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四看著卻是不由得又是一陣燥,反差實在太大了,他的反應也實在太大,他都不知道這輩子自己還能僅僅只是看著一個女人,就這么劇烈。
桐四有些焦躁的動了動腿,把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用費軒那個混球血噴半邊天替代,起身朝著門邊走,裝的一本正經(jīng),走路脊背筆直,沒了平時那套吊兒郎當?shù)臉幼印?
費藍藍看了一眼桐四的后背,桐四這本書里的反派,寬肩長腿是必備硬件設(shè)施,模樣生的也好,又浪又騷。
桐四走幾步,回頭等費藍藍,費藍藍走得有點慢,主要是……剛才的那一場太激烈了,她現(xiàn)在還有點虛。
桐四看在眼里,不著痕跡的放慢腳步,想伸手去扶人家,兩人之間的氣氛又實在是太尷尬。
桐四邊走邊在心里吐槽,我扶一下怎么了?我上都上過了,是她勾引的我,就算將來費軒如果要發(fā)難的話,他也頂多算個從犯……
他偷偷回頭看費藍藍那張臉,她的妝全都洗下去,現(xiàn)在是純素顏的狀態(tài),但桐四反倒覺得她更漂亮了,下額處還有一個不太明顯的紅印子,在她瑩白透亮的皮膚上格外顯眼,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桐四忍著心里貓抓的感覺,上了電梯之后,按下了電梯,站在費藍藍的身邊,偷偷的用余光瞄著她。
費藍藍的氣質(zhì)是真的好,站姿也是十分的淑女,沒有任何過多的小動作,哪怕是就現(xiàn)在這副樣子,不帶任何的修飾,隨便去哪個酒會,甚至是和那些小明星站在一起,也絲毫不遜色。
桐四最喜歡這種類型,從前的那個叫清雪的真婊子,就是占了氣質(zhì)如同清純小白花一樣的便宜,才在桐四的面前蹦噠了那么久。
但無論小白花是不是假的,都不能跟天山雪蓮比,從前桐四也不是沒有見過費藍藍,但費藍藍一直名花有主,桐四還沒有惦記人家女人的愛好。
不過現(xiàn)在不一樣了,他已經(jīng)把人吃的干干凈凈,現(xiàn)在費藍藍站在他的面前,桐四滿腦子都是剛才那場酣暢淋漓里,費藍藍各種讓人血脈噴張的反應。
不過桐四還是壓抑著自己,人雖然他是動了,動的特別爽,但是他不知道費藍藍勾引他是什么目的,桐四不認為費軒如果想坑他的話,還要搭上費藍藍。
因為費軒無論玩得多狠,手段多陰,都不會玩這種臟的。
不是費軒的授意,那就是費藍藍自己的意思,桐四仔細回憶了一下和她的幾次見面,從沒在費藍藍的臉上看到任何異樣的情緒。
這姑娘不是偷偷的喜歡他,那這么火辣的敲開他的門,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他一直想不清楚,也就不敢輕舉妄動,兩人從大廳出去上了車,朝著醫(yī)院的方向開。
桐四一路上都在觀察著費藍藍,費藍藍卻一路上都在看著車窗外,她的表情特別的放松,除了身體有一點點的不適,整個人似乎都輕盈起來。
費藍藍知道回到家,她爸爸如果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會大鬧一場,會破口大罵,但是費藍藍的心里有一種隱秘的愉悅慢慢升騰。
愉快的心情是能夠感染人的,桐四雖然不知道費藍藍為什么開心,但他看著費藍藍嘴角一點點上翹的弧度,自己的嘴角也不由的上翹。
跟他睡的這么開心嗎?
難道真的是一直暗戀著他嗎?
