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這樣的話,他二人私下曾談?wù)撨^數(shù)次,聽都聽厭了,鄭彥南捏眉間,不是很想搭理她,一開口便是嚴肅的語氣,“鄭深,跟你說過的話你都忘了嗎,電影之初,你怎么答應(yīng)我的?”
電影創(chuàng)作之初,她是日夜苦磨她大哥,終于換得她大哥的同意,鄭彥南松了口,答應(yīng)她拍電影,家里便不再多說什么,只是也有條件的,他同意她去拍電影,前提必須是,這一回,她不能再向家里要一毛錢,也不能再讓家里出任何一份力。
說過的話,轉(zhuǎn)眼說不當(dāng)真就不當(dāng)真,鄭深走投無路了,只要能解當(dāng)下的燃眉之急,被他大哥罵就罵了吧。
鄭彥南是真的在罵她,“鄭深,你有沒有點骨氣?”
鄭深張口就道,“我沒有,我現(xiàn)在快要死了,快活不下去了,人都這樣了,還要骨氣干什么?”
蘇君開著車,聽著他兄妹倆拌嘴,不經(jīng)意間就笑出了聲。
車廂安靜,蘇君抬頭看了一眼頭頂?shù)暮笠曠R,看見鏡子里,鄭彥南正黑著臉,視線迥然,正在透過鏡子看她。
視線兩相對視,蘇君道歉,“抱歉。”
磨來磨去,鄭深氣急攻心,“鄭彥南,有你這樣做大哥的嗎,我都這樣求你了,你還想我怎么樣,你太過分了,你一直都這樣,你就看不得我好,你跟家里面人都是一樣的,你們都看不起我,都覺得我做不了事,你們……”
說著說著,這回真哭了。
鄭彥南撇頭,煩神久了,不欲理她。
鄭深哭夠了,嘴里絮絮罵,“Cily姐說的沒錯,你就是個吸人血的大奸商,你的眼里只有錢,只有利益,根本沒我,沒有親情。你完全就是個自私、狂妄的大壞蛋,超級超級壞的那種,跟你在一塊,我都快喘不過氣了,跟你在擠在這樣小小的空間里頭,我覺得,空氣都是惡劣的。”
真是對不住,蘇君憋的辛苦,鄭深坐在副駕駛上,無異于對著她的耳朵念,小孩子心性,聽她口不擇言,蘇君直想笑。
坐在后排的鄭彥南,心境完全不同,活生生嘆出一口氣,他睜開了眼,直接對鄭深道,“下車。”
“你這個——”鄭深還沒念叨完。
鄭彥南復(fù)又道了一遍,是對蘇君說的,“停車。”
大晚上的,快要上高架橋了,四下無人,附近不知道好不好搭到車。
蘇君握住方向盤,猶豫。
他便指名道姓,“蘇君,停車。”
無法,蘇君知他話里的輕重,車便真的停了。
鄭深驚著了,察覺鄭彥南是真的發(fā)了火,當(dāng)即憋了嘴,不敢再發(fā)牢騷。
顯然鄭彥南不是單純地想恐嚇?biāo)麖街睂︵嵣钫f,“不是說跟我待在一起,連氣都喘不過來嗎,下車,下車吧。”
“我……沒——”
“下車!”鄭彥南用平穩(wěn)的語調(diào),道出了嚴厲無比的話語,語氣頗重。
鄭深受驚不止,哪里敢再多話,抱著包,一溜煙推開車門,倉皇就出了車廂。
車子重新發(fā)動,蘇君撥通了車載電話,給韓秘書打了個電話,“嗯,叫輛車,人在東海大道,提前聯(lián)系她。”
掛了電話,蘇君摘下藍牙耳機,輕輕撥開了音箱。
放了一首柔和的鋼琴曲。
車到公寓門口,蘇君關(guān)音樂,解了安全帶,轉(zhuǎn)身回頭看。
鄭彥南倚靠在座上,人無精神,面色不大好。
“頭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