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的一個奶茶店, 生意好到爆, 這才大清早的, 就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安笙排在隊伍的最末尾,是一個畢業(yè)了兩年的三流大學生, 上學上的稀松二五眼, 那幾年也不知道怎么混過來的, 很多基礎(chǔ)的專業(yè)問題, 根本就答不上來。
因此她工作屢屢碰壁, 好在她不灰心, 還有次和媽媽去買菜的時候,干脆就說不找工作了, 弄個小攤位買菜算了, 家里的爸爸媽媽都特別的好,從來不會用這種事情給她壓力, 不過兩個老人不因為她工作的事情著急, 不說明不會為了其他的事情著急,安笙幾次三番的被七大姑八大姨弄出來相親。
今天早上是安笙嘗試的最后一次應聘,很遺憾,還是失敗了,安笙不在意什么體面不體面的, 但是爸爸媽媽舍不得讓如花似玉的女兒做低等工作, 想著既然工作不行, 那就找個男人結(jié)婚, 做個悠閑的主婦也好的。
依靠別人不是長久之計, 安笙幾次三番和媽媽爸爸說,但是兩個老人總覺得她是個豌豆公主,風一吹就散了似的,啥啥都不讓,安笙正在竭力的扭轉(zhuǎn)兩個人思想,一邊應付著去相親,一邊偷偷的把那些相親對象婉拒。
這個東西有學問,因為都是七大姑八大姨找的人,不能直接拒絕,不能表現(xiàn)的過火,安笙的宗旨是,又要顯得自己積極,又讓對方先提出不行。
好在她最近這種事干的多了,輕車熟路,安笙好容易買到了奶茶,從奶茶店朝著約定的地方走,滋滋滋的很快喝到了底,過多的糖分攝入,讓她大腦很快產(chǎn)生一種名為快樂的因素。
安笙迎著朝陽,人行道上伸展了一下手臂,愉快的把空掉的杯子仍進垃圾桶,跳躍的時候,向上延伸的手臂,帶動短短的上衣,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的肉肉肚皮。
安笙笑著低下頭,自己伸手捏了下,接著笑的更厲害了,笑的前仰后合,好像她自己的肚子,是什么絕世好玩的東西。
捏了幾下,才拉了衣服把肉肉遮住,神色比今天萬里無云的陽光還要燦爛。
她天生樂觀,無論多么糟糕的境遇,從來不會灰心喪氣,她打算把最近階段的一打相親對象都打發(fā)完,不行就去市場賣魚,有次她買魚的時候,聽人說,熟練了一個月有六七千,比她應聘的辦公室職員薪水還多。
安笙甩著小包包,繼續(xù)朝前走,并沒有注意到街邊停著的一輛車里面,原本滿臉陰沉掛掉電話的年輕男人,準備開一點車窗透氣,卻才將車窗打開一點,就猝不及防的被一串清脆的笑聲鉆進了沉悶的車廂,也鉆進他的耳朵。
這種笑聲,費軒很少聽到,他的這個圈子里面,女孩子笑起來不是不露齒,就是掐著嗓子,聽的人起雞皮疙瘩,他從來沒有聽到一個女孩笑的這么開懷過。
而當他好奇的從車窗看過去的時候,就見那個女孩,渾身灑滿的從樹葉縫隙里面投射下來的陽光,整個人都散發(fā)斑斕流轉(zhuǎn)的光華,正捏著自己白皙的晃眼睛的小肚子肉肉,好像那是什么特別好玩的東西……
費軒忍不住湊近了一點,他是真的沒見過這樣的女孩子,女孩的側(cè)臉和她露在外面的小肚子一樣的白皙純凈,嘴角還帶著一個小梨渦。
在費軒的認知里,女孩子都是以瘦為美,就連家里的阿姨,也是清清瘦瘦的,總是抱怨自己胖了,不敢多吃。
很奇異的,剛才那通讓他暴躁的電話,被一個陌生女孩的笑容沖散,費軒搓了搓手指,盯著被女孩蓋上的小肚子,有點不著邊際的想,真的那么好摸嗎?
