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軒聽完之后,嗤笑一聲,說道,“三十萬,確實是夠她把我甩了。”
畢竟在他的印象里,這個女人,一直就見錢眼開。
費師在旁邊,聽了臉色頓時復雜了起來,他私下聽爸爸說,確實準備了幾十萬,想要打發(fā)那個女人,但是
費師將頭埋的低一點,為了維護他哥哥的自尊,是沒打算說實話的,但費軒和費師從小一起長大,費師什么尿性,撒謊什么樣高興什么樣心虛什么樣,他一打眼就知道。
“你心虛什么”費軒犀利的看著費師,想到什么,有些難以置信道,“難道爸這次大出血,給了她三百萬”
費軒話音一落,一屋子人臉色頓時微妙起來,只有角落的費藍藍抬起頭,神色不明的看過來。
費軒梗著脖子看了一圈,問道,“你們這都是什么表情還真的給了三百萬費羅銘這個敗家的”
“哥”費師打斷費軒的話,搓了搓汗津津的鼻子,小聲道,“不是三百萬”
費軒冷笑一聲,“別告訴我費羅銘那個老東西覺得自己又陷入了真愛,給了三千萬。”
費師搖了搖頭,囁囁的看著費軒臉色越發(fā)不好,不敢說實話。
費軒也沒再往多了想,比三千萬再大的數(shù)額,費羅銘也拿不出了,他直接問道,“別吞吞吐吐的到底給了多少”
“三十”費師稍稍往后挪了下。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靜,費軒還等著費師的下文,結果費師抿上了嘴。
費軒反應了足有一分鐘,才反應出了費師說的這個三十,不是三十萬,三百萬,三千萬,而是真的三十,三十塊
這是侮辱。
奇恥大辱
費軒仰躺著,呼吸越來越急促,本身就這兩天折騰了好幾次傷口有點發(fā)炎,休息沒休息好,輸液也沒好好輸,今早上還沒吃飯,血糖持續(xù)走低,再加上氣血翻涌,英挺的眉死死揪在一起,一個白眼,成功氣的昏過去了
屋子里頓時一陣兵荒馬亂,護士們圍上來,趕緊把他推走了。
費藍藍渾身濕漉漉的站在窗邊上,沒有立刻跟著人們出去,而是擰了擰裙子上被費軒掀了一身的水,表情沒有被羞辱的難堪,也沒有苦澀,平靜的不正常。
她推開病房的窗戶,讓風吹進來,濕了裙子被風一吹,一陣難言的涼爽。
她幾乎是愜意的舒了一口氣,手肘撐在窗邊,朝著樓下看,想要試圖尋找已經(jīng)早早跑沒影的那個嬌小的身影。
她活的真肆意。費藍藍想,我也想那樣活著。
而此刻,被羨慕的安笙,正在出租車上,朝著街道的兩邊好奇的看。
據(jù)書上說,安笙的父親破產(chǎn)之后,為了躲債,經(jīng)常性的搬家,神出鬼沒,唯一被找到的一次,就是醉酒之后癱倒在街邊,然后被債主找到,打了個半死。
但其實,他們的“搬家”不像別人想的那樣到處顛簸。
他們一家子棲身的胡同,叫帽檐區(qū),是申市最著名的“下水道”,最亂的區(qū)域,位于一片爛尾樓的后面。
她們家要經(jīng)過一條坑洼的,常年彌漫著臭水溝味道的臭水路,走到臭水路盡頭,在巷子最里面,一片破舊的老樓里面居住。
這里面住著的人自然也不必說,亂七八糟什么人都有,但是租金便宜的很,原主一家為了躲債,租了四間房子,抵不上外面一間房子的錢,還優(yōu)惠了不少。
一旦被人盯上,就做一副匆匆搬家跑路的假象,然后搬到租住的隔壁,聽著那群人在一墻之隔,發(fā)飆叫罵。
這也算燈下黑,但其實安笙覺得,債主曾經(jīng)都是原身父親的生意伙伴,真的想要弄死他的話,他們一家估計沒辦法活的這么安生,畢竟原身的父親找不到,她母親的行蹤還是有跡可循的。
原身基本上不回家,好在作者對于這段描述的很細致,逼仄的巷子,常年反水的臭水路,蒼蠅滿天飛的小型垃圾場
換成誰,誰也不想回來。
安笙也沒過過這么凄慘的日子,但是她好歹也活了兩輩子,對于這種場面,還算是淡定,終于走出了巷子,走到了破舊老樓的前面,低頭看到腳上拖鞋已經(jīng)浸透了黑黢黢的液體,頓時一陣反胃。
無論是哪一個世界,大抵都是這樣的,人們總覺得活的如何凄慘,但只要自己睜眼看看四周,就會發(fā)現(xiàn),活的比你還慘的,并不在少數(shù)。
人都說富人的樂趣,你想想不到,安笙覺得,窮人的悲哀,你同樣也難以想象。
她站在破樓的面前,忍著腳底的詭異的感覺,仰頭看著二樓的隨風飄蕩的粉色胸罩,輕嘆道,“早知道我還不如,真的要一筆分手費”
不過她也就是感嘆一聲,想到和男主糾纏不清,會導致丟小命的后果,她又搖了搖頭,塔拉著鞋慢慢走近了樓里。
邊上樓,安笙邊努力回憶著劇情,走到三樓之后站定,在兩扇門之間猶豫了一會兒,正要敲其中一扇,冷不丁對面的門開了。
安笙才回過頭,還沒等將人看清楚,就被一個大力,朝著屋子里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