車子一路開進醫(yī)院的住院區(qū),停車場里面停好了車之后,桐四沒有馬上下車,費藍藍拉了一下,車門沒有拉開,疑惑的回頭看桐四。
桐四并不擔心費軒那個狗東西,還割腕?真是要笑掉大牙,也就嚇唬安笙那種小姑娘吧,有能耐怎么不割頸動脈呢?死得快,都不用送醫(yī)院了。
費藍藍顯然也并不擔心費軒,費藍藍從來都知道費軒是一個什么樣的人,費軒所做的事,他想要的東西,沒有一件事不帶著目的和算計。
而且費軒確實聽勸,并沒有“欺負”安笙,費藍藍聽說了費軒割腕之后,沒有表現(xiàn)出著急,因為費軒有分寸,并不需要她的擔心。
不用管費軒是死是活,自然就要解決兩個人之間的事。
桐四轉(zhuǎn)頭看著費藍藍,費藍藍又開了一下門,沒有打開,也就沒有再伸手,而是平靜的和桐四對視。
兩人對視半晌,同事終于繃不住,開口道,“你沒什么要跟我解釋嗎?”
費藍藍有些迷茫,搖了搖頭,桐四嘖了一下,突然傾身湊近費藍藍,嘴唇和她的臉只隔了不到兩厘米,呼吸都噴在費藍藍的臉上,“關(guān)于你勾引我的事,沒有什么要解釋的嗎?”
自己把持不住,人已經(jīng)吃了,桐四認栽,費藍藍如果想要坑他,如果以后肯定要被費軒整得更慘,他更愿意現(xiàn)在聽費藍藍說原因。
費藍藍遲疑的啊了一聲,然后臉色紅紅的,還咬了咬嘴唇,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么說。
她確實是想利用桐四,她覺得這種事情桐四又不吃虧,睡就睡了,桐四應該不會刨根問底的,怕費軒,他應該抹抹嘴,跑都來不及。
她爸爸不敢真的拿桐四怎么樣,這件事如果費軒知道,費藍藍根本不需要解釋,費軒就能明白她的意思。
但她沒想到,桐四還非要問是為什么……
費藍藍沒法說,就只好沉默,關(guān)于那個扭曲的家庭,即便是再丑陋,那也是她賴以生存了這么久的地方。
家丑不可外揚,費藍藍的抿緊嘴唇,微微側(cè)開頭,躲著桐四滾燙的呼吸,沒吭聲。
這舉動看在桐四眼里,就確實是費藍藍要坑他。
桐四心里其實不太舒服,他總覺得費藍藍這種人,天仙一樣的,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頓的片刻,又問一遍,“你有什么難處嗎?為什么這樣?不能說嗎?”
費藍藍像一個被質(zhì)問的失足少女,慢騰騰的搖了搖頭,手指攥緊,隔了片刻又搖了搖頭。
“沒有難處?不能說?”桐四看著她,費藍藍蘭又不說話,垂下眼,連頭都不搖了。
桐四坐回自己的座位,卻并沒有打開車門,午夜的醫(yī)院停車場里面,寂靜的沒有一點聲音,只有寂寥的燈光透過車窗照射進來。
桐四手敲著車窗,一下一下,也沒有說話,眼睛朝著窗外看了一會兒,然后啟動車,把車子開到了更寂靜的地下停車場里,車頭對著墻面,正好躲開監(jiān)控直照,然后熄滅了車。
熄滅車之后費藍藍又拉了一下車門,但還是沒能拉開,桐四回頭看她,費藍藍在黑暗中和他對視,被他勾著脖子,一把圈了過去。
所謂食髓知味,反正費藍藍這個坑他已經(jīng)跳了,有什么后果也躲不過去,倒不如先……吃個痛快!