安笙走沒影,他的車也啟動,轉(zhuǎn)了個彎,就到了約定的地方。
費軒又接了兩通電話,這才停好了車走進去,這里無疑也是費氏產(chǎn)業(yè),一個情調(diào)還算可以的西餐廳,費軒有時候約人,會到這里來。
剛才這里的兩通電話,再次把他暴躁的情緒勾起來,他滿臉陰沉的走進店里,然后又看到了坐在窗邊的小姑娘。
費軒從門口進來,下意識的第一眼,不是去看她的臉,而是看她的小肚子位置,然后忍俊不禁的勾了勾嘴唇。
那個小姑娘看上去坐的筆直,但是桌子下面,手指還在隔著衣服玩自己的肚子,因為坐下,擠出了薄薄的一層,她正鉆圈的捏,看上去很來勁。
費軒再朝她的臉上看,然后忍不住愣了一下,那個小姑娘的嘴角,就在剛才漂亮梨渦的那個地方,突兀的出現(xiàn)了一顆黑痣,特別大,把整個梨渦都蓋住了,上面從費軒的這個角度,還能看見還長了兩根毛。
小姑娘本來清秀好看的眉眼,讓這黑痣一襯托,立時變成一種詭異的猥瑣。
尤其是她還一直在對著她對面坐著的一個中年禿子笑,猥瑣的讓人想上去抽她兩巴掌。
要不是費軒先前看到她的時候,她十分正常,費軒可能不會覺得她這么可愛,你看人就是這么淺薄的東西,都是皮下三寸是白骨,但世人都愛皮上三寸好容顏。
尤其是這種好容顏里面,再有一個有趣的靈魂,費軒放緩腳步,路過兩人身邊,聽到了只言片語,很快嘴角又一抽。
“你有車嗎?”安笙眨巴著一雙圓眼睛,笑的如同母夜叉上身,但語氣莫名傲嬌。
“我姑說,你是成功人士,有房吧?小于三百平米的我可不不干。”
對面禿頭中年男人推了下眼鏡,喝口水都覺得難以下咽,介紹人說好的溫柔可愛,可是誰告訴他,面前這是什么妖魔鬼怪?
“車子少于兩千萬的我可不坐,”安笙學著電影媒婆,脖子一梗,“結(jié)婚之后彩禮也不能少于888百萬啦,你……”
對面男人忍無可忍,放下手里的白開水,“那個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安笙“哎哎”叫了兩聲,男人一把年紀了,幾乎是跑出去的,安笙看著他的背影噗嗤笑了,坐下嘟囔了句“還挺有涵養(yǎng)的”前幾天有一個都差點打她了。
費軒鬼使神差的坐到了安笙的鄰座,安笙打了個電話,應該是和家里報備,說的可和她剛才干的不是一回事。
“是是是,我可滿意,姑你在幫我問問,嗯嗯嗯,不行我可以適當方寬條件,對,我都一把年紀了啥也不要,嗯嗯,掛了。”
安笙掛了電話,坐在那里喝水,費軒也不知道為什么沒走,他等下明明還有聚會。
不過倒是沒有讓他白等,沒一會,又來了一個“有志青年”也是這個套路,幾句話 被有痣小姐給嚇的尿遁了。
費軒就當個笑話,等到小姑娘揪下臉上的黑痣走了,他才意猶未盡的起身。
從這以后,費軒時不時就會來這里,經(jīng)常會遇見有痣小姐相親,他就當看小品,放松下,后來發(fā)展到讓前臺看著,那個小姑娘一來,他就來看免費小品。
今天相親的是個小混混,小姑娘萬年不變的那一套似乎有點失靈。
“你車子少于兩千萬我不坐啊。”安笙說。
小混混。“我車子不光兩千多萬,還不用加油無限循環(huán)使用,采用先進的兩個輪技術(shù),蹬起來平衡力嘎嘎的。”
安笙“自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