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竹得到了陶桃的命令自然是不敢多加耽擱,沒多一會兒就到正門將人給帶了回來。
跟在她身后的喬思秋慘白著一張臉,原本以為歷大哥若是聽到她在門外的消息一定會第一時間出現(xiàn)的,可是等來的卻是陶桃身邊的大丫鬟,這讓她覺得自己此行怕是會兇多吉少,這將軍府的門不是第一次入了,只這次讓她心肝兒都在顫抖。
等進(jìn)了陶桃所在的院子,她就聞到了一股嗆人的藥草味,余光瞥見了廊下支著一個熬藥的小灶子,上面的砂鍋正沸騰著,無端的讓人嘴里發(fā)苦。
喬思秋的心又往下沉了沉,陶桃病了她是知道的,也想過沒準(zhǔn)是讓她和歷大哥的事情給氣的。但是她又很快否認(rèn)了,想著將軍府后院那么些個女人,怎么就偏偏不能接受她了,一定是對方自己身體不好這才病倒的。想是這么想,但是真走到了這一步她心里能不犯嘀咕嗎?假若這病真是因她而起,今天她能不傷一根毫毛的走出將軍府才怪了!如今只盼著歷文澤趕緊得到消息,快快前來解救她才好。
等到進(jìn)了主屋,屋內(nèi)并沒有想象中的悶熱和一屋子藥味,相反空氣新鮮而涼爽讓人頭腦清醒不少。
此時陶桃正倚靠在榻上半坐著,抬眼見到喬思秋進(jìn)來了,嘴角微微上揚(yáng),仍舊是那么一副溫婉又賢淑的模樣:“喬姑娘今日前來,可是有什么要緊事?”
“我……我……”喬思秋不安的手握緊又松開,半天也沒說出來個所以然,最終只能憋出來一句:“我聽聞夫人病了,便向過來看看。”
“怎么?想看看我母親是不是病入膏肓?真是讓你失望了,我母親活蹦亂跳的肯定會活的比你久!”歷昊哲一臉的戾氣,說出話來也不是十分的客氣,他回來這么多天已經(jīng)足夠了解在他離京期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瞧著站在那里瑟瑟發(fā)抖的少女,只覺得火氣蹭蹭的往上漲,這般上不得臺面的東西父親到底是怎么看上的?不就是長了一張好看的臉?比之他在外見到的那些江湖女子還有所不如,至少江湖女子爽朗而又講道義。
喬思秋這才發(fā)現(xiàn)一旁的椅子上端坐著一位少年,這少年膚色較之京中的公子們要深上一些,但是劍眉星目,看著有些眼熟,像極了面目生動時候的歷文澤,聯(lián)想起剛剛少年對于陶桃的稱呼,這難不成就是歷大哥的孩子?
她小小的后退了半步,抬起手捂住了胸口覺得有些難以呼吸,歷大哥的兒子竟然與她一般的大……但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這個地步,她是真心喜愛歷大哥并且想要與之長相廝守的,所以她穩(wěn)定了一下心神,怯怯的開了口:“這位公子怎么如此說話,我是真心想要關(guān)心夫人的身體……”
“呸!貓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因?yàn)槟阄夷赣H也不會這樣!她病了自然有我父親日夜守在榻前,我和祖母每天過來噓寒問暖,輪得到你這么一個妾都不是的玩意兒來關(guān)心?”歷昊哲想著自己的父親因?yàn)檠矍斑@個人而不顧多年的父子之情,心中的那股子邪火越竄越高,直至按壓不住。
“你……”喬思秋粉嫩的唇瞬間褪去了血色,眼眶肉眼可見的紅了,那淚珠兒掛在眼角要掉不掉的真是最高的境界。
陶桃看著時候差不多了,這才示意夜竹:“將少爺帶出去吧,喬姑娘來者是客,到底是在外面跑野了,家中的規(guī)矩竟是全都忘了。”
歷昊哲一開始是不同意的,他覺得單獨(dú)放兩個人在這里,萬一陶桃的病情再被氣的加重了怎么辦?這位喬姑娘慣是會裝柔弱,讓人一眼看過去就手癢癢恨不得使勁抽上兩個嘴巴子才解氣。但是到底是承受不住陶桃的逼視,警告的瞪了喬思秋一眼,這才恨恨的隨著夜竹走了出去。
突然之間,這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她們兩個,除了喬思秋那細(xì)微的啜泣聲,別的什么都聽不到。
半晌,喬思秋才勉強(qiáng)從歷昊哲的侮辱中恢復(fù)過來,抹了抹眼淚一抬眼就看見榻上的陶桃不知什么時候起了身,此時正坐在榻邊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看。心中‘咯噔’了一下,咬了咬下唇小聲道:“夫人……”
陶桃輕笑了一聲:“我呢是不大明白喬姑娘方才委屈的是什么?你要知道,因?yàn)槟愫蛯④姷氖虑椋瑢④娨呀?jīng)和我們哲哥兒鬧翻了天,這兩日好不容易父子兩個關(guān)系好了一些,你是想讓他們二人再因?yàn)槟愣脭嘟^關(guān)系不成?”
“我絕無此意。”喬思秋猛然的搖了兩下頭:“但是少爺剛才說的話也未免太令人傷心……”
“不然呢?!”陶桃的語氣加重了一些:“如若你的父親還在,突然要迎一個和你一般大的女人進(jìn)門,你會如何?!”
喬思秋突然哽住了,他父親母親感情很好,這種情況壓根不可能會發(fā)生。
陶桃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怎么?你覺得不可能?喬姑娘,你可知道在將軍把你帶回來之前,這對我來說也是不可思議的。”
怎么你破壞別人的平靜生活就能拿真愛來辯駁,換做別人就不成了?
這世道雖然男人三妻四妾看起來很正常,但是為官者卻很少有像商賈那般夸張的,抬進(jìn)門的身家背景都是要清清白白,而且能有幾個不著調(diào)似的家中兒女都要成家了,他還納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