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有一個動心了,裴質趕緊給小瘦子使眼色去拿八珍湯,他親自扶這位王爺起來。
另一位眼看著同伴吃的眼睛都瞇起來了,心中羨慕,又覺得若自己為了一口吃的就放棄救秦王,太過丟人,于是他雙眼翻白,往旁邊柔弱一倒,摔在地上時還不忘拿手護在頭下,精明的不行!
“小瘦子,快扶裕王起來歇歇。”殷瑜忍住笑,擺出一副擔憂的模樣,請裕王坐了。
裕王“哎喲”“哎喲”地直叫喚,還吧嗒吧嗒嘴巴,表示自己渴了,裴質心領神會,也給了這位一碗八珍湯。
人都坐著吃上了,總不能吃完一抹嘴再跪吧?兩人吃完,都識相地走了。
殷瑜心中愉悅,要賞薛美人。
“若陛下真要賞臣,不如午膳就吃臣做的菜?”裴質點亮美食技能,就是為了哄殷瑜高興,喜歡的人吃到自己親手做的菜,他自己也開心。
“這個不是什么正經(jīng)賞賜。你若沒想好要什么,以后問朕要也無妨。午膳便隨你心意,多做一些,讓皇后也嘗嘗。”
裴質哭笑不得。笑殷景惦記著他,愁他自己怎么當場精分。
“陛下,臣現(xiàn)在便有個賞賜要討,就要今日午膳,您只陪臣一個人用膳。”
殷瑜眉頭蹙起,想起之前春芽告狀的事來,問:“莫非,你對皇后有怨氣?”
“臣怎么敢?”裴質走劇本,作柔弱可憐狀,“臣身份卑微,只盼著能有機會與陛下一起用膳,還請陛下滿足臣的心愿。”
人家剛立了大功,殷瑜便應了。他在東暖閣不過等了半個時辰,裴質便燒了一大桌子的菜,吃的他快將自己舌頭也吞咽了下去。
“朕怎么不記得你還有這手藝?”酒足飯飽,殷瑜隨口問。
因薛美人的記憶屬于兌換區(qū),裴質沒有,不知道薛美人到底有沒有在人前露出廚藝。萬一他說是早在宮外學的,有人拆穿他,豈不是沒事找事。
他斟酌著說:“臣以前也下廚,不過手藝平平,最近不知為何忽然開了竅,手藝便精進了。”
“怎么會突然開竅?”殷瑜追問。
裴質笑道:“許是老天爺派了神仙來點化臣,臣做著做著,忽然就開竅了。”
“神仙?”殷瑜捏著筷子陷入沉思。
裴質以為他肯定不信,但只要不追問便可。
半響靜坐無言。
裴質自己也吃的有些飽,坐了會便有些昏昏欲睡,他正跟自己的眼皮打架,忽然聽殷瑜吩咐宮人:“去請幾個高僧,不,請幾個師婆來。”
這是要做什么?裴質揉眼,好困,陛下也不說放他走。既然在做事,他就不能睡,他要完美地完成任務。
宮人很快帶來幾個師婆,殷瑜垂眸盯著瓷碗上的山水風景,淡淡問:“聽說你們善于巫術,能請神喚鬼,真否?”
領頭的師婆姓馮,她道:“咱們幾個只是能給諸位神佛和萬千魂魄地遞個話罷了,他們愿不愿來,還看相請之人的誠心夠不夠?”
“若是朕想請藥師佛呢?”
馮婆子自然是沒有請佛的本事的,她硬著頭皮道:“藥師佛卻是不好請的,傳言藥師佛所在凈土沒有女人,老婆子等怕請不來。”
裴質納悶:“陛下若是有哪里不適,可以請皇后醫(yī)治。”殷瑜到底怎么了,又偷偷吃藥,又要請佛?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殷瑜將目光轉到他身上來了,沉默著打量他幾眼,對馮婆子道:“那你教他怎么請,他是佛祖賜給朕的,想來能替朕給藥師佛傳話。”
薛美人是佛祖賜的?裴質訝異,這位是罪臣之后,合寶將人弄進來是用的這個借口?
所以他方才說被神仙點撥了,殷瑜是信了,才會鬧出請巫婆這一場來。
馮婆子心道,她若拒了,仿佛自己沒本事似的。便讓這位娘娘試一試,不成,那也是這位娘娘沒本事,她們左右是沒什么罪過的,說不得還能領賞。
“陛下,那就給老婆子幾個宮人,準備請神的東西吧,這位娘娘也請去沐浴更衣。”
裴質暈頭暈腦地跟著宮人去沐浴,他泡在浴桶了想了想,或許他可以借佛之口,問一問殷瑜到底有什么煩惱?
請藥佛師,難道是生病了?若有病,他一個神醫(yī)又怎么會瞧不出來?
難道是因為臉盲?這是天生殘缺,現(xiàn)代醫(yī)學都無法治愈,更何況古代的醫(yī)術。
馮婆子他們把請神的地點選在了一個耳房,內閣學士歇息用的,不大,只有一個靠窗的木榻。馮婆子幾人讓裴質端坐在木榻上,她們又唱又跳,折騰了半個多時辰,才從屋內退出來,請殷瑜進去燒香。
若誠心,香滅之前,藥師佛便可上了薛美人的身。
殷瑜板著臉,按著馮婆子叮囑的步驟,誠心誠意上了香。香燒到一半時,裴質開口說話了:“凡人殷瑜,你請吾來,所為何事?”
殷瑜垂首,看似恭敬,言語卻帶著不信:“信徒斗膽,想問您真是藥師佛?”
小樣,警惕性還挺高。裴質微微一笑,“刷”地一下便換了身僧袍,順便披了個袈裟:“是吾否?”
“信徒罪過,還請您饒恕則個。”殷瑜大喜,這是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