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這么做的時候，羅拉已經(jīng)沖進(jìn)房間換了身衣服。他蹦蹦跳跳地穿過了客廳，朝萊克斯扔了個飛吻，從窗口飛了出去。
杰絲都要以為她已經(jīng)忘掉羅拉了。
雖然這種事怎么說也不可能真的發(fā)生。
哥譚人的記憶力可以同時允許兩種模式，一種是健忘，一種是銘記。調(diào)用哪種模式只看對方在他們的心里有多重要。
羅拉在杰絲心里有多重要？
他絕對重要，因為正是他幫助杰絲成功偷走了蝙蝠車的輪胎并將這些輪胎變成了錢，讓杰絲遠(yuǎn)離了她曾經(jīng)的人生。
但從另一個角度上說，他又不重要——他就像是一個突然闖入某個人生的過客，以蠻不講理的態(tài)度改變了整個人生的走向。
如果將杰絲的一生寫成一個故事，那么屬于羅拉的這部分是要被讀者嘲笑的：生搬硬造、毫無邏輯，就像一個恐怖故事里突然闖進(jìn)卡通人物一樣搞笑。
杰絲最終選擇的處理方式是擱置那些屬于羅拉的記憶。
對她來說“羅拉”更像是一種習(xí)以為常的標(biāo)簽。
最開始，每一次花錢的時候她都會想起來這些錢是羅拉幫她弄來的；漸漸的，這個念頭就沉到了很深處，只有在一些偶然出現(xiàn)的夢里才會浮現(xiàn)出來；到最后，這個名字所代表的情緒和經(jīng)歷都變得無比稀薄，也許再過上一段時間，就算是羅拉真的出現(xiàn)在她面前，她也不會當(dāng)一回事了。
……真的可以不當(dāng)一回事嗎？
“你在做什么？”有人大聲問。
杰絲猛地回過頭。
羅拉背靠在墻面上歪著頭看她，口里含著一根棒棒糖。見杰絲看過來，他把棒棒糖從口中取出來，朝著杰絲所在的方向揮舞。
許久不見……他已經(jīng)長得比她更高了，也變得更強壯了。單薄的長袖體恤完全遮擋不住他漂亮的肌肉——媽的為什么這家伙就算是肌肉也這么漂亮？
他穿著純白色的上衣，頭發(fā)依然長長的，在時頭上扎了個亂七八糟的丸子——是真的亂七八糟而不是刻意做出的造型，他還穿了條花里胡哨的綠褲子，好像在褲子上集齊了綠色系的每一種顏色，到了腳上，他的襪子又變成白色的，但鞋子是非常夸張的金紅色，即使在哥譚也閃閃發(fā)光。
這打扮……杰絲真不知道該怎么作評價才好。
她在原地站住了，不過沒對羅拉的動作做出任何回應(yīng)，見她這樣，羅拉揮手的動作變得更大和更夸張。
他的動作里帶著一種明快的率性，難以具體去形容，非要說的話，他的舉止都太夸張和戲劇性了，普通人在普通的生活里不會這么做，當(dāng)然也不會這么穿，或者就算這么做、這么穿也會顯得很滑稽。
但羅拉就不會。
杰絲在意識到自己真的在做什么之前就已經(jīng)朝著羅拉走了過去，這無疑逼退了許多見羅拉單身一人所以想過去搭訕的女孩，或者男孩（畢竟這樣夸張的舉止和衣著總是更多出現(xiàn)在gay的身上）。
見她過來，羅拉的笑容更燦爛了，而越是朝他接近，杰絲也就越是感到難以抗拒。
上次見面的時候是三年前，那時候她就已經(jīng)覺得羅拉的漂亮實在是令人震驚，但當(dāng)時她還覺得這是因為羅拉的發(fā)育期還沒到，等他發(fā)育抽條就不會這么漂亮了——但現(xiàn)在杰絲知道，那絕對只是她一廂情愿的想法。
鎏金般的紅發(fā)，清透的碧綠色眼睛，精美的面部輪廓隨著年齡的增長確實變得堅硬和具有男子氣概，可他的五官依然秀美極了。
而且對一個男孩子來說，他的臉頰也顯得過分豐滿。
他還在沖杰絲笑，本來就漂亮的男孩子，再一笑起來，簡直甜美得讓人覺得難以承受了。
杰絲是有點想生氣的，可當(dāng)她站在羅拉的面前，對方低下頭專注地看著她，兩粒清透的綠眼睛看過來，那股子氣勁兒忽然就無影無蹤了。
