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今日你在家休息,別去上工了。”趙隊長見時間不早了,他還要組織人割稻子、打稻子,不能把時間都耽擱在廖安西身上。
“隊長,我兒子不上工,工分怎么算”林鳳也不罵了,關(guān)系到切身利益,一定要問個清楚,最好讓趙隊長給兒子記三工分。
“沒去上工,哪來的工分。”趙隊長板著臉說道,他知道林鳳的小心思,無非讓他給廖安西記工分。可是他不能開受傷記工分的頭,以后大家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找他請假,還要給他們記工分,這不亂套了嗎
無論林鳳如何撒潑,趙隊長沒有同意給廖安西記工分。
林鳳對著趙隊長背影罵了一句,不給記就不給記,沒事的時候她就玩站在路上罵。林鳳催促兒子快點吃飯,她端了一碗清水粥,碗里只有幾粒米,自己三兩口喝完后。林鳳又盛了一碗塞給兒媳婦,碗里的米比自己多一些,“快點喝,晚了被記成遲到,要扣工分的。”
王慧蘭怯弱端著碗,小口喝著清水,等到見碗底的時候,她拿起筷子,快速扒碗底的米粒,嘴里發(fā)出吧唧吧唧的聲音。
“兒子,吃完飯?zhí)稍诖采闲菹ⅲ肟甑葖尰貋硎帐啊!眱合眿D慣會裝模作樣,林鳳懶得說了。她拿了兩個小窩窩頭,在里面夾了一些咸菜,塞到兒媳婦手中一個,兩人邊走邊吃。三人的工分加起來,餓不死,也吃不飽,要是哪天有不上工了,下次發(fā)糧食的時候就要挨餓了。
“嗯。”廖安西眼角不自覺抽動,這是自己的手嗎一雙暗黃、粗糙、滿是老繭的手拿著窩窩頭。
王慧蘭打量著丈夫碗中足足比她多三成米粒,心里埋怨林鳳偏心,她掙得工分比丈夫多,可是丈夫每天吃的比她好。
“慧蘭,快些,馬上遲到了”林鳳站在門外不耐煩叫喊道,兒媳婦做事磨磨蹭蹭,讓人不喜。
“來了,媽。”王慧蘭自憐自己命不好,嫁了一個渾人。
廖安西吃完飯后,順手洗了碗筷,碗上沒有油漬,水一沖就沖干凈了。他圍繞著院子轉(zhuǎn)一圈,院子里有三只母雞、一只公雞,豬圈里有一頭老母豬。以前管的嚴(yán),公社里可以養(yǎng)家禽,如果私自養(yǎng)家禽,會被抓起來i斗。現(xiàn)在政策放寬松了,每家每戶只可以養(yǎng)少量家禽,但是要上報數(shù)量。
廖安西走進土坯房,光線很暗,房間里只擺著一張床、一個掉漆的暗紅色柜子、一張桌子,外邊角落里擺的都是男士的破衣物,柜子上了鎖。廖安西猜測柜子里面裝著王慧蘭的東西,從細節(jié)可以看出王慧蘭很討厭原身,不想和原身有任何瓜葛。他覺得沒趣,出去轉(zhuǎn)了轉(zhuǎn)。
五六歲的小孩子到河邊挖黃泥,做成一個碗摔在墻上,泥碗底破裂,發(fā)出響亮的聲音,有的孩子用黃泥做奇形怪狀的玩具。
村子里除了實在干不動活的老人、年幼的孩子,基本上全體出動到地里干活,只是為了多賺點一些工分。
孩子們只要看到廖安西,就會急忙抱著黃泥跑到自家大門前。大人交給他們一個任務(wù),一定堵住廖混混,不讓廖混混進屋里,家里不丟東西,下個月發(fā)肉票就換肉吃。
孩子們虎視眈眈盯著廖安西,廖安西被他們盯得心里發(fā)毛。他發(fā)現(xiàn)身體不受控制,盯著一戶人家想進去,而且手發(fā)癢,迫切的想去抓一些東西。廖安西猜測原身老是做偷雞摸狗的事,身體慣性,所以他必須克服這個惡習(xí)。
廖安西僵硬著身體往村外走,孩子們松了一口氣,又湊到一起玩泥巴。
大壯擔(dān)著稻子到稻場,“啊啊”兩籮筐稻子一搖一晃在空中搖曳,稻谷沒有撒出去。
廖安西一開始沒有在意聲音,聲音離自己越來越近,他看到一個強健的男人往他這邊走來。
“啊啊”大壯放下?lián)樱檬直葎澲丶姨稍诖采闲菹ⅰ?
廖安西搖頭,不明白漢子說什么,他搞了半天才知道漢子是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