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曲點頭,這么多天了,安笙這是第一次主動問起費軒。
安笙點了點頭,轉頭特別認真的問了原曲,“費軒真的有神經病嗎?”
原曲糟心的搖頭,“劇情里并沒有這個情節(jié),世界發(fā)生的事情都會有反饋,這件事是費師杜撰的,為的是阻止秦舒予追究責任,但是要真的查,費軒那個德行,還剛剛自割腕了,自己都殺,想弄個神經病的證明很簡單。”
安笙點了點頭,原曲忍不住又問她,“你問這個干什么?你到底想干嘛?”
“費軒應該快好了吧?”安笙說,“他快要來找我了吧。”
提到這里原曲也挺鬧騰,“早就已經從警察局出來了,現(xiàn)在在醫(yī)院里頭,估計也就這兩天……”
“我想試一下,”安笙說,“我想到了一種辦法,讓費軒主動放棄。”
原曲滿臉的不信,安笙沒有跟他說什么,而是抬了抬下巴,示意原曲看屏幕,然后按下了播放。
原曲疑惑著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看到故事的最開始,莫名其妙被抓起來關上的男人,像瘋子一樣在屋子里頭到處打砸,尖叫暴怒……
他瞬間醍醐灌頂,猛的轉頭看向安笙,然后迅速搖頭,把頭搖成撥浪鼓。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他可是這個世界的男主角,”原曲說,“整個世界都默認為維護他,你能關得住他嗎?”
安笙看著原曲,一字一句不慌不忙道,“我當然不能,我只是個后來穿越的,雖然是女主,但是在這個世界占的比重太低微了。”
安笙盯著原曲,又說道。“但是只要劇情幫我,就有可能。”
“行不行不行不行……”
“你別想了,絕對不可能!”
“我是劇情,男主角是我的親兒子!我是不會坑他的!”
“你沒看到昨天的風雪嗎?費軒狂暴起來,天氣都那樣,他如果被關上發(fā)了瘋,這世界會變成什么樣,誰知道!”
原曲自言自語,站起來圍著沙發(fā)一圈一圈的轉,拉磨的驢一樣。
安笙淡定的拿過薯片,咔嚓咔嚓吃了幾口,輕聲道,“他欺負你,嚇唬你,憑借一己之力把劇情走勢攪的亂七八糟,還不肯放過我,前幾天更是差點打死了人。”
安笙說,“秦舒予就算是填補世界的人,可他在這個世界里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原曲還是搖頭,安笙輕輕嘆口氣,“他又不肯放過我,還派人監(jiān)視著我,這一次秦舒予更是連追究都沒有追究,他肯定不會收斂,說不定過兩天就要把我囚禁起來,我不能先下手為強嗎?”
原曲臉上露出極度糾結的表情,安笙猛的站起來,走到正在轉圈的原曲面前,把他給截住,“你這個當‘親爸爸’的,不想教你兒子做人嗎?”
原曲漂亮的臉上幾乎都開始猙獰起來,幾番糾結致死之后,又看了看電影屏幕,一拍大腿,咬牙道,“你想怎么辦?”
安笙笑了。
和原曲兩個人在客廳里面嘰嘰咕咕了半宿,才終于拍板定案,把一切能夠想到的細節(jié),都一一敲定后,已經是半夜三點來鐘,安笙回臥室,原曲就在沙發(fā)上湊合了。
當晚原曲沒有出安笙的家門,這件事很快傳到費軒的耳朵里。
費軒發(fā)瘋之后不久,就知道了秦舒予當時跟安笙是巧遇,但費軒當時真的是被刺激的太狠,而且事后知道安笙也確實是要走,且秦舒予一直都目的不純,費軒揍他一點都沒后悔。
他只是擔心,機場那樣子把安笙給嚇著了,因為安笙回家之后反常了一段時間,連店里都沒去。
費軒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手又重新縫合,當時秦舒予根本沒有還手的能力,所以他除了手上之外沒有其他的傷。
費軒本來不打算去找安笙,安笙想要離開他,這是既定事實,如果沒有那場大雪,他現(xiàn)在已經找不到安笙了。
費軒并不能接受這種結果,他一直跟安笙糾纏,用各種辦法想讓安笙回心轉意,不惜用割腕自殘這種辦法,前提是安笙沒有想要躲得遠遠的。
而現(xiàn)在安笙,在他割腕之后,還沒有醒過來之前就準備遠走高飛,這是費軒絕對不能夠接受的。
既然無論用什么辦法,安笙都已經要離開他,費軒閉了閉眼睛,吩咐了費師找人去打掃他在半山的別墅。
安笙還跟那個野雞糾纏在一起,他心里的恐慌無邊無際,安笙已經不要他了,徹底不要他了。
她不光是自己準備要走,跟她父母那邊也已經有了動作,費軒曾經跟養(yǎng)殖場那邊打過招呼,接到這個消息之后心都涼透了。
安笙不是短暫的想逃,不是被他嚇到,而是想要一輩子躲開他。
費軒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發(fā)生!
