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顧執(zhí)反應(yīng)。
他就闊步往大廳走去。
可剛走到大廳門口,他卻忽然停住了腳步。
見他站在那里遲遲不動。
顧執(zhí)察覺到異樣,也跟著探頭朝外看去。
這才發(fā)現(xiàn)大廳里的燈竟然沒有開。
加上后方客廳的落地窗拉上了厚實的窗簾,整個大廳此刻沒有任何光源。
完全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
這片陰沉沉的黑暗。
像極了那個昏暗的雨夜。
像極了滿地是血的那個晚上。
隱約間,他甚至好像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就在前方的地磚上。
一路鋪展著蔓延至他腳下。
幾乎要將他也一起淹沒。
少年的背影仿佛雕塑般靜止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單薄且無助。
顧執(zhí)心頭一緊。
幾乎是飛一般快步走到他身邊,用身體擋住了他的視線。
身前的少年臉色鐵青,眼眸顫動著,整個身體都僵硬無比。
連呼吸都明顯急促許多。
這就算是條毒蛇。
如今也不過是條脆弱的小毒蛇。
顧執(zhí)嘆了口氣,連忙喊人將燈都打開。
見他還是恍惚著,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干脆陪他一起出了門。
陳霧今天打算去一趟呂茂家,行程早早地就告訴了司機。
車子一直要開到半路,他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見顧執(zhí)居然跟著一起來了,還有些訝異。
“你怎么跟出來了?”
顧執(zhí)眼也不抬。
“看你又凍僵了,再溫暖你一會兒。”
“……”
陳霧沒想到他隨口一句話,居然被他拿來揶揄那么久。
連氣都快氣不動了。
“那可真是謝謝您了!”
顧執(zhí)還要上班。
今天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
他將他送到呂茂家門前,簡單囑咐了兩句。
就急匆匆地趕去公司了。
呂太太算得上富家太太間最擅長交際的人。
今天也弄了個不大不小的聚會。
早上在呂家集合后,中午下午便一起去四處逛逛。
陳霧來得很早。
他到達時,幾乎還沒有人別人來。
就連呂茂先生都還沒出門,正在家門口打著領(lǐng)帶。
呂茂先生是個敦實的中年人,啤酒肚,略有些禿頭。
但看上去倒是十分溫和。
見陳霧登門,還客客氣氣地寒暄了兩句才離開。
不過陳霧算是初次登呂家的門,不可能空手就來。
好在之前刷爆顧執(zhí)的卡時,他還買下了另一條項鏈。
就干脆拿來當(dāng)個見面禮。
呂太太似乎對這條項鏈很是滿意,驚喜地夸了好久。
又跟他討論了一會兒留聲機的使用。
昨天在他說出“我就是小陳爺”后,不少沒吭聲的就出來打了圓場。
整體氣氛不算太差,他也沒針對任何人。
即便這些人如今知道了他是誰,只要他還是顧執(zhí)的夫人,就不會過分苛責(zé)他。
甚至有不少太太還邀請他參加聚會。
呂太太就是其中之一。
呂先生似乎有早上看新聞的習(xí)慣,客廳里的電視機還沒關(guān)。
正播放著財經(jīng)新聞。
陳霧本就不喜歡這種毫無意義的互吹與寒暄,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新聞內(nèi)容。
心中萬分懊悔自己怎么就來得那么早。
剛想找個理由出去逛會兒,就聽新聞里突然提到了“顧執(zhí)”二字。
呂太太似乎也聽到了這個名字。
跟著他一起扭頭看向電視。
然后,那張熟悉的英俊面孔,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撞進了他們視線。
“昨日,xx富豪榜發(fā)布了2019年的富豪榜單,其中a市顧氏集團董事長顧執(zhí),以498億美元成為亞洲新首富,顧氏集團于……”
電視里的女主持人還在喋喋不休地念著新聞稿。
卻聽大門忽然被打開。
一個熟悉的男聲毫無預(yù)兆地傳了進來。
“喂,怎么回事?你老公今天怎么這么晚才走?”
陳霧聞聲回頭。
正看見一臉煩躁地卜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