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阮稍稍心定了些。
的確,雖然前世藺北行風(fēng)評不佳,但倒沒有聽說他有什么不堪入耳的風(fēng)流韻事。甚至到了他橫掃西南之后,很多土著和外族都敬獻(xiàn)了很多美女,他也全都賞給了手下,并沒有收入房里,靖安王妃的位子也一直虛懸。
現(xiàn)在千萬不要惹惱了他,讓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真正身份。
蕭阮吸了吸鼻子,安靜了下來。
藺北行松了一口氣,打量了她兩眼,問“你是蕭家的旁支沒聽說過蕭家有你這么一號人物。”
“是。”
“蕭家祖籍雷州,怎么會有旁支跑到江南去了”
“我在江南求學(xué),幸得大長公主照拂。”
“我怎么聽說大長公主和蕭太傅早已貌合神離,怎么會照拂蕭家的旁支”
“誰說的”蕭阮迅速地抬眸瞪了他一眼,“別道聽途說就跟著胡言亂語。”
小小年紀(jì),倒還很有脾氣。
藺北行饒有興味地逗了一句“道聽途說我看不見得。”
蕭阮心中一動,難道藺北行知道什么從前的秘事她試探著問“你知道些什么大長公主為什么會去江南”
“你想知道”藺北行笑吟吟地道,“不如求我一句,我便說給你聽。”
蕭阮咬住了唇,擰過頭去,看著窗外一語不發(fā)。
藺北行也不介意,自言自語了起來“坦白和你說吧,蕭家上至蕭釗、下至蕭亦珩,我都沒什么好感,唯有大長公主卻一直讓我欽佩得很。只可惜,也不知道被什么迷了眼,嫁給了蕭太傅,成親沒多久,就讓蕭太傅坑了一把,只能含血吞下。”
蕭阮的心口怦怦亂跳了起來。
的確,前世藺北行也很敬仰祖母,她和祖母一起碰到過藺北行幾次,他都畢恭畢敬,這要是她前世為什么會給藺北行寫信的原因之一。難道藺北行真的知道祖母和祖父之間的陳年舊事
她等了片刻,可偏偏說完這幾句之后身后就沒了聲音。回頭一看,只見藺北行吊兒郎當(dāng)?shù)乜吭谲嚤谏希种赣幸幌聸]一下地玩著腰上的玉佩穗子。
“坑了什么”她終于忍不住問。
藺北行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叫一聲哥哥,我就告訴你。”
淺淺的緋色從耳根慢慢蔓延到了臉頰,仿佛一朵桃花漸漸綻放。
藺北行晃了晃神,心里猛地打了個突。
蕭家這個小子有點邪門,怎么長得比女子還要俊秀可人怪不得蕭亦珩這么寶貝他。
“不叫就算了。”他起身要下馬車,準(zhǔn)備去外面醒醒神。
“等一等”蕭阮脫口而出,“藺藺大哥。”
藺北行咧開嘴笑了“等會你哥來了,也要這樣叫我,我要看看他會是什么臉色。”
“好。”蕭阮順從地應(yīng)了一聲。
“蕭太傅的妾室是坑了大長公主娶進(jìn)來的,”藺北行壓低了聲音道,“那妾室是蕭太傅的表妹,全家都犯了事,她也要被充入奴籍,蕭太傅便求大長公主讓他先收了為妾,日后再送走。沒想到一來二去生米煮成了熟飯,大長公主只好把人留下了。”
蕭阮呆了片刻,喃喃地辯解“這其中一定別有隱情,祖父他他不是這樣的人。”
“能有什么隱情他若不愿意,他表妹還能按著牛頭強(qiáng)喝水不成”藺北行冷哼了一聲。
“你你才幾歲,怎么能知道從前的事情”蕭阮氣急敗壞,“必定是有人在你面前亂嚼舌根,你胡亂一聽,又來胡亂一說”
藺北行一臉的莫名其妙“是你求著我說的,怎么反而成了我的不是了胡攪蠻纏”
馬車停了下來,簾子掀開了,有人急匆匆地進(jìn)來叫了一聲“世子”
蕭阮認(rèn)得這個人,是藺北行兩個得力干將之一,名叫陳碑之。
“什么事”藺北行狐疑地問。
陳碑之朝他擠了擠眼,卻不肯說,藺北行只得挑簾下了馬車,一看,自家的府邸到了,只是門口站了一尊門神,臉色鐵青,正是蕭亦珩。
“來得這么快”藺北行倒是驚詫了,照理說,他在現(xiàn)場沒有留下什么線索,蕭亦珩折騰一番找到他這里,最起碼得等到明天早上。他連理由都已經(jīng)編好了,書院中和蕭爾沅一見如故,便邀他到府中秉燭夜談,一時忘情忘了時間。
現(xiàn)在倒好,被人抓了個正著,連把人藏起來的時間都沒有。
他有點惱火,沉著臉問“你堵在我家門口干什么”
蕭亦珩的眼里快要噴出火來,咬著牙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來“我弟弟呢”
“大哥”蕭阮從車窗里探出頭來。
蕭亦珩揮起一拳朝著藺北行的面門砸了過去,藺北行敏捷地一偏頭,拳頭落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