卡噠噠,是車座后的聲音,卡噠噠噠噠噠,是腰帶抽開的聲音。
費藍藍被桐四抱在懷里,坐在他的腿上,桐四壓著她的脖子,肆意的親吻她,不容她有一點退縮。
地下停車場里依舊寂靜漆黑,一輛車悄悄的起起伏伏,許久才停下。
夜里3:00多,桐四牽著費藍藍的手,費藍藍身上披著他的衣服,桐四嘴里叼著一支煙,從停車場出來。
在門口將煙捻滅,扔在了旁邊的垃圾桶,桐四摟著費藍藍的腰,幾乎是半扶半抱著,把她給帶上臺階。
費藍藍攏著桐四的外套,臉上還帶著不正常的紅暈,被夜風一吹,散去了不少。
這個時間醫(yī)院里沒什么人走動,尤其是住院區(qū),只有兩個值班的護士。
桐四詢問了兩個護士,找到了費軒的病房,他病房果然還亮著燈,只不過作死的那個正在睡覺,反倒是被作的,還瞪著眼睛,給他看著吊水。
桐四進屋,安笙轉(zhuǎn)頭看過來,對于兩個人這么晚才出現(xiàn),有點驚訝,因為先前原曲來過了,說這兩個人都已經(jīng)睡了。
“怎么半夜還過來呢?”安笙從座椅上站起來,轉(zhuǎn)頭又拉了一個凳子,桐四進屋以后就已經(jīng)松開了費藍藍,這會兒安笙拿了凳子過來,他很自然的接過,放在了費藍藍的身后,按著費藍藍的肩膀坐下。
安笙沒察覺出兩人之間有什么變化,她困的眼皮都有點支不住了,還剩半瓶水,吊完之后就可以休息了。
費軒本來還一直在說些有的沒的,粘粘糊糊的纏著安笙,一會尿尿一會喝水的,費師過來還被他給攆走了。
安笙從最開始就知道費軒又是在威脅,可是誰讓她事發(fā)的時候做不到視而不見,只好今天由費軒纏著,等明天請的護工過來,她再走。
后來實在嫌他煩,偷偷的跟醫(yī)生說他情緒不穩(wěn)定,還有自殺傾向,把鎮(zhèn)定藥的劑量加了,他這才睡著了。
“已經(jīng)沒事了,失血不算太多,不需要輸,”安笙說,“傷口縫合之后,就沒什么了,也沒傷到手筋。”
安笙的話是對著費藍藍說的,費藍藍點頭,桐四看著費軒躺在床上臉色有點蒼白,其實并不同情,還有一點暗爽。
但也像模像樣的點了點頭,不怎么情愿的說了一句,“那就好……”
三個人沉默下來,對于費軒割腕這件事,其實他們的心情都差不多,桐四雖然不知道費軒對于安笙做的那些混蛋事,但是按照費軒的瘋勁兒,向來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割手腕確實刺激,又能讓人心軟,又能逼著安笙留下,確實是又損又好用的辦法。
其實費軒自己都是臨時起意,當時安笙要走,他又不想對安笙動硬的,安笙那性子,就吃軟不吃硬,正好碰倒了餐車,尖刀落在他的腳邊,費軒這就就地取材用上了。
而費藍藍了解費軒的為人,費軒的手段她也是了解一些的,這種程度……明顯只是為了嚇唬安笙。
雖然這種手段損人不利己,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安笙確實是被搞得心軟,至少今晚,留在了他的身邊。
“你們回去吧,我在這看著就行了,”安笙有些疲憊的搓了搓臉,說道,“費師說明天早上護工就會過來。”
費藍藍就坐在安笙的對面,順手給她整理了一下頭發(fā),溫柔道,“我哥哥就是小孩子脾氣,你折騰一晚上累壞了,你去休息吧,我來看……”
費藍藍說了一半,被她身后站著的桐四推了一下后背,聲音一卡,回頭看了他一眼。
桐四的眼神很好理解,她累了一晚上,你也一晚上那什么……不累嗎?
