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阮扶著周荇宜下了馬車,往里走去,蕭釗陪在另一邊,興致勃勃地回想著當(dāng)年,周荇宜的神色淡淡的,不過也時不時地應(yīng)上一聲,看起來兩個人的關(guān)系緩和了一些。
再往后一看,蕭秦氏和她的子女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跟在了最后面。自從那日在全家面前被怒叱了一番后,蕭秦氏再也不敢往周荇宜和蕭釗跟前湊了。
剛剛走到寺門口,門內(nèi)有幾名僧人快步迎了出來,沖著周荇宜雙掌合十“大長公主,久違了。”
周荇宜微微一笑“多謝念空禪師掛念,龍潛寺在你手里越發(fā)香火鼎盛了,可喜可賀。”
“如履薄冰,只盼能為天子分憂、為萬民祈福。”念空禪師宣了一聲佛號。
“這位是蕭二姑娘”念空禪師看了一眼蕭阮。
周荇宜點了點頭“正是我的長孫女蕭阮,日后還要請禪師多多扶助。”
蕭阮躬身見禮。
念空禪師凝神看了兩眼,眼中露出了詫異之色,正要說話,身后蕭玨拉著蕭茹擠了上來,忙不迭地自我介紹“念空禪師,我也是祖母的孫女,我排行第三叫蕭玨,她是我的四妹蕭茹。”
“玨兒”蕭陳氏忍不住在后面叫了她一聲。
長輩說話,哪有小輩插嘴的份兒,就連她和蕭翊也只能跟在后面聽著,蕭玨這樣出去,實在沒有半點世家貴女的風(fēng)范。
周荇宜掃了蕭玨一眼,沒有說話。念空禪師頗有涵養(yǎng),想說的話被打斷了也沒什么異樣,一一問候了兩句,隨后,把一行人請進(jìn)了寺里。
念空禪師陪了片刻便有事先告退了,有僧人領(lǐng)著蕭家人一路進(jìn)香、放生、祈福,花了一個來時辰,最后被引到了用素齋的齋房中。
齋房是一排小平房,共有七八間,都滿了。
蕭家人一進(jìn)去,正好便和隔壁寧國公府的撞了個滿懷,一時之間,兩家女眷四目相對,彼此都有些尷尬。
寧國公世子夫人的小姑是宮里頭的梅貴妃,而蕭陳氏的表姐是皇后,貴妃和皇后不和已久,這兩人平常總也難免在言語上有些齟齬,但面子上卻還過得去。去年秋,蕭陳氏和蕭秦氏一起去蕭家一位叔祖母家赴宴,撞上了寧國公世子夫人,也不知怎么的,蕭秦氏和寧國公世子夫人吵了起來,一個嘲諷寧國公世子夫人生不出兒子,不得不將丈夫的外室子收在自己的膝下,為他人作嫁衣裳;一個諷刺蕭秦氏鳩占鵲巢,落地的草雞也想當(dāng)鳳凰這下好了,兩家各自都顏面掃地,算是徹底撕破了臉。
“哎呀,這不是大長公主嗎”寧國公世子夫人輕呼一聲,快步上前見禮。
周荇宜認(rèn)得她,微笑著道“一別經(jīng)年,你還是一樣的年輕貌美。”
“哪里哪里,”寧國公世子夫人笑著道,“大長公主回來了就好,你不在的時候,小人得志、鳩占鵲巢,好些地方都烏煙瘴氣的,都讓人沒眼看了,你趕緊得來剎剎這股子歪風(fēng)。”
跟在后面的蕭秦氏臉色一變。
寧國公世子夫人眼角的余光瞥見了,心里得意,又熱情地招呼,“這位是蕭二姑娘吧,大長公主親自教養(yǎng)長大的,到底和旁的人不一樣,”寧國公世子夫人繼續(xù)擠兌,“姿容絕色、氣質(zhì)清雅,真是不同凡響。”
蕭陳氏的臉色也變了。
蕭阮不得不上前見禮。
寧國公世子夫人又朝后喊了一聲“呈青,快來見過大長公主和蕭太傅。”
人影一閃,慕呈青慢吞吞地從后面走了出來,面無表情地上前對著長輩們各鞠了一躬。
眼前的青年長身玉立、清雋優(yōu)雅,周荇宜不由得眼前一亮“呈青是臨安居士的弟子慕呈青嗎”
“正是。”
周荇宜轉(zhuǎn)頭看向蕭阮“阮兒,他可算得上是你的師兄呢。”
蕭阮盈盈一笑“慕師兄。”
慕呈青愣了一下,狐疑地打量著她“你是”
“我姓蕭名阮,有幸曾在柳先生座下求學(xué)一年。”
眼前的少女嬌柔清麗,笑容輕淺,慕呈青漫不經(jīng)心地瞟了一眼,忽然怔了一下,高興地道“我知道了,你也是蕭爾沅的親戚,他還好嗎回江南了嗎他什么時候還會再來”
后面的蕭亦珩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蕭阮抿唇笑了“蕭爾沅早就走了,他總愛夸夸其談、胡攪蠻纏,我們家里人都討厭他的很,以后再也不會來了。”
慕呈青愕然“你你這女子好生無禮居然如此背后說人長短,我看他比你好上千倍百倍,你才是胡攪蠻纏之輩”
作者有話要說 捂臉j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