了點(diǎn)。 柳五拿住了小花雨,白衣人首領(lǐng)拿住了杜一娘。 然后他松開杜一娘,真誠地看著杜一娘道 “現(xiàn)在,我想夫人可以做出選擇了。” 杜一娘咬著牙不說話。 領(lǐng)頭的白衣人向柳五遞了個眼色,緊接著就響起了小花雨的慘叫聲,竟是柳五捏碎了小花雨的左小腿骨。 但小花雨只是叫了一聲就沒了聲響,竟是已經(jīng)疼得暈了過去。 杜一娘見此情景,當(dāng)即淚如雨下,哭喊道 “雨兒!” 撲向兒子,卻被領(lǐng)頭那白衣人隨手?jǐn)r住,以她之力又怎敵地過?只得哭罵道 “你個畜生,竟然連個小孩子都不放過,你還有沒有良心,嗚嗚······” 白衣人眼底閃過一絲愧疚和悲憫,卻并未解釋,只是道 “交出秘典,你兒子就會無恙。” 杜一娘知道再怎么哭罵也是無用,心痛地看向兒子,內(nèi)心更是萬分糾結(jié),自己到底要不要交出秘典? 可是爹和娘都囑托不得交出秘典,但若不交的話,雨兒······ 正在她無比痛苦的時候,一聲慘叫驚醒了她,她定神一看,竟是柳五又捏碎了小花雨的另一只小腿,又疼得醒了過來。 小花雨疼得不住地慘叫,滿臉都失去了血色,他望著杜一娘,卻疼得連一聲“娘”都叫不出口。 杜一娘眼見此景卻無能為力,只是撕心裂肺地哭喊著“雨兒”。 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讓她立時止住了哭喊。 “交出秘典,否則你會親眼看著你兒子在你面前一寸寸被捏碎。”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柳五又隨手捏碎了小花雨的左膝蓋骨,這一次傳出更加凄厲的慘叫,小花雨不停地哭喊著 “娘,雨兒好痛,娘······” 如此慘烈的折磨發(fā)生在一個七歲稚齡的小孩子身上,無論怎樣都讓人毛骨悚然。 按說小花雨早應(yīng)在如此劇痛下昏迷過去,這樣便也能短暫地逃離如此劇痛的折磨。 然而他卻被柳五以特殊的方式強(qiáng)行維持著清醒,生生清醒地承受著這骨頭被一絲絲捏碎的苦痛。 這兩人都是心如鐵石且深通刑訓(xùn)之道的人,天底下有哪個母親見到自己的兒女受如此痛苦而能不心痛欲絕。 這種情況下,杜一娘心里保護(hù)兒子的愿望超過了一切,她跪下向白衣人頭領(lǐng)哭求道 “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兒子吧,我交出秘典,我現(xiàn)在就交出秘典,嗚嗚嗚······。” 說著,他也顧不得什么,一邊哭泣著,一邊急忙解開外衣,從胸腹間拿出秘典遞給白衣人。 白衣人頭領(lǐng)伸手拿起,閉目感應(yīng)了一下,開口道 “沒錯,就是它。” 隨后看向正癡癡地看著慘叫的兒子流淚的杜一娘,深深嘆了一口氣,道 “夫人,對不起,徐堅(jiān)必須奉命而行。” 杜一娘止住哭泣,抬頭望向這自稱徐堅(jiān)的白衣人道 “能讓我抱著我兒子嗎” 自稱徐堅(jiān)的白衣人頭領(lǐng)深深地看著杜一娘,想起了從前自己的娘親也如眼前的女人一樣向別人下跪祈求、乞討來養(yǎng)活自己的情形,心中不由一軟,隨后轉(zhuǎn)身道 “好。” 柳五把小花雨提到杜一娘面前,杜一娘輕柔地抱著花雨,生怕力道稍重傷害到了兒子,杜一娘一邊輕抹掉兒子臉蛋上的淚水一邊柔聲道 “雨兒,還疼嗎?不要怕,娘陪著你,娘永遠(yuǎn)陪著你。” 她不敢去碰觸小花雨的腿,甚至連看都不敢看,盡管她已心疼地快要裂開,但她也只能不住地安慰著兒子。 最劇痛的時間段已經(jīng)過去了,小花雨現(xiàn)在只是咬著牙忍受著現(xiàn)在的陣痛,并對杜一娘發(fā)出細(xì)若游絲的聲音。 “娘,你別哭了,雨兒不痛了。” 說完還使勁往娘親懷里拱了拱。 一邊的徐堅(jiān)始終沒有回頭,這時出聲道 “柳五,交給你了,我去村子里等你。” 柳五回了聲是,徐堅(jiān)便倏忽間就沒了身影。 柳五轉(zhuǎn)身,手中刀指向杜一娘母子道 “夫人,我等職責(zé)所在,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