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廚被貴客請走,一直到晚上下班也沒回來。
有人小聲討論說,主廚要發(fā)達(dá)了,抱上霍家這個金大腿,興許明天就會找經(jīng)理辭職。
“那咱們是不是要招新的主廚啦”
“這不還有副廚嘛,他可是主廚的徒弟,而且平時大部分菜也是他做的呀”
回宿舍的路上,小張牙齒咬的“咯咯”響“這對孫子太陰,那菜明明是你做的,他們竟然也好意思搶功,真不嫌丟臉”
“經(jīng)理也太偏心了,就由著主廚冒名頂替”
金輝餐廳的招牌就是那位主廚,今天卻三翻四次被退菜,這不僅是對主廚的侮辱,也是對餐廳水平的貶低。
后廚里,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工竟然不費(fèi)吹灰之力打敗高級主廚,這話好說不好聽。經(jīng)理考慮到了這點(diǎn),才決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經(jīng)理沒想到,貴客竟然會把主廚請走。
說請走不合適,應(yīng)該是搶走。
這事在他意料之外,他心中暗暗不安,總覺得會發(fā)生點(diǎn)什么。
明燃聽著小張一路喋喋不休,等紅燈時,小張卻見明燃一幅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頓時泄了氣。
真是皇上不急太監(jiān)急,燃哥自己都不在意,他卻把自己氣成一個河豚
可能,這是大佬才有的境界那名言怎么說來著超脫萬物,無所依賴。
小張不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呸,這就是傳說中的大神濾鏡。
到宿舍后,明燃急匆匆地鉆進(jìn)廚房。在回來的路上,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因為地域環(huán)境、牛的種類與后期加工手法的不同,牛奶的味道一定會存在差別。這種差別在廚師經(jīng)過加熱與各種調(diào)味料地調(diào)配后,所呈現(xiàn)出來的味道,必然大有不同。
就拿金輝餐廳的牛奶來說,他們用的是市面上最常用的盒裝奶。這類奶產(chǎn)自國外的一個大型畜牧場,味道醇香,口感濃郁,但甜味過了。
這些細(xì)微的差別或許很難被人發(fā)現(xiàn),但明燃不同,他對味道的敏感程度異于常人。
等小張洗完澡,搭著毛巾走出浴室,今天的晚餐已經(jīng)上桌。
小張驚喜道“是奶汁蝦仁,燃哥你怎么知道我想吃這個哎呦,今天中午可把我饞死了,都不好意思和你說”
小張害羞地?fù)项^,拿著調(diào)羹和小碗,坐在明燃對面“我能吃嗎”
明燃點(diǎn)頭,伸手做邀請狀。
小張趕緊用調(diào)羹舀起一口,送進(jìn)嘴里時瞬間瞇起眼睛,發(fā)出舒服的嘆息。
“怎么樣”
“好好次”
明燃黑線“沒了”
小張閉眼享受嘴里q彈的蝦仁,嘴上不忘拍明燃馬屁道“嗯今天的客人真有福氣”
明燃無奈的嘆氣,再也不指望從小張那得到任何有用的建議。
不過,要說福氣,還是小張有福氣。
貴客吃的只是用錯牛奶的下品,小張吃的這份才是上上品。
入夢時刻。
霍啟昌和霍云鶴今天會回來,仆人們把宅子打掃的干干凈凈,客廳大理石地板光可鑒人,華麗的水晶燈璀璨明亮,走廊里的名畫也被擦的金光閃閃。
