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這是要違背圣祖帝的意思啊?”秦王也不退讓。
殷瑜皮笑肉不笑,問他:“此事中,被刺殺的是誰?”
秦王道:“刺客只沖著您一個人來,自然是刺殺您的。”
“那朕是誰?”
秦王不知何意,沒有答話。
殷瑜自答自話:“朕是皇后的夫君,也就是皇后的夫君遇刺,皇后是苦主,你怎么反倒要審問起苦主來了?誰教你的道理,圣祖爺爺嗎?”
“可找來刺客的是皇后宮里人啊?”秦王氣弱了些,但仍不甘心。
殷瑜立馬反唇相譏:“宮人是宮人,皇后是皇后。主仆天差地別,皇后跟朕是一家,自然按朕的關系走,宮人犯事,與他有什么關系。”
“可宮人是……”
殷瑜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xù)道:“難不成皇后宮里的狗犯了錯,也要賴到皇后頭上?如果這樣的話,皇后管著整個后宮,是不是后宮無論誰犯了錯,皇后都是主謀了?那皇后不必活著了,日日都要有罪名等著他領受呢。”
秦王被噎的說不出話。
“此事朕親自查,宗人府與慎刑司不必插手,王叔請回吧。”
秦王跪地謝恩,甩著袖子氣鼓鼓地走了。
裴質忍不住給皇帝鼓掌,口才一流,邏輯滿分。
皇帝口若懸河的模樣,意外的好看。
“還笑?”殷瑜瞪他一眼,“秦王讓你來你就來?即便他有圣旨在手,你連哄帶騙,拖著不來,他又不能拿你如何?”
裴質道:“瞧著他來勢洶洶,臣就先膽怯了。而且清者自清,臣自問沒辦錯事,不怕他問話。”
“他當然知道你不會是刺殺朕的主謀,你家族清貴,如今又貴為皇后,沒有刺殺朕的理由。他只是嫌你們裴家在朝堂氣焰太盛,想拿你開刀,滅滅你家的威風罷了。”
還真是人心險惡。
裴質起身:“咱們走吧,這殿好冷。”
他起來就走,忽然感覺到有人牽住他的手。他掙扎,又想到殷瑜胳膊上有傷,不敢亂動,一臉通紅地跟在后面走。
兩人手牽著手走出清冷的日晷殿,皇后的轎攆已經撤了,殷瑜的御攆在。
殷瑜虛扶著裴質登上御攆,兩人并排坐著。
御攆很高,裴質坐在上面,甚至能看到高高的宮墻上的黃色琉璃瓦。他看著宮里一座座宮殿,思緒萬千。
“陛下在這里長大,小時候一定很孤單吧?”裴質開口。
“算不上孤單,有宮人陪著朕,每天讀書玩耍,也很忙碌。”
原來每天做那么多的事,讓自己忙忙碌碌,是為了不感受孤單。
裴質心疼,不由自主道:“以后陛下做什么,我陪著陛下。”
“好。”殷瑜與他十指相扣。
“陛下快樂值加50。”
裴質驚喜!他就說了句陪伴的話,一直傲嬌的快樂值居然能加這么多。
其實陛下真的很孤單吧。
裴質靠著殷瑜,閉上眼假寐。他問000,“現在快樂值夠一百了,我是不是能兌換東西了?”
“是。”
“兌換醫(yī)學技能。”
“兌換成功。”
話音剛落,裴質就感覺自己的腦子里多了許多書,這些書在他腦海里迅速翻過,書里的文字便飛出來,密密麻麻的小字在他的腦海里飛啊飛,飛啊飛,隨即消失不見。
他只覺得腦子暈沉沉的,喉間泛起一股惡心,他撲在御攆邊緣,吐個不停。
“你怎么了?”殷瑜關切問。
裴質腦子還暈沉著,隨口道:“沒事,暈車了。”
“暈車?朕只聽說過暈船,從未聽說過暈車。你坐御攆怎么也能暈?”
