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生清醒時,正躺在醫(yī)院,孤零零的輸液。他背后的鞭傷已經(jīng)上藥包扎,嚇人的高燒也已經(jīng)退去。
門口守著的傭人見他醒了,急忙交頭接耳議論“醒了醒了,我就說他死不了”
“小賤人,就知道給咱們找事,得虧我發(fā)現(xiàn)的早要是他死宅子里,霍先生饒不了咱們,人人都得吃槍子”
“你說,那嚇人的貓叫聲,是不是有鬼啊”
“呸呸呸,凈瞎說,青天白日的,哪來的鬼”
林月生臉色白的嚇人,高燒過去后,全身上下陣陣酸痛,加上后背的傷口,他現(xiàn)在除了痛,還是痛。
聽見他們說貓叫,林月生又想起前天,他在柜子里聽見的那聲貓叫,還有那片耀眼的螢火。
林月生雙目淡漠,頭頂?shù)陌谉霟粲行┐萄郏终谧⊙劬Α?
突然,他發(fā)現(xiàn)袖口上,黏著一撮橘黃色的絨毛,仔細(xì)看了看,竟像是貓毛。
“貓嗎”林月生低聲呢喃。
明銳鋒回家后就把明燃叫去了書房,一身怒氣,板著臉對明燃吼道“你這又是發(fā)什么瘋,當(dāng)著外人面,讓你弟弟下不來臺,你讓那些同學(xué)以后怎么看你弟弟,怎么看我們明家”
明銳鋒年近六十,身材高大,怒吼時候發(fā)出的聲音就像炸雷一樣,震的人耳朵嗡嗡作響,他指著明燃“你自己好好想想,這一年你都干了些什么不上學(xué),憋在房間里,日日像個鬼一樣陰著臉不是氣哭你繼母,就是欺負(fù)你弟弟,你還知不知道仁義孝道四個字怎么寫”
“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啊,你從前謙遜有禮、樂觀努力,你是我們明家的驕傲,為什么現(xiàn)在變成這幅鬼樣子還得了那勞什子的怪病,話也不會說你簡直給我明家丟臉孽子”
明燃表情麻木,例行公事一般聽完明銳鋒暴躁的怒吼,這些話明銳鋒每個禮拜都會說一次,一次比一次難聽,明燃早就聽膩了。
“知道錯了嗎”
明銳鋒氣的口干舌燥,瞪著眼睛等明燃認(rèn)錯,房間寂靜好久以后,他才想起來他這個大兒子已經(jīng)不會說話了。
丟人
明銳鋒煩躁的擺擺手“滾出去吧。”
沒一會兒,蘇文漪拖著曼妙的裙子走進(jìn)書房。
她長了一張極美的臉,柳葉眉,丹鳳眼,一舉一動都帶著誘人的氣息,此刻她穿著暗金色的拖地絲質(zhì)睡衣,一身珠光寶氣,迷得明銳鋒挪不開眼。
“別生氣了銳鋒,明燃那孩子心里有病,我們得好好哄著。”
明銳鋒冷哼“我心臟還有病呢,這死孩子,遲早有天把我氣死”
“說什么呢”蘇文漪皺眉嬌嗔一聲“你就忍心拋下我和修兒,你好狠的心。”
“怎么會,怎么會,我說笑而已,小漪別生氣。”
蘇文漪推了明銳鋒一把,話鋒一轉(zhuǎn)又道“對了,你和明燃說那事沒有,他什么態(tài)度”
明銳鋒搖搖頭“剛才氣糊涂了,忘記了。”
蘇文漪“銳鋒,你可得抓緊時間,不然等他們找上明燃就不好辦了。這次的烹飪比賽是全國性質(zhì)的,非常重要,媒體們都熱切關(guān)注著呢”
“明燃的廚藝確實(shí)高超,但是他他不會說話呀這不是讓你在媒體面前丟臉嗎”
“而且,你知道這次比賽,最大的贊助方是誰嗎”
明銳鋒“誰”
蘇文漪勾唇一笑“是京城霍家。”
聽見這四個字,明銳鋒瞬間倒吸一口氣。
京城霍家,但凡家里有點(diǎn)能耐的,誰敢不知道那是盤踞整個北方,在商場翻云覆雨,一手遮天的霍家啊。
京城霍家這四個字,簡直如雷貫耳
明銳鋒壓下心中的震驚,疑惑道“霍家這樣的大家族,為什么會贊助一個烹飪比賽”
蘇文漪“霍家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們不需要想太多,我們只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情。”
蘇文漪笑笑,繼續(xù)說“如果這次比賽,我們家獲得名次,在霍家面前露了臉今后或許有機(jī)會攀上霍家這課大樹”
明銳鋒眼前一亮“說得對,如果我們能抱上霍家,今后在霖城就是萬人之上的皇帝”
“銳鋒”蘇文漪皺眉“什么霖城呀,我們?nèi)绻玫交艏业闹С郑强隙ㄒゾ┏前l(fā)展,還守著霖城這小城市做什么”
“對對對,是我糊涂了,小漪,你可真是我的寶貝。”
蘇文漪“所以呀,為了今后我們能與霍家合作,這次烹飪比賽便不能出一點(diǎn)差錯。如果讓霍家知道,我們明家人是個話都不敢說的,他們會看得起明家嗎他們會給明家機(jī)會嗎”
明銳鋒“那小漪的意思是”
蘇文漪垂眸一笑“修兒的廚藝不在明燃之下,讓他去,自然最合適。”
被明銳鋒罵了一通后,明燃慢悠悠走回二樓,他臉上沒有半分委屈和傷心,就像剛聽完一場單口相聲,散場后各回各家。
他的房間窗戶沒關(guān),狂風(fēng)驟起,窗前的簾子被風(fēng)吹的四處搖擺,遠(yuǎn)處烏云密閉,看樣子似乎要下雨。
窗戶下,花園里,一大片玫瑰被狂風(fēng)摧殘的四處搖擺,似一片火熱的海洋。
明燃盯著看了一會,突然脫下鞋,爬上窗臺,站在三樓,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