“你來干什么？”她干巴巴地問。
“我來找你玩呀。”羅拉晃著肩膀，用唱歌般的音調(diào)說，“來玩呀~來玩呀~”
“對你來說所有事都只是在玩而已嗎？”杰絲說，“要是你玩膩了怎么辦？”
“你問的問題太高深了吧，”羅拉停下了肩膀的動作，睜大眼睛，吃驚地看著杰絲——又是一個充滿了戲劇性的夸張動作，“我們就一起出去玩不好嗎？”
“我覺得女孩在這樣的事情上會不一樣一些，這對我來說就很重要。”杰絲說，“我不喜歡隨隨便便就去約會，當(dāng)然也不會答應(yīng)隨隨便便就可以約會的男孩。”
“我看你就是在為難我，”羅拉失落地垮下了肩膀，“你為什么要這樣為難一個可愛的男孩子？”
“你為什么這么久都不來找我？”杰絲哼了一聲，“你是出現(xiàn)一次就失蹤三年的人，你有先例的。”
“但是……但是最開始的約會是自由關(guān)系呀。”羅拉認(rèn)真地說，“根據(jù)大部分人認(rèn)可的潛規(guī)則，要約會至少三次才需要考慮到底要不要發(fā)展固定的關(guān)系，在這之前，同時和很多人約會也可以的。”
話是這樣說沒錯，確定關(guān)系前的約會隨時都可以終止也沒錯。
“你還在和誰約會？”杰絲盯著羅拉。
“我太忙了，沒有時間和別人約會。”羅拉撇嘴，“我爸爸是個控制欲爆炸的變態(tài)跟蹤狂，光是跟他斗智斗勇就已經(jīng)很累了。”
想了想布魯斯，杰絲微妙地感受到了羅拉的無奈之情究竟有多真誠。
她嘆了口氣，說：“好吧，算你過關(guān)了。”
“我給你帶了禮物。”羅拉又說，他把棒棒糖放回口中，伸手去掏褲兜。
掏了半天什么都沒掏出來。
糟了，他想，可能是飛的時候不小心掉出來了。
杰絲等了一會兒沒等到，看羅拉的表情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了。她沒覺得失落或者不耐，反而很感興趣地笑起來，想知道羅拉要怎么應(yīng)對這個局面。
別想再用空拳頭騙她湊過去了。
她可不會在同一個招數(shù)面前上當(dāng)兩次。
羅拉含著糖果嘆了口氣：“我不小心把給你的禮物弄丟了。”
“哇哦，”杰絲開始思考嘲笑羅拉的措辭，“我……”
羅拉把口中的棒棒糖取了出來，在杰絲張嘴說話的瞬間把糖果放到了她的口里。
忽然舌尖一甜的杰絲：“……”她愣了一會兒，居然沒想到要做什么反應(yīng)，只是舌頭已經(jīng)下意識地卷住了硬硬的糖果。
“蜂蜜味。”羅拉說。
“……”
糖果濕漉漉的。居然還帶著溫度。
杰絲終于想好要說什么了，她刻意忽視了糖果的甜味，大聲告訴羅拉：“如果你以為把你的糖給我……”
羅拉又抬手抽走了杰絲口中的糖，說：“才不是給你的。只是給你舔一下。”
他凝視著杰絲的眼睛，壞笑著重新將糖果放回了自己口中。
杰絲：“……”
她說不出話來，而且漲紅了臉。
“你……”她終于憋出一句，“你……小氣鬼！”
“哈哈哈哈哈哈你就只能說這個嗎？”羅拉笑出了聲，“哇，你也太……你真是出生在犯罪巷的？”
杰絲用力地哼了一聲，抬手就抓著那根棒棒糖往外拔，卻只是拔.出來一根空蕩蕩的棍子，糖果已經(jīng)被羅拉咬碎了含在口中了。
他似笑非笑地歪著頭看著杰絲，而杰絲因為自己那股天生好斗的脾氣給羅拉氣得半死，只覺得大腦里轟隆作響。
等她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一口咬上了羅拉的嘴唇，惡狠狠地吮吸起來。
羅拉挑了挑眉，緊緊抱住了杰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