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默片刻,果然收斂了幾分。
“可我又沒說錯,他這就是小人得志!以為找了個小金主,自己就又能踩到我們頭上了?做夢吧他!別讓我知道是哪個老板和他結(jié)的婚,否則碾死他們還不是我岳父一根小手指的事?”
“哎呀,你瞧你,怎么一提到他就這么失態(tài)呢?快寬寬心。”
女人似乎給他理了理衣服,撫平了他的焦躁。
“咱不提那個掃把星了,還是好好關(guān)心眼下這位顧先生吧。”
她說著,低聲詢問他。
“聽說這位顧先生從不與外界往來,最近連風月場都不去了,根本結(jié)交不上,a市那些個大老板們,不知下了多少拜帖都沒用,怎么忽然就主動和我們打交道了?”
“我岳父畢竟是個人物,不是區(qū)區(qū)暴發(fā)戶能比上的。”
男人冷哼一聲。
“他如今有錢無權(quán),想通過我巴結(jié)我岳父很正常。”
“那你就為了這個人物,連我都不要了嗎?”
樓下忽然沒了聲音。
陳霧從滿屏兇殺案的資料中抬眼。
起身朝樓下望去。
樓下花園碧綠青翠。
有兩個身影在藤蔓掩映下貼合糾纏,正吻得熱烈。
可這個女人,并不是他叔父家的表姐。
他房間的門半開著。
蘇秘書進來時,篤篤篤地敲了敲門。
“陳先生,客人已經(jīng)到了。您是要先下去,還是等顧先生回來了再下去?”
陳霧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只是望著樓下的兩人,反問道:“那位太太,是誰家的?”
蘇秘書站到他身邊,順著他視線的方向望去。
“是呂茂先生家的太太。”
原來如此。
陳霧終于明白了顧執(zhí)今天這場宴會的意圖。
好一個卜涼。
好一個呂太太。
竟敢在他家花園里干這種事。
簡直臟了他的眼。
呂太太不知道也就算了。
可卜涼肯定是清楚的。
他明知道這棟房子里發(fā)生過什么,如今卻還敢為了名利踏進來。
也真是好膽量。
陳霧朝蘇秘書使了個眼色。
“不等顧執(zhí)了,我先下去吧。”
他抿了口半涼的茶。
從窗口看著兩人被蘇秘書打斷,慌亂地掩飾著,匆匆往房子這邊走來。
樓下客廳里已經(jīng)坐了不少人。
多是豪門太太。
這些太太們都是富貴閑人。
除了吃飯睡覺逛街炫耀,最多做的就是聊八卦。
“真想認識認識這位顧夫人,從來陳家還在的時候,我也來過這里,那時陳家太太就算得上很有品味了,但過于老派,如今被這顧夫人一弄啊,隨便走到哪,都像是走在畫里一樣。”
“可不是嗎?這顧先生一結(jié)婚啊,是下了班就回家,都抓不著他人!哪像我們家那位!本來我還在想呢,這顧夫人怕不是個天仙吧?如今一看,恐怕比陳家太太還要厲害呢!”
陳霧站在二樓回廊上,靜靜聽著客廳里眾人閑聊。
過了好半天,才等到卜涼與呂太太進來。
“噯呀,你們?nèi)ツ膬毫耍课覀兙偷戎銈儊砟兀☆櫡蛉笋R上就下來啦!”
“花園太大,有點迷路了。”
卜涼打了個哈哈,從桌旁拿起杯香檳,翹起二郎腿坐進了沙發(fā)。
“怎么,顧夫人還沒下來?”
“是啊。不過你們說,他們難道不知道這棟房子……過去發(fā)生過什么嗎?”
有位胖太太壓低了聲音。
“每天住在這,居然也不覺得瘆得慌?”
“這棟房子風水是很好的,過去發(fā)生的事,只是原主人運氣不好。”
卜涼笑著抿了口酒。
“只可憐那位小陳爺落魄至極,如今只能找個小金主嫁了,欸,如果他能有顧太太一半幸運就好了。”
他們正說著話,忽然聽到蘇秘書朝樓上尊敬道:
“夫人,您來了。”
閑談漸滅。
眾人迅速換起笑臉,抬頭朝樓上望去。
樓上的少年亦堆起笑容。
朝他們淺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