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有些尷尬,說,我當然不迷信,不過迷信這個東西吧,有時候也就是個心理作用。科學證明,心理暗示作用也是不容忽視的,這個觀點可以解決很多科學無法解釋的現(xiàn)象。
鄭爽擺下手說,你想說什么就直說吧,不要這么兜圈子。你什么時候?qū)W的這么婆婆媽媽的了
江風說,市政大廈從各方面來說都是沒問題的,問題是有些巧合的事情屢屢發(fā)生。現(xiàn)在市民們關于大廈犯了風水大忌的說法甚囂塵上,我當然也是嗤嗤以鼻的。關鍵是接二連三出事后,施工隊伍也出現(xiàn)了不穩(wěn)定現(xiàn)象,人心很亂,甚至產(chǎn)生了一種恐怖氣氛,這樣下去是很危險的。我的意思是,咱們私下請個師傅來看看,就當做安撫工人情緒好了。
鄭爽微微撇了下嘴說,虧你想得出來。你是說,要在工地燒香念咒跳大神地瞎折騰折騰一番沒什么,可你想到后果了嗎這要是被好事之人傳到網(wǎng)上,你怎么解釋,怎么收場難道咱們云湖取得的成績都是神靈保佑來的
鄭爽說著,臉色再次嚴肅起來,說,江風同志,我告訴你,你現(xiàn)在是管委會主任,將來可能要走上更重要的領導崗位,所以要時刻注意自己的影響,不能有絲毫懈怠。出了安全事故是責任問題,我勉強可以原諒你;你要是帶頭搞封建迷信,我就得重新對你這個人進行評估了
一席話說的江風心里拔涼拔涼的。看來鄭爽的強勢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堅決些。話已至此,江風再也不好說什么,只是低著頭默不作聲。鄭爽又批評了他一番,才放他走了。
江風回到管委會,馬上召開安全工作會議,要求對新城區(qū)所有工地存在的安全隱患進行一次認真排查,把事故消滅在萌芽狀態(tài)。重點是市政大廈,一定要嚴防死守。
他沒事的時候也經(jīng)常往工地跑,親自督促安全工作。這以后算是平安了一段時間,市政大廈直到封頂,再沒出現(xiàn)過什么意外事故。不過做外粉的時候,吊籃的繩索突然斷裂,吊籃里的兩名工人從二十一層位置直墜地面,結(jié)果可想而知。
也就是離這個事故僅僅隔了三天時間,青天白日的起了一陣十來級的狂風,把樓頂剛剛建好的巨大如意刮掉一只,摔的粉碎。
并且這股狂風來的蹊蹺,按道理說所過之處應該是樹倒屋摧的,但有吃飽撐著了的人順著風向?qū)嵉卣{(diào)研了一番,發(fā)現(xiàn)這股風找不到行進路線,不見來路也不見去路,好像是從天突然而降,目的就是為了摧毀市政大廈東頭的那個大如意。
江風算是郁悶至極。鄭爽大發(fā)雷霆,堅持要給他處分,市長李振替他求情,算是對他進行了口頭警告。本以為主體建成了,應該是萬事大吉了,卻又連出這兩檔子事,江風冥冥之中真的相信有什么魔力在和他作對了。但鄭爽不相信這個,又有什么辦法呢他真是有口難言了。
江風決定瞞著鄭爽,采取一些行動。趁著周末回老家,他去了觀音臺,打算拜訪一下張?zhí)鞄煛?
這個事情還是低調(diào)些好,所以他誰也沒告訴,把車停在村外,裝作一個游客的樣子,戴著帽子墨鏡,走上了通往張?zhí)鞄熂业纳铰贰?
正是深秋天氣,衰草連天,山洼里的核桃豐收了,落了一地。柿子樹上的柿子紅得誘人。走到坡頂,江風停下來,轉(zhuǎn)身俯瞰著觀音臺這片于自己有著很深感情的大地,頗多感慨。
到了張?zhí)鞄煹拿┪荩瑓s是鐵將軍把門,門前臥著一只黑貓,對著他喵嗚地叫了一聲,站起來伸懶腰,身子弓成了石拱橋。
看看院子里,黃葉鋪了厚厚一層,棚子下面的灶臺抵不過秋雨侵蝕,坍塌了一角。心里想,這些年一直沒有張?zhí)鞄煹南ⅲ粫遣辉诹税?
剛從院子里退出來,看見小路上走過來一個扛著鋤頭抽著旱煙的老農(nóng),頦下的白須甚是飄逸。江風走上前剛準備打個招呼,老農(nóng)說話了,聲如銅鐘是市里來的江領導吧
江風吃了一驚說,大伯你認識我老農(nóng)說,我不認識你,不過張?zhí)鞄熥叩臅r候留的有話,說十月初三有人來找他,是市里的一個大官。
江風掐指一算,可不,今天正好是十月初三。心里不禁暗暗佩服張?zhí)鞄煹谋臼隆枺鞄熕ツ牧藳]說什么時候回來
老農(nóng)把肩上的鋤頭放在地上,彎腰在鋤頭上磕了磕煙鍋說,他說南山觀音老母召見他,過了十五回來,讓你十六再來。
江風謝了老農(nóng),在山路上一邊走著一邊尋思,難道這仙界也和官場是一樣一樣的,要定期匯報工作
中午在老家吃了飯,下午回來的路上,接到鄭爽的電話,問他在哪里。江風沒敢說專門回來請張?zhí)鞄煹氖拢钦f回老家看看父母。
鄭爽問他,父母身體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