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爺子瞇了瞇眼“寧寧我記得有男朋友了,叫徐徐什么的”他轉(zhuǎn)頭看向鐘叔。
鐘叔應(yīng)和道“徐清。”
“對,徐清。”謝老爺子點點頭,“徐家那小子是。”
謝寧垂眸“我們已經(jīng)分了。”
“分了”滿屋子的人都看了過來。
謝寧點點頭。
謝老爺子愣了一下,才說“分了就分了,徐家那小子聽說在外面也愛胡鬧,看著就和你不是一路人。”
夏皖跟著說“分了好,分了好,你們早該分了。”
她的臉上這才露出幾分笑意。
謝安怕謝老爺子又催婚催到他頭上,抓著謝寧好奇地問道“怎么分的”
謝寧不想多說,含糊道“不合適,就分了。”
夏皖贊同地點點頭“分得好,要我說你們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在一起。正好,媽過兩天介紹幾個女孩兒給你,都是”
謝老爺子還只是催婚,夏皖這連相親都安排上了。
“媽。”謝寧打斷他,冷聲道,“我喜歡男人。”
夏皖的面色跟著冷了下來“男人和男人能有什么好結(jié)果,別的不說,連個孩子都不能有,你只是一時糊涂。”
謝寧脾氣隨和,若是別的人,別的事,也就笑笑過去了,不會與他人爭辯。
唯獨在性向這事上,他一向固執(zhí)得可怕。
謝寧嘲諷地笑了笑“這是天生的,改不了。您說再多,我還是喜歡男人。”
夏皖急了“你這孩子怎么就是不肯聽我的話”
“夏皖”謝敬厲聲大喝,夏皖這才想起他們在家宴上,不能在謝老爺子面前鬧起來。
謝老爺子沉著臉,輕輕嘆了口氣。
謝安連忙打圓場“夏阿姨,這就是你不夠開明,同性婚姻都合法多少年了,你不能用老眼光看這些,社會都在進步,我們的思想也要進步。”
夏皖動了動嘴唇,到底顧忌著謝老爺子在場,沒再開口。
正好有新的菜端上來,謝尊起身給謝老爺子夾了一筷子,把這個話題錯開過去。
謝老爺子年紀大了,經(jīng)不起折騰,吃完飯就讓鐘叔扶著回房去休息。
謝寧被謝敬叫去陽臺談心。
“你媽”謝敬斟酌著語句,“你也別怪她,這是她多年來的心病。”
謝寧低著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謝敬放緩了聲音“我們就你這么一個兒子,你剛出生那會,你媽抱著你都舍不得松開,平時連保姆都不怎么用,非要親手照顧你。”
這些剖心的話,如果第一次聽,謝寧或許還能動容,可這么多年過去,他反反復(fù)復(fù)地聽謝敬念叨,內(nèi)心早已毫無波動。
“我和她都有一個共識,不求你有大出息,只希望你能快快樂樂、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這一輩子。”謝敬接著說。
謝寧側(cè)頭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是嗎”
謝敬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不信,可她是真的愛你,同性戀這條路太苦了,多少異性夫妻最后也免不了走到離婚的地步,同性婚姻沒有孩子做潤滑劑,多年磋磨,能好好在一起的又有多少,即使同性婚姻合法化,社會對同性戀依舊帶有異樣的目光,你看看周圍的人,有多少真和同性結(jié)婚的。”
“我相信她是愛我的。”謝寧低聲道,“可是我寧可她不愛我。”
謝敬猛地抬頭“你”
謝寧諷刺道“她希望我怎么做聽她的話,不去喜歡男人,和隨便一個女人結(jié)婚生子,不幸福地過完這一生”
謝敬皺起了眉。
“我做不到。”謝寧勾起唇角,“我不可能變成她心目中的正常人。”
“寧寧”
謝敬還想再說什么,被謝寧打斷了“爸,每次談話你就這么來回幾句,我都聽膩了。”
“我知道,你在我和媽之間很為難。”他說,“可是我讓步不了。”
“如果她真的接受不了的話,就讓她”
“當(dāng)作沒生過我這個兒子。”
謝敬駭然“你怎么能說這種話”
謝寧淡淡地看著他。
謝敬深吸口氣,沉聲道“收回去這話不準(zhǔn)你再提”
謝寧側(cè)過頭,看向陽臺外白茫茫的花園。
神情倔強。
謝敬最終輕嘆一聲,揉了揉謝寧的頭發(fā)。
從這個兒子堅定地在們面前出柜開始,他就知道,他們從分岔路口,走得越來越遠。
謝敬過了一會就從陽臺離開,謝寧心情低落地盯著被風(fēng)吹得颯颯作響的樹木,積雪嘩嘩地從樹枝上落下來,像是飄在空中的柳絮。
他突然想起一句話來自陌生人的傷害,只是皮肉傷,親近之人的傷害,才更叫人通徹心扉,難以釋懷。
直到被吳樹送回家,他的心情都沒能好起來。
一路上,他沉默著沒說話,吳樹見他神情悶悶的,也不敢打擾他沉思。
下車時,謝寧突然一愣。
別墅門口,鐵欄桿的大門前,一個用雪堆成的兔子立在那,兔子大概有一米高,樹枝做成的雙手張開,像是在迎接他的歸來。
見過用雪堆雪人的,第一次見用雪堆雪兔子的。
雪兔子旁邊,莊延裹著圍巾,雙手抄在口袋里,朝他露出一個笑容。
“終于回來了,我可等得這個兔子都快化了。”莊延不耐煩地踢了踢腳邊的積雪。
他的眸子里星光熠熠。
莊延挑了挑眉“喜歡嗎,兔子先生”
謝寧的心猛地跳動兩下。
作者有話要說 發(fā)現(xiàn)有小天使叫莊延莊莊,突然覺得這個昵稱特別可愛
今天是個有點沙雕的莊莊
莊莊你們看,這是寧寧特意給我畫的頭像,你們羨慕不來的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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