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感覺背上麻酥酥的,但他清清楚楚地感覺道,瞿穎慧寫的并不是什么請假條,而是一遍一遍地寫著“我愛你”三個字。寫到腰上的時候,瞿穎慧的聲音已經(jīng)變了,帶著顫音說,江風,你批準嗎
江風沒回答,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夜色中的洛河水。洛河水靜靜地流著,似一位沉默寡言的哲人,淡然地看著這人世間發(fā)生的一切。它已經(jīng)超脫了,但作為滾滾紅塵中的凡人,注定要做出一些自尋煩惱的事情來。
從河堤上下來,已經(jīng)是晚上10點多鐘了。江風要開車送瞿穎慧回去,瞿穎慧這次沒有拒絕,很順從地上了車。一路上,兩人都沒說什么話,似乎都在想著心事,或者是在回味著剛才那心動的一幕。
江風是菲迷,車上放的永遠是王菲的歌,已經(jīng)到了百聽不厭的地步。此刻,王菲正用她空靈如天籟般的聲音,演繹著那首經(jīng)典的執(zhí)迷不悔
這一次我執(zhí)著面對
任性地沉醉
我并不在乎
這是錯還是對
就算是深陷
我不顧一切
就算是執(zhí)迷
我也執(zhí)迷不悔
車到樓下,無聲無息地停住了。江風回頭說,小瞿,你到家啦。
瞿穎慧坐著沒動,說,不上去喝杯水嗎
江風停頓了下說,不早了,改天吧。
瞿穎慧說,才十點多。
江風的心不由得動了下,感覺一種曖昧的氣氛瞬間充滿了整個車廂。據(jù)說女人動情的時候,體內(nèi)會發(fā)出一種特有的芳香氣味,吸引男性的荷爾蒙。
此刻,江風就聞到了從瞿穎慧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這種味道,并且越來越濃,要把他淹沒了。但他還是控制住了沖動,說,小瞿你別忘了,明天我們還有任務呢,艱巨的任務,所以我們今晚都早點休息,養(yǎng)精蓄銳。
瞿穎慧失望了地嗯了一聲說,那好,你路上慢點。說著推開車門下車。
江風看著她窈窕的身影消失在樓門里,又看著樓道里的燈一層層亮到四樓,然后朝東的窗戶亮起來,才調(diào)轉(zhuǎn)了車頭。
回到家,臥室的門關著,孩子們已經(jīng)睡了。楊柳出差不在家,保姆小青在客廳看電視等他。
做了住建局局長以來,應酬很多,喝酒也多,當然免不了有喝多的時候。一般情況下,楊柳會一直等他回來,為他泡杯解酒茶、關照他沖澡什么的,她不在家的時候,這個任務就是保姆小青的。
可能沒聞到酒味,小青噓了口氣,去臥室抱了換洗的衣服放到洗手間,然后又回到沙發(fā)上看電視。一部宮廷劇吸引了她。
江風換好拖鞋,往客廳走的時候,瞄了一眼電視,一個嗲哩嗲氣的妃子正抱著孩子遞給皇上,嘴里說,來小乖乖,讓爸爸抱。
心里想現(xiàn)在的導演都是白癡明朝就有爸爸這個稱呼了
沖著澡,隱隱聽到門鈴響。以前發(fā)生過拆遷戶闖進家里大鬧的事情,所以沒有他的允許,小青不敢開門。
那門鈴連續(xù)響了幾遍,江風怕把孩子吵醒了,就把浴室門打開一道縫說,小青你開門吧。
心里想,誰這么晚還來家里不會又是個不不速之客吧關了花灑側(cè)耳細聽,先聽得門響,然后有男人的說話聲,聲音似乎很熟悉,就放下心來。
沖了澡穿著睡衣到客廳,看沙發(fā)坐著一個方頭大耳的男人,五十多歲的樣子,手里端著杯子大大咧咧地坐著,腳上還穿著皮鞋,像在自己家里似的,很隨便。
心里先是有點不樂意,定睛一看,竟然是土地局局長單松林。
在江風的印象中,單松林這應該是第一次到他家里來,以前從未屈尊拜訪過他。雖然他們不屬于同一個圈子,但不同圈子之間表面上也是有走動的,單松林不買江風的帳在云湖不是什么秘密,江風不止一次聽人說,單松林在酒桌上公然說他是“小白臉”“鴨”,是靠身體上位的。
風言風語當然也傳到了鄭爽耳朵里,這也是鄭爽決心要拿下他的主要原因之一。只是最近兩個月,單松林對江風的態(tài)度有了很大的改變,估計是聽到了什么風聲,預料到自己前途叵測了。此刻看到江風出來,他馬上放下茶杯站了起來,手伸出來要和江風握手,看江風沒有這個意思,他就雙手抱拳,很江湖地拱拱手說,江風兄,這么晚來家里拜訪,沒打擾你休息吧見諒,見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