第二天早上,費軒辦了出院,沒帶任何人,只帶了一塊聞一聞,就能讓人失去意識的藥棉。
他要去親自把他的寶貝兒接回來,不管以后會有什么結果,哪怕是費軒想得最壞的那種,兩人反目成仇,彼此折磨,也好過他再也看不到安笙……
而不同于費軒這邊,只做了一塊藥棉花的準備,安笙這邊的準備可以說是專業(yè)級別。
安笙布置小黑屋的時候,不由得一直在想,想她好歹也是一個正常的小青年,知道命運弄人這句話,沒總想著挑戰(zhàn)命運來著。
但命運似乎太過火了,專門弄她自己。
一點機會不給,一點喘息空間不留,上輩子凄凄慘慘戚戚,跟了一條狗,這輩子好容易愛上一個人,心心念念的捧著,生幾個孩子都想好了,他媽的發(fā)現(xiàn)這個人還不如狗。
安笙如果再不抗爭一下,等待她的結局,就是被費軒囚禁起來。
她為什么要被囚禁起來?安笙這些天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
她愛上費軒是她自己把持不住,答應費軒后也有好好的珍惜,和費軒分手之后,也一直愛崗敬業(yè),扶老太太過馬路,不搶小學生買冰棍兒的錢。
造了什么孽就攤上費軒,甩不掉,掙不脫,除了低頭認命,除了死之外,就沒有其他的結局了嗎?
自己也是女主呢,她是夜空中最亮的崽,既然兩個人總是要有一個砍掉翅膀,那為什么不挑大的砍?砍起來也過癮一點。
這一次,她要做那個操刀的人。
費軒來店里的時候,安笙狀似很尋常的在擦柜臺,小店員辭職了,原曲幻化成小店員的模樣,正在招待客人。
費軒進屋之后,看到安笙,本來是準備迎接安笙的冷漠,但是沒想到一進屋,安笙一回頭看到他,居然笑了。
“你來啦?”安笙把抹布放下,迎上來,“我正好打算晚上去看你呢,手恢復的怎么樣?”
安笙說著,輕輕拉過費軒的手,拉著費軒走到了柜臺前面,給他拿了一張凳子坐下。
費軒整個人都有點懵,安笙這種笑容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自從兩人分手之后,安笙就再也沒對他這樣笑過。
費軒一時之間有點看癡了,安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把一個小蛋糕遞到他的面前。
“這是我新研究出來的口味,你嘗一嘗?”
費軒愣愣的看向安笙,總覺得哪里不太對,但安笙這樣子是他做夢都想要的反應,安笙還一直拉著他的手,摩挲他的手指,這個動作只有在兩人熱戀的時候,安笙才會經常做……
“笙笙……我…”
費軒突然看到了安笙回心轉意的苗頭,想到兜里那塊藥棉,突然生出一點良心來。
還是先不要動了,他想,他還是想跟安笙兩情相悅。
安笙一直笑的特別好看,又溫柔又繾綣,費軒叫她的名字,她就輕聲的答應。
“笙笙……”費軒又叫了一聲,安笙又應聲,費軒眼眶突然間紅了起來,眼淚唰的就掉下來了。
“我……”費軒有些哽咽,他想說一句我錯了,但是似乎錯的地方太多了,根本無從說起。
只好抓起安笙的時候,也不顧店里還有人,抓到嘴邊親吻,“你…別走。”
費軒抽噎了兩聲,竭力壓制著,通紅的一雙眼睛看安笙,顫聲問,“回來我身邊,好不好?”
安笙還是笑著,沒有接話,伸手給費軒抹了抹眼淚,被費軒這鱷魚的眼淚砸了太多回,她已經生出了免疫,心里都不怎么波動了。
“你嘗嘗呀。”安笙把小蛋糕又推到他的手邊,“這是我專門……”
安笙抬起頭,踮起腳尖探過身子越過柜臺,湊近費軒的耳邊,輕聲誘惑道,“是我專門為你做的,你看它是愛你的形狀,是你一直想要的那種愛。”
“快嘗一嘗……”安笙把小叉子塞在費軒的手里。
費軒喜極而泣,抓著安笙的手問她,“你是原諒我了嗎?是答應我了嗎?和我重新在一起對不對?”
安笙點頭,不著痕跡的和把客人都送出去的,手里拿著門鎖在門口預備的原曲對了一下視線。
慢慢說道,“你把蛋糕吃了,我就跟你和好,從今往后,只要你不說分手,我就永遠不會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