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杞梓與杞鴻才相距不過百米, 他靈力充足,不過是一瞬之間就可到杞鴻才面前。
可他不疾不徐,緩步向那邊走去, 運(yùn)動(dòng)鞋踩在枯葉上的聲音清脆, 伴隨著小肥啾嘰嘰喳喳個(gè)沒完的小奶音, 偶爾杞梓回上一句,它便興高采烈地說更多話,若是不見人影,只以為是一對林間漫步的兄弟,愜意又美好。
可躲在樹后的杞鴻才卻已經(jīng)渾身發(fā)抖, 剛剛那樣詭異驚悚的場景,面對章天師那樣厲害的人物, 杞梓卻能面不改色地將他置于死地,甚至將那一看就不祥詭譎的黑霧抓在手里, 仿若抓著一團(tuán)再普通不過的空氣, 不能傷害他分毫。
剛剛他看得清楚, 杞梓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一把黑色的長劍,那劍光鋒利無比,根本不需靠近, 一劍劃開空氣, 就能將幾米之外的章天師劈得皮開肉綻, 那根本不是人類能有的本事
而且, 當(dāng)時(shí)他明明陽豐坡那樣高的懸崖上被推了下去, 不但毫發(fā)無傷, 還帶回了這樣一身本事,人也像是換了個(gè)似的,再也沒了之前的沉默遲鈍,殺起人來毫不手軟,這翻天覆地的變化,還有那只能噴火會說話的綠鳥
說不定,他根本不是原來的杞梓,而是變成了杞梓的妖怪
杞鴻才后背緊貼著樹干,牙齒發(fā)出碰撞的磨牙聲,比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還要清晰,過度驚懼之下,他突然冷靜了下來。
只要那不是杞梓,就有商量的余地。
杞鴻才強(qiáng)行壓下心底的慌亂,思考起來既然那妖怪扮成了他死去侄子的模樣,一定就是另有所圖,不管是圖財(cái)產(chǎn)還是別的什么,只要有目的就有商量,那他也能撿回一條命。
這么想著,杞鴻才又將“妖怪扮成的杞梓”的目的在心底想了一遍,突然想起了章天師答應(yīng)幫他時(shí)提的要求,他眼睛一亮,更加相信了自己的猜測,也有了幾分底氣。
所以,等到杞梓走近,看到的就是面帶諂笑和恭敬,極力壓抑著懼怕卻又似乎因?yàn)橹懒耸裁疵孛埽谘鄣讐褐鴰追中赜谐芍竦蔫进櫜拧?
杞梓腳步一頓,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杞鴻才。
杞鴻才背抵著在粗糲的樹皮站起,一身泥污也像是感覺不到似的,盡力笑著叫道“長安啊。”
“你還記不記得大伯”杞鴻才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道“大伯小時(shí)候總是帶著你堂哥去看你,上次你去爬山,還是你大堂哥帶你去的,你記不記得當(dāng)時(shí)泥石流出事,你哥和我都急壞了,你現(xiàn)在平安回來了我們就放心了。”
杞梓眸光微閃,難道杞鴻才以為他是傻子,覺得他忘了之前被杞昆峰騙著上山掉下懸崖的事情了。
見杞梓不說話,杞鴻才心里反而多了幾分安定,對心里的猜測也篤定了幾分,如果是原來的杞梓,知道他對他家里做的那些事情,說不定早就向剛剛對那章天師一樣,一劍就把他戳成篩子了,現(xiàn)在還這么冷靜的看著他,顯然就是另有所圖。
這時(shí)候,杞鴻才完全忘記了最初杞梓對章天師說的,不僅僅要杞鴻才的命,還要章天師償命這句話了。
他心里篤定幾分,語氣也沒了之前那么恐懼,卻還是十分小心翼翼“你是不是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要不你和大伯回去,大伯告訴你或者其實(shí)你想要什么東西,我也盡力幫你找來”
杞鴻才詭異的態(tài)度讓杞梓眼底閃過一絲不解,小肥啾站在他的肩上,腦袋歪來歪去也很是想不通。
它問“大壞蛋,你認(rèn)識他嗎”
杞鴻才聽到青鸞說話,身子幾不可查地抖了抖,貼著樹干更緊了。
想到之前這只巴掌大不到的小鳥嘴一張就能吐出一團(tuán)火,他也不敢更往深了試探杞梓了,如果杞梓是杞鴻博那大兒子,他肯定逃不過一死,如果不是,他現(xiàn)在把話說明白了才有活路。
杞鴻才琢磨了一個(gè)應(yīng)該不會冒犯妖怪的稱呼,道“大仙,您應(yīng)該不是我侄子吧他一個(gè)傻子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肯定已經(jīng)摔死了,您扮成他的樣子是不是想要找到章天師說的那東西,如果您愿意放我一條生路,我保證幫您找到”
杞梓倏地抬眸,看到杞鴻才慘白的臉色,毫不客氣地放出了金丹修士才能放出的威壓,壓得杞鴻才腿一軟跪倒在地,只覺得泰山壓頂般的壓力從頭頂灌來,仿佛要將他壓得稀碎。
他想要說些話討?zhàn)埢蛘吲c杞梓交易,此時(shí)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有后牙根能夠哆嗦著發(fā)出牙齒磕碰的顫聲。
“章天師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