裴質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靠著殷瑜睡了。
說是睡,其實是腦子被字飛的暈乎了,他是半昏半睡著。
再醒來時,他聽見殷瑜帶著怒氣的斥責聲:“你們一群人,每年多少俸祿養(yǎng)著,多少珍稀藥材隨便用著,朕一個胳膊治不好,另一個胳膊也治不好,朕真想把你們胳膊都砍了!”
“臣等罪該萬死。”
殷瑜的妹妹卿儷長公主在屏風后坐著,聞言,冷語道:“陛下怪他們做什么?依臣妹看,刺客是皇后帶進來的,給您治毒這事應該是皇后的責任。不然,遇刺一事,您又不讓問皇后話,難不成皇后就一點罪責都沒有嗎?”
“他有沒有朕說了算。”
“陛下是天子,您說什么自然是什么,只是您也堵不住天下悠悠眾口。”卿儷道,“臣妹聽說,皇后原來讀過幾年的醫(yī)術,想來在醫(yī)術上也有幾分本事,不如讓他給陛下瞧瞧,若瞧好了,皇后立了功,功過相抵,別人也不能再說皇后什么了。”
御醫(yī)陳嘗草道:“長公主莫說笑,醫(yī)術精深繁瑣,臣等學了幾十年,尚不敢說領略了其中一二。娘娘只看了幾年醫(yī)術,怕是連藥草都辨認不全。”
“皇后聰慧。”卿儷繼續(xù)說,“豈是你等凡夫俗子能比的?”
“長公主說笑了,皇后聰慧不假,能認識幾十樣藥草,就已經給厲害了。若皇后能治好陛下,臣就拜皇后為師,辭了御醫(yī)之位,以后專心侍弄藥草!”
“臣附議。”
“臣也附議。”
剩下的御醫(yī)見有人出頭,紛紛咬牙,決定硬氣一回。
“臣等附議。”
“好。”卿儷一口答應。
殷瑜走到屏風后,擰眉看著卿儷。他這皇妹從小在宮外長大,不太守規(guī)矩。
他雖與之不親密,但既然是他嗯親妹妹,按道理他就該疼一些。
“別胡鬧,御醫(yī)說的對。”
卿儷舉起一張紙給他看,上面是她偷偷寫的字:“宗室不會輕易放過皇后,他得立功。陳嘗草是臣妹的人,他來開方子,功勞給皇后。”
殷瑜眉頭緊皺。
卿儷有些惱,這個哥哥怎么總是這么難討好?無論她做什么,殷瑜總像是想置身之外的人,似乎接收不到她的好。
最讓她不喜的事,若殷瑜不念親情,那就徹底冷落她,偏偏平日里還總是不斷賞賜。
殷瑜又回到大殿里,看一眼跪著的十幾個御醫(yī),開口:“那就讓皇后試試。為了杜絕偷師的行為,陳嘗草你在旁邊守著就行。”
“臣遵旨。”
“待皇后睡醒了就……”
裴質打斷他,從床帳里鉆出腦袋來,笑瞇瞇道:“臣已經醒了。臣聽到陛下的話了,臣愿意一試。”
“甚好。”殷瑜叫陳嘗草到內殿來。
裴質卻邊穿靴子邊道:“臣不怕被偷師,很樂意與眾位御醫(yī)一起探討醫(yī)術。”
他隨手扯了個汗巾蒙在臉上擋住嘴,走出來,在長案前坐下:“陛下請坐下來,讓臣仔細看看傷口。”
殷瑜給他使眼色:別鬧了,眾人都瞧著,你能開什么方子?
陳嘗草還怎么幫忙?
裴質笑著看他:“臣讀了幾年醫(yī)書,對自己的醫(yī)術很有信心,陛下難道信不過臣?”
殷瑜當然不信他有這本事。
若有,也不會笨到用嘴吸、毒血。
但皇后堅持,他索性就配合著,看看皇后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裴質仔細看了殷瑜兩條胳膊的情況,又診了脈,開出一內一外兩個方子來,請諸位御醫(yī)拿去看看用藥是否適宜。
作者有話要說: 周三更一萬,周四歇一日,周五早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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