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后悔把你帶來了。”覃羽嚼著口香糖,一臉不快。
“你后悔也來不及了。”齊扉聳聳肩,從覃羽手中拿了一片口香糖,又還回她手中。
覃羽愣愣望著她,“你咋這么不客氣呢?”
這個齊扉簡直是個瘋女人,回想在高速上,忽然沖上來一輛車擋在道上,停車后,齊扉便徑直上了自己車,非要一起跟著來安縣。
要不是她趕時間,不想與之糾纏,才不想帶著這個女人來呢。不過還好,也算是起了點作用,除了嘴巴壞點。
“過分客氣就是虛偽。”齊扉很自然地剝開口香糖扔進嘴里,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就以逗覃羽為樂,看到她氣急敗壞的樣子,十分可愛。
覃羽放棄抵抗了,反正她也說不過齊扉,臉皮也沒她厚,占不到什么便宜。
她的所有心思都在嚴文欽身上,終究她不是那個能夠守護嚴文欽的人,被逼到這種境地,還要她親自向家里服軟。
嚴文欽握著電話,久久沒有接通,她心情平靜如水,這一天總要來的。
“真是難得你會主動打電話給我。”電話接通后,便傳來一個低沉的中年男音。
“我需要您的幫助。”嚴文欽語氣平淡,甚至微冷,沒有一絲情感和情緒。
“幫助是要付出等價交換的,你不知道嗎?別忘了,你曾經(jīng)發(fā)過的誓言。”
“你有什么條件,說吧。”
“你看你多少年了,還跟爸爸這樣說話,爸爸也不會為難你的。”電話那頭響起咯咯笑意,嚴文欽卻依然面不改色,不為所動。
“你不用這么煽情,說你的條件吧。”
“下個月有個慈善拍賣晚會,我要你以我的女兒,嚴家大小姐身份參加,這不為過吧。”
嚴文欽擰了擰眉梢,她最討厭參與這種應(yīng)酬的場合,盡是生意人之間的形式主義,“這樣一來我的身份就會曝光,我以后還如何在法院工作?”
“這個你可以放心,我可以安排,媒體絕不敢隨便把你曝光出去。”
“好,我答應(yīng)你,立即幫我辦事。”嚴文欽語氣急促,不想再浪費口舌在跟父親的對話上,反正這些年,她沒感受過什么父愛,自然也沒什么感覺,更加沒情緒跟他對話。
“你倒是心急,說罷,人在哪?”嚴父的聲音有些慵懶,卻是中氣十足,頗有為官氣度。
“我在安縣公安局,我要半小時內(nèi)見到至少兩個隊的人出現(xiàn)。”
“好,安心等著吧。”
掛完電話,嚴文欽心情沉重,她已經(jīng)許久未見過父親,縱然是見面也是相對無言,父女關(guān)系變成今天這樣,真是令人唏噓。女兒請父親幫忙需要交換條件,兩人的攀談更像商業(yè)談判,嚴文欽十分厭惡這種感覺。
暗夜如許,幾人都陷入了無邊的沉默,嚴文欽時不時看向手表,說好半小時,不知道能不能準時抵達。她來安縣一天基本知道這個地方的大小,車程不超過二十分鐘,召集警隊人半小時綽綽有余。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多等一刻,孩子們就離危險更近一步。正當嚴文欽等得快失去耐心時,門口忽然駛來兩輛警車。
全體人員下車大約有近二十人,副所級親自帶隊,來人名叫程陽,負責此次行動指揮,全力配合覃羽和嚴文欽的行動。
“嚴大小姐,覃隊長,真是不好意思,我們來遲了,行動馬上就可以開始,一共二十人可以供你們調(diào)配。”程陽畢恭畢敬,對嚴文欽十分客氣,如今的態(tài)度簡直是180°大轉(zhuǎn)彎,不知是何人施壓過來,讓這些人現(xiàn)在唯命是從。
“覃羽你來安排作戰(zhàn)方案,我們先去西島碼頭。”嚴文欽把指揮權(quán)交給覃羽,這種行動戰(zhàn)術(shù)向來是覃羽強項,何況讓她一個非公安機關(guān)的人去指揮那些人,顯得太奇怪。
“好,你們也要一切當心,以保護自身安全為上。”覃羽摒棄所有情緒,立即投身到戰(zhàn)斗中,儼然一名警隊精英,就連此刻的形象都變得高大起來。
兵分三路,嚴文欽等人便裝先在碼頭附近尋找線索,一隊負責陸地行動,另一隊準備好船只,進行水上作戰(zhàn),防止犯罪分子從水上逃脫,也預(yù)防陸地作戰(zhàn)出現(xiàn)疏漏,致使船只逃離。
天還未亮,港口的風,帶著寒氣,還夾雜著一絲海水的味道。這里停靠著大小船有幾十只,運輸船只就有近十艘,已是凌晨五點,三個女人神色匆匆地在附近巡察可疑船只,并未發(fā)現(xiàn)異常。
按照船只出港習(xí)慣,一般都是六點便開始有船啟航,為了避免遇到大霧和海面擁堵,有些船只會更早出發(fā)。嚴文欽生怕,那些人臨時改變時間,這是她最擔心的事情,如果失去這次逮捕營救機會,那真的就如大海撈針了。
三人找到一處便于藏身又能觀看船只情況的地方,守株待兔。今天恰好提前起霧,倒是一直沒有什么動靜,難道那些人知道今早起霧或者今天出海人少,特地選在今天出發(fā)?
嚴文欽心生疑慮。
海風寒涼,嚴文欽只穿了一件單薄的休閑外套,她本就怕冷,不經(jīng)意間便抱了抱手臂。
“是不是覺得冷?”葉蕭然關(guān)切地語言響起。
“沒事,早晚是有些溫差的,你呢,冷不冷?”
“我向來都是冷的。”
葉蕭然的一句玩笑話打破了沉悶的氣氛,嚴文欽微微一笑,這人還真是,有時候高冷起來真是能凍死人,有時候隨和起來又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