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拉是被疼醒的。
這是種很新奇的體驗, 考慮到她幾乎不會被任何東西傷害——即使是綠氪石也不能置她于死地。
這是萊克斯親口承認的, 看起來她身體里屬于人類的基因不僅沒有削弱她的力量,還讓她對綠氪石有了相當了免疫力。
不過被綠氪石攻擊即使是對她來說也依然很痛苦。
但那種痛苦和現(xiàn)在她所體會到的痛苦不同。
“杰?”她在半醒半睡中迷迷糊糊地喊了一聲, 有點遲鈍地意識到身邊空蕩蕩的, 并沒有人在, “你在哪兒?”
“這里。”立刻有人給了她明確的回應, 一雙溫暖的手伸了過來,將羅拉從床上半攙扶起來。
羅拉睜開眼睛, 小小地眨了一會兒才將視線對準了杰森。
“你還好嗎?”杰森擔心地打量著臉色蒼白的羅拉,“你看起來像是重傷未愈而且被扔在冰庫里抱著冰塊睡了三天三夜一樣虛弱,還很冷。”
“……我是覺得有點冷。”羅拉慢吞吞地說,在杰森的懷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杰森也順著她的動作坐在了床邊,讓羅拉把整個背都靠在他的懷中。
他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天, 羅拉比一塊冰還要冷。
但他只是在意識到這一點后將羅拉抱得更緊。
“你好暖和。”羅拉輕聲說。
她仰起頭, 用額頭去觸碰杰森的喉嚨, 而她的男孩子在她剛剛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就明白了她想干什么,主動垂下頭,將脖頸貼在羅拉的臉頰上。
他們維持這個有點別扭的姿勢, 直到羅拉忽然笑起來。
“你笑什么?”杰森問。
他的喉嚨輕輕震動, 而羅拉感受這種震動, 說:“你剛才給我的感覺有點像我daddy。”
“……這應該算是個夸獎,對吧。”杰森有點不確定。
“我不知道這算什么。”羅拉回答,“誠實地說, 你和我daddy根本不是同一種類型的人,所以連我也覺得好吃驚——但你確實給我這種感覺。”
杰森說:“你還是沒告訴超人我們的事情給你。”
“拜托,杰森,別把他當傻瓜,該知道的事情他可全都知道。”羅拉漫不經(jīng)心地說,“當然了,那些細節(jié)他肯定不清楚,不過這不妨礙他了解我們之間的事情。”
“包括你已經(jīng)答應了我求婚的事情?”
“那我就不清楚了。”羅拉說,“我覺得……我不知道。”
“你為什么一直不肯告訴他?”杰森說,他沒有責問的意思,語氣中全是好奇,“一開始確實是我更害怕被他知道,因為,嗯,畢竟我?guī)ё吡怂男∨畠海蚁肴魏胃赣H對拐走自己女兒的人都不會有太多好臉色的……但我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備了。”
“我就是不想告訴他。”羅拉回答,“我不知道。也許我只是希望在他心里我始終是那個剛剛被他發(fā)現(xiàn)的小女孩兒。”
“你在他心里永遠都只是個小女孩兒。”
“是這樣嗎?”羅拉說,“但他總有一天會認識到我會長大,我只是希望這一天能來得更慢一些。”
“聽起來有點像是你告訴我怎么對付父親的那招,”杰森說,“‘就算你知道他已經(jīng)知道了也別主動說出來,如果他問起,直接一口否認就好’什么的。”
“我們就是這么和注定要跟自己分開的人相處的。”羅拉說,“隱瞞、欺騙,一點點無關(guān)緊要的小謊言,人和人不就是這樣維持彼此的關(guān)系的嗎?重點根本不是我們有沒有說實話,而是我們都知道,就算我們都那么冷酷、自私和惡毒,我們還是會以自己的方式去愛對方。”
杰森說:“所以愛是重點。”
“愛不是重點,愛是佐料……我們?yōu)槭裁匆務撨@些?我好疼啊。”羅拉虛弱地說,“如果你是想用談話轉(zhuǎn)移我的注意力,杰森,這招太失敗了。”
“盧瑟上個月才剛為你做了身體檢查,超人也帶你去過他的孤獨堡壘以確保檢查的結(jié)果足夠準確,”杰森懷疑地說,“你確定你的身體完全健康?”
“我確定。”羅拉笑了,“我確定我非常健康……就算現(xiàn)在的疼痛也是健康的、正常的現(xiàn)象。”
“……嗯?”杰森還沒有反應過來。
“我終于可以擺脫兒童期了。”羅拉嘆了口氣,“換用你能理解的話說——我的生理期到了,杰。”
杰森呆住了,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也當然知道羅拉是什么意思,但是“生理期”這個詞在他的人生中依然是那么陌生和令他迷惑,他幾乎是立刻就坐立不安起來。
“要我,”他有點結(jié)巴地問,“要我做什么嗎?”
“……傻瓜,不用你做什么事。”羅拉嘆氣,“這件事你也幫不上忙。”
杰森當然知道,但他同樣也知道女性在生理期是需要使用一些衛(wèi)生用品的。他問羅拉:“要我?guī)湍阗I點什么嗎?”
“我早就準備好了。”羅拉喃喃地說,“天,我不知道這段時間竟然會這么難受……”
“很疼?!”杰森提高了聲音,“很疼嗎?”
“一般般疼,但是難受。”羅拉說,“酸脹、疲倦、脫力、體溫不穩(wěn),感覺上就像是我整個人都被削弱了。”
杰森當機立斷:“我們?nèi)フ冶R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