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君深感郁結(jié),車內(nèi)氣氛靜謐,她的心里也像麻團一片,越發(fā)不想說話。
鄭彥南安靜開著車,視線看向前方,車內(nèi)無音樂,他的的呼吸聲都是均勻有致的,到底并沒有打破這份靜謐時光的打算。
蘇君抿了抿唇,說了句無關(guān)的話,“看來你很喜歡紅欄小館,昨天也約在了這里。”
“談不上多喜歡,”他停頓,車道燈光迷亂,他轉(zhuǎn)過頭,微微看向她,“紅欄小館是我投資的,照顧生意而已。”
蘇君點頭。
她摸了摸太陽穴,轉(zhuǎn)過了視線,沒再看向他。
安靜了一路,兩人都沒說什么話。
下車的時候,蘇君推開車門,先下了車,鄭彥南稍后。
蘇君沒有上臺階,她的手還按在車門上,看見車里的他拔了鑰匙已經(jīng)下了車,透過車頂,她看向他,眉頭沒有得到舒展,她輕聲問,“所以鄭深是?”
“是,”他肯定了她的想法,“你想的沒錯,小深是小叔的女兒,也是家里面最小的一個。”
一路都在想這個事,只是親耳聽見他證實,她的心里卻沒有松下一口氣。
她輕輕嘆了一聲氣,不知道他聽見沒有,嘆完氣轉(zhuǎn)了身,她拎著小包上了臺階。
門口安的是聲控?zé)簦饩€照到她的頭頂,蘇君兩步上了最后的臺階,伸手拉開門,聽見陳舊的門吱嘎一聲響,她停住了腳步。
回過頭來,那人還站在臺階下。
隔著燈光看,這個人的神情耐人尋味,他也在看向她,視線卻不知道延伸到何處,他整個人的神色,像早已經(jīng)看透了這一切。
蘇君不愿傷神,眉頭輕減,“房子的事,我會撤訴,律師那邊,今晚我會說清楚的。”
他搖頭,像笑又不像笑,她明白這只是他常用于商業(yè)應(yīng)酬上的笑容,帶著些虛離的意味,“未必是要你妥協(xié),蘇小姐,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住上一年。”
“什么意思?”都是生意場上的人,眼睛對視,彼此都能知道對方是個什么樣的人。
對于他突如其來送上的好意,她很是懷疑。
他這時走上了臺階,漸漸快走到了她身邊,走近了,她能看見他眼里的光澤,他仍然在笑,“小姑娘,怎么像一只貓一樣。”
他從她身邊擦過,單手輕輕一推,便徹底推開了她方才開了一半的門,“是不是謹慎過頭了,嗯?”
他進了樓道,蘇君追著他的身影望過去。
即便是在微弱的燈光下,他投在地上的身影依然是那般高大。
蘇君站在門邊,泄了一身的氣。
鄭彥南的意思她或許沒有理解透徹,但第日,他將行動付諸完全。
又是這樣一個清晨,蘇君還在屋里沒有走,他派了人來,將他為數(shù)不多的幾樣重要的東西都從樓上搬了下來。
他也下了樓。
不比前幾天的白襯衫,他今天穿了一件寶藍色條紋的西裝,上衣領(lǐng)口處還半塞了一張手帕。
人是變得精神了,但蘇君看著,覺得這樣的顏色,似乎不大適合他,無端地,顯得人輕浮了不少。
蘇君也看出了用意,知道他是在輕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