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前幾天就有個學弟,被他逼退學了。聽說最后還出車禍了。”
“他在西城欺負的人還少嗎?”
“邵滄是學渣吧?”
“還有人不知道他抱葉大佬大腿的黑歷史嗎?現(xiàn)在又去和學霸混了……呵呵,真擔心學霸被他帶壞了。”
“西城有人不認識邵滄?前幾天才被全校通報批評,最后警告處分了呢:)”
……
學校對于即將高三的學生,要下處分都會慎之又慎。如果不是犯了極大的錯誤,是不會輕易下處分的。因為一旦在畢業(yè)之前沒有撤銷掉,就會延遲畢業(yè)。
然而邵滄被下了。
警告處分一事被提了出來,立刻證明邵滄不良行徑確有其事,不是空穴來風。
于是無數(shù)的人紛紛以為看到了這件事的真相,討伐聲立刻在網(wǎng)上遍起。
之前夸贊的話說的有多好聽,現(xiàn)在罵回去的話就有多么刺耳。
惡言永遠比好聽的話,更容易傳,并且傳的更遠。
這件事很快就在網(wǎng)上再次掀起了風浪,而且這件事關乎學校聲譽,社會影響和之前熱搜一事不能相提并論。
周日下午照例是高三的周練考試時間。
直到晚上放學,邵滄以及西城大部分高三的學生都還不知道這件事。
周一早上剛一上班,錢江就被校領導叫過去訓斥了一番。
這件事很嚴重,錢江焦頭爛額的,昨天晚上他就知道了,為此整晚都沒有睡著。
一方面他知道邵滄并不是像網(wǎng)上說的那樣的人,擔心他被網(wǎng)上評論影響。另一方面,這件事沒辦法很快的解釋清楚。
思來想去,錢江先私下找了陸風止。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兩下,錢江說了一聲“進”,隨即陸風止推門而入,走了過來。
“老師。”
錢江開門見山的問:“邵滄的事情你知道嗎?”
陸風止問:“什么事?”
錢江將手機新聞打開,給陸風止看。
陸風止接過,看見上面一條條的言論,還在不斷的增多,眉間皺起。
“這件事影響很大,學校現(xiàn)在已經(jīng)給我施壓,讓我想個解決辦法出來。”
“我會在學校那邊幫他說,”錢江道,“但目前情況很不樂觀。”
“你們兩個做同桌也快一個月了,他的為人怎么樣,想必你也知道,遠不像網(wǎng)上說的那樣。”
“網(wǎng)絡是一把雙刃劍,有好的一面,就會有陰暗的一面,”錢江道,“前端時間的熱搜,是你和他一起上的。但現(xiàn)在陰暗的那一面,是邵滄一個人在承擔,你知道嗎?”
陸風止面色微沉。
“這幾天你作為他同桌,盡量多照顧一點他的情緒。尤其現(xiàn)在是高三,我知道你們壓力都很大,你們救下來的任佩就是最好的例子。邵滄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學生,如果有什么事情他是不會主動說的。我作為老師不能時刻盯著他。所以這件事情交給你——”
“陸風止,如果你發(fā)現(xiàn)他有什么不對,別幫他瞞著,立刻告訴老師。”
陸風止答應:“好。謝謝老師。”
錢江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
陸風止回了教室后,從后門進去,看見班上的同學照例下課打鬧,有的人在做題,有的人在睡覺,走廊上也依舊人來人往,同學之間談笑風生,看似沒有任何不尋常的地方。
他看向自己的位置,坐在他旁邊的邵滄此時正單手托腮,另一只手隨意地轉(zhuǎn)著筆,很明顯是在看題目,但看的心不在焉。
看上去他并不知道網(wǎng)上的事情。
陸風止走過去坐下。
邵滄還在看著題目,開口卻頭也沒轉(zhuǎn)問道:“老錢叫你干什么?”
陸風止道:“沒什么。”
邵滄瞥了陸風止一眼,感覺對方似乎有些不對勁,但是他說不上來。
反轉(zhuǎn)事件在整個西城傳的沸沸揚揚,但沒有人敢在邵滄面前提。
高三五班的任佩經(jīng)過上次的跳樓事件后,被父母帶著去看了心理醫(yī)生,最后被診斷為是輕度抑郁癥。她父母給他請了一段時間的假,讓她把學習暫時放在一邊,先配合醫(yī)生的醫(yī)囑治療休息。
任佩知道了這件事情后,主動開了微博,直接道她就是上次熱搜視頻的跳樓女生,并且給邵滄解釋。
微博第一時間被人發(fā)現(xiàn),然而與之同時而來的,是同樣被罵的很慘。
有人說:你想死就自己去死,不要拖累別人好嗎?害了陸風止,你賠得起嗎?
任佩的微博被轉(zhuǎn)發(fā)無數(shù),鋪天蓋地的全是謾罵。
最后她慘白著臉卸載了微博。
晚上放學。
收拾東西的時候,陸風止對邵滄說,還有一周不到時間就月考了,之前的努力不能白費,今晚繼續(xù)去他家補課。
邵滄一聽說好,順便笑道,陸老師,你也太負責了。
到了陸風止家里,李嫂不在,偌大的家里一個人都沒有,顯得十分冷清。
進門后,陸風止便對邵滄道:“手機給我。”
邵滄聽聞,把手機掏出來。
陸風止拿過來,發(fā)現(xiàn)手機一直都是關機狀態(tài)。邵滄應該還沒有看到網(wǎng)上的言論。
他道,“手機我替你保管,下周考試,在那之前不要看了。”
邵滄沒想到,“那我有事要用怎么辦?”
陸風止道:“找我。”
“你不在呢……?”
陸風止漆黑的眼睛看向邵滄:“我不會不在。”
邵滄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