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宛如高壓線斷裂正好砸在了廖一清身上, 把他電了個外焦里嫩。
他廖一清從小在大山里長大,雖然這一年多走出了山門去外面見了世面。但也僅限于學(xué)會了用智能手機, 和學(xué)會了網(wǎng)絡(luò)流行語。山里的師兄弟們開朗又大方, 可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實人,他哪里禁受過如此的語言轟炸
真是……不要臉……
廖一清臉紅的跟猴子屁股似的,震驚又羞憤的看著晏戈,舌頭仿佛死掉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腿仿佛斷掉了, 一步也挪不動。手臂也好像患上了肌無力, 捏起拳頭打了一拳都做不到。
晏戈一臉誠懇的看著廖一清, 等著他或憤怒或害羞的反應(yīng)。誰知等了半天廖一清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 就只是渾身顫抖死死的盯著自己,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精神病發(fā)作了。
晏戈乘勝追擊道:“你不信嗎我可以證明給你看的,我愿意當(dāng)你的葫蘆仙。”
鬼魂或者妖一旦當(dāng)了某人的葫蘆仙那就是終生制的了, 特別是鬼魂, 這代表著這個鬼魂放棄了重入輪回投胎轉(zhuǎn)世的希望。就算是韓竹那樣的厲鬼,也有重新做人的機會, 可一旦成為了葫蘆仙,就只能永遠受人驅(qū)使, 直到魂飛魄散為止。
廖一清還沒從晏戈的疑似表白中緩過來, 馬上又收到了更大的沖擊, 他不可思議的道:“你瘋了嗎”
“沒有啊。”晏戈眨了眨眼睛,“我清醒得很。”
“那你怎么……”廖一清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他震驚羞澀之余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哪有主動要求做葫蘆仙的別的不說, 我可是個普通人早晚都有老死的一天,到時候我去投胎了,你怎么辦”
那我就完成任務(wù)回到現(xiàn)實世界吃香喝辣去了唄,到時候你投不投胎都跟我沒什么關(guān)系,晏戈心里這樣想著。但他為了讓廖一清更感動一點,就道:“沒事,我能找到你的轉(zhuǎn)世,繼續(xù)當(dāng)你的葫蘆仙啊。”
他說的云淡風(fēng)輕,就好像在說晚上吃什么一樣。但廖一清不可能和他一樣輕松,道門最講究因果。現(xiàn)在有個鬼愿意放棄投胎做人的機會生生世世做他的葫蘆仙,這樣的情他承受不起,更是令他不知所措。
廖一清的臉色由紅轉(zhuǎn)白又由白轉(zhuǎn)青,最后徹底黑了。丟下一句你是個混蛋,然后右手遮臉十分少女的跑了。
晏戈瞇著眼睛看著他的背影,有些納悶他這是怎么了莫不是受刺激太大了明明之前的男配們聽這樣的話都毫無壓力呀,怎么廖一清臉皮這么薄的嗎
廖一清臉皮確實很薄,一是年紀還輕,還不滿二十歲。二是從小生活在山里,人還算淳樸。三是長這么大感情經(jīng)歷一片空白,第一次就來這么猛,他真的承受不了。
王超正在歇著喝水,他剛剛和那位鬼哥說了半天話,一句回應(yīng)也沒有。這不免讓他懷疑,究竟是鬼哥不在這里,還是鬼哥懶得搭理自己
這時廖一清回來了,走的時候臉色泛紅,回來的時候脖子根都紅了。不僅如此,他還神色慌張眼泛春色,這樣王超不得不懷疑他剛剛究竟是去上廁所了,還是順便又做了點上面不足為外人道的事兒。
廖一清剛回過神來,就看見了王超那包含深意的眼神。這眼神討厭極了,廖一清眉頭狠狠一皺,道:“歇夠了沒有從現(xiàn)在開始不準(zhǔn)休息,直到走到隱仙觀為止。”
“啊”王超感覺腿還酸著呢,“要不再歇會兒隱仙觀究竟還有多遠啊……”
廖一清心情很不好,后面居然真的一次都沒有讓王超休息。當(dāng)夜色降臨,月懸天上之后,走了一天山路的兩人終于來到了隱仙觀門口。
王超瞪著一雙死魚眼看見了山門上用古篆寫的隱仙觀三個字之后,兩行熱淚洶涌而下,“嗚……終于到了嗚嗚嗚……”
然后腿一軟,人一撲,就這么趴在了山門前。
山門前有兩個穿著道袍的年輕道士,本來見廖一清回來了正歡喜的準(zhǔn)備打招呼,忽然這小子就趴下了。
門口兩人嚇了一跳,“這……這人誰呀這么一見面就行此大禮”
廖一清嘴角抽搐了一下,道:“這是來拜師的,太沒用了暈過去了。兩位師兄我先帶他去找?guī)煾担魈煸僬夷銈兺妗!?
說著廖一清一手提著王超,就往里頭走。身后的師兄還道:“出去一趟沒有帶什么好東西回來我要的小說帶了嗎”
“帶了。”廖一清道:“明天給你。”
廖一清提著王超一路跑到了觀主的小院子,卻在門口被告知師父已經(jīng)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廖一清只能嘆了口氣,將手里的王超交給這位坤道的師兄,道:“這是一心想來拜師的,師兄你就隨便丟客房去吧,明天早上我再安排他。”
這位坤道的師兄長得小巧玲瓏,看著王超渾身臟兮兮的樣子,嫌棄的伸出三根手指捏著他的衣服,就這么提走了。
廖一清回到了自己以前住的地方,這是個小院子。院子里頗為寂靜,還記得小時候他和一幫師兄弟們住在一起,每天一起修煉一起讀書一起打打鬧鬧,過得十分開心。如今大家都長大了,大部分師兄弟都選擇了出山。他回來之后,發(fā)現(xiàn)往日熱鬧的小院子里就只剩下了自己,一時間頗為孤獨。
推開房門,點燃了油燈。廖一清將自己的背包桃木劍等都放在桌子上,打開柜子從里面拿出一套干凈的衣服。之后捧著衣服走出院子,繞道了道觀后面的小溪處。
今夜月色正好,廖一清熟練的脫掉衣服,就和從小到大一樣準(zhǔn)備在溪水中洗干凈身上的風(fēng)塵。
跳進水里,捧著冰涼的山泉水往身上澆了幾下,忽然身后有人道:“洗快點吧,晚上水冷,容易著涼。”
廖一清渾身一震,雙手捂胸的轉(zhuǎn)過身去,就看見晏戈光明正大的飄在月光下,正毫不掩飾的看著自己。
本來被溪水澆的有點發(fā)冷的身體,瞬間就燥熱起來,他羞憤莫名道:“你變態(tài)啊偷看別洗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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