費藍藍的臉色一紅,安笙搖了搖頭,又打了一個哈欠,“不用了,不用了,還有半瓶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結(jié)束之后,我就隨便湊合一下天亮了,你們回去吧。”
費藍藍還是坐著沒動,安笙無奈說了實話,“他說如果起來看不見我,就從樓上跳下去摔死……”
桐四沒忍住笑了,噗的一聲,隨即趕緊憋回去。
他這一聲,吸引了安笙和費藍藍兩個人的視線,不過很快安笙也笑了,笑的特別無奈。
“你們倆快回去吧,”安笙說,“再折騰一會兒就亮天了,而且護士在過半個小時又要查房,不讓多人留宿。”
費藍藍這才站起來,安笙送兩人到門口,才突然想起,“你們從酒店過來的吧?”
安笙對桐四說,“這都半夜了一個姑娘回家不合適,”安笙,抓了抓費藍藍的胳膊,“要不然你去我家吧,我家里沒人。”
說著就要掏鑰匙,桐四伸手攔下,“住酒店吧,房間到明天中午12:00呢,再說你家里……也不方便呀。”
安笙愣了一下,想解釋原曲并不在她家住,但最后并沒說。
“住酒店也好,”安笙對桐四說,“那你開車慢一點。”
桐四點頭,帶著費藍藍下樓,回到地下停車場的車里,打開車門,站在車邊上點了一根煙,沒有馬上進去,里面先前兩人的氣息還沒有徹底散去。
費藍藍也在外站了一會兒,桐四從車邊繞過去,本來只是想給她披件衣服,但對上費藍藍的視線,忍不住抵著她,親吻上去。
一吻結(jié)束,兩人回到車上,費藍藍回程的時候,視線還是一直看著窗外,只是腦子里有些亂糟糟的,感覺桐四好像不像她想的那樣好唬弄,自己似乎是惹上了麻煩……
回到酒店,從電梯上樓的時候,天已經(jīng)要擦亮,桐四走在費藍藍的身后,在費藍藍快步走了幾步,準備打開自己房間門的時候,一把圈過她的肩膀,瞇著眼睛湊近她,“躲我啊?一路上不看我?”
桐四笑了一下,手從費藍藍的肩膀,滑到她的腰上,朝著自己的方向摟緊。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目的,”桐四說,“不過我猜你這么做應該對你有好處……”
“是什么好處呢?”
桐四沖著費藍藍吹了一口氣,“你既然不肯說,我也就不問了,已經(jīng)快亮天了,好歹利用我,也得給我個完整的一夜對不對?”
他說著打開自己房間的門,站在門口看著費藍藍,費藍藍對上桐四的視線,又快速的轉(zhuǎn)來,然后挪動腳步,慢慢走進桐四的房間。
門關(guān)上,隔絕一走廊企圖窺視的細碎燈光。
酒店里兩人春去春又來,安笙則是苦逼兮兮的終于熬到吊針拔了,這才從床底抽出一個折疊的小床,躺上去,連個被子都沒有,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費軒沒醒,就已經(jīng)又開始掛水,安笙頂著一對黑眼圈,可算等到一個大瓶子,沒有那么快掛完,趕緊抽出時間去樓下買吃的。
費師也不知道怎么這么不靠譜,到這時候還沒過來,安笙買完東西急吼吼的往樓上跑,中途基本幾乎都沒有停頓。
但是到樓上之后,就看著他那間病房的門開著,圍了一大堆人,里面更是一大堆醫(yī)護人員吱哇亂叫。
安笙走到門口,聽清怎么回事,頓時想把吃的東西扔了偷偷跑了算了。
但是朝后挪了一步,聽到人群一陣哎哎哎,頓時又不敢后退了。
要是費軒真的瘋了,從這里跳下去……
安笙不敢賭,一切等費師來了再說。
她沉著臉擠進人群,才扒拉開人,就聽到有個中年老頭用一種吟詩的語調(diào)慷慨激昂道,“患者你冷靜一點,愛情雖可貴,生命價更高,從這里跳下去,尸首兩邊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