餐廳里的仆人和廚子,都被林月生趕走。他坐在餐桌邊上,雙手撐臉,目光認(rèn)真地凝視著廚房一個忙碌的身影。
林月生被冷落了許久,心中微微不滿,他感覺阿燃一進(jìn)廚房就像變了個人。他忍不住開口“阿燃,你很喜歡做菜嗎”
“喜歡。”
“那如果很多名廚聚在一起教你各種特色拿手菜肴,你會不會很高興啊”
“阿燃”
“阿燃”
明燃正在準(zhǔn)備燉湯的食材。
這款湯是他自創(chuàng),味道清甜不油膩,對腸胃有好處,并且還能助眠,最適合晚上喝。
早知道林月生在這個家里處境不好,明燃心中憐惜,卻什么忙也幫不上。
他只擅長做菜,便想起教林月生做湯,也好去討一討那位薄情父親的歡心。
雖然不知道有用沒有,但總比什么都不做強(qiáng)。
明燃正專注的配菜,根本沒注意林月生說什么。
而林月生等不到回答,索性起身走進(jìn)廚房。他猛地握住明燃的毛茸茸的尾巴,捏在手心里輕輕揉“阿燃,你怎么不理我呢”
“喵嗚”
明燃突然臉色大變,尾巴和耳朵上的毛,像一根根針?biāo)频牧⑵饋恚B眼睛都變成了豎瞳。
一陣酥麻從尾骨一直蔓延到頭皮,仿佛有一股電流通過。
明燃漲紅臉,結(jié)結(jié)巴巴的低吼“不要碰,我的尾巴”
明燃的膚色偏白,給人感覺一直是蒼白瘦削虛弱的,此時臉頰一片血色,竟然格外的好看。
林月生忍不住偷看了好幾眼。
沒多久,林月生又去偷偷捏尾巴,卻被明燃搶先一步發(fā)現(xiàn)。
狠狠打了手。
“嘶”林月生捂著被打紅的手,心想,總一天他要壓著阿燃摸個夠。
霍啟昌臨近傍晚才到的家,他穿著一件純黑色風(fēng)衣,兩鬢微微染上霜色。雖然已經(jīng)到了中年,但他身材卻比很多年輕人還要好,雙眸犀利,渾身散發(fā)著上位者不怒自威的狠厲氣勢。
他身后跟著一男一女。
男的是大少爺霍云鶴,女的名叫沐蓮,是霍云鶴從南方尋的一位絕世美女。
模樣楚楚動人,一舉一動都帶著江南女子特有的溫婉韻味。
霍云鶴知道霍啟昌好女色,尤其是這種溫柔恬靜型的,因此特意花大價錢買來送給霍啟昌。
前些日子霍啟昌去國外談事,就是沐蓮一直陪著,看樣子她把霍啟昌伺候的很好,不然也不可能被帶回霍宅。
“給她安排一個房間,好好伺候著。”霍啟昌低頭貼近沐蓮白皙的脖頸,在她耳邊說了什么葷話,頓時惹得沐蓮耳垂染上一層粉霞。
霍啟昌大笑,聲如洪鐘。
把沐蓮?fù)平o管家后,他便與霍云鶴走去二樓書房。
樓梯有兩層,霍云鶴走到書房門前時,忍不住拿出白色絲絹手帕堵口,重重咳嗦,整個后背都在微微顫動。
霍啟昌皺眉,指尖的煙按進(jìn)煙灰缸“身體還這么差”
霍云鶴無奈的笑笑“我這破身子也就這樣了。”
霍云鶴是霍三個兒子中年齡最大的,性格溫潤,不爭不搶,很會辦事。
就是身子不太好,是個不折不扣的病秧子。
聽說是小時候沒注意掉進(jìn)冰窟窿,這才落下的病根,治不好。
霍云鶴微微一笑,因為劇烈咳嗦,聲音有些嘶啞“聽說二弟住院了,我應(yīng)該去看一看的,但最近身子一直不舒服,就拖到現(xiàn)在。”
提起霍云嘉,霍啟昌冷峻的臉上閃出一絲笑“這個臭小子,平時無法無天慣了,就該讓他吃吃教訓(xùn)。”
霍云鶴勾唇“云嘉是父親的心頭寶,誰敢給他教訓(xùn)”
霍啟昌按響紅木書桌前的電話,他把助理叫進(jìn)書房。
一個長相平庸的男人走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