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橋決定拿著相機給倆人錄像,名字就叫“我和小男神的最后一天”。
靳修顯然對此十分意外, 又好奇:“你男神不是梁寬嗎?怎么我也是了?小又是什么意思?”
簡橋指了指其他幾桌人, 低聲道:“梁寬是我的男神, 你是別人的男神, 你瞧瞧, 大家都偷偷看你一晚上了。”
靳修回頭看了看身后的男女老少, 頓時黑臉,“那你還是拍你自己的男神去吧。”
“別啊,我要真見到了他肯定話都說不出來,怎么可能敢去拍他?”簡橋越想這事越可行, 又道, “再說你還有一天就走了, 我現(xiàn)在記錄一下你本人的樣子,萬一以后主角受做事讓人特別可氣可恨,我看看這個也能消消火。”
靳修:“……”
簡橋問:“到底行不行?別這么小氣。”
“……”靳修面露不滿, 瞇瞇眼看他, 倒是沒反對。
簡橋開心的隔空對他么么噠了一個。靳修無語, 翻著白眼跟他規(guī)劃明天的上山路線, 打算看眉山的海上日出。身后有人討論這邊的小吃和海貨市場, 聲音略高, 吵吵嚷嚷地還有老板時不時指點一二, 倆人也全不在意。
簡橋晚上早早入睡, 又定了鬧鐘起床, 一切想的都挺好, 誰想起床一看就傻眼了——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下起了雨,地面已經(jīng)濕漉漉一片,雨點又密又急。
倆人連忙下樓查看,又見有跟他們一樣過來爬山的游客,出去沒走多遠又跑了回來,一邊提醒大家山地濕滑有些危險,一邊趕緊回房換衣服。
簡橋一臉失落地站在廊前往外張望。靳修卻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幸災(zāi)樂禍臉,對他道:“你看你拍別人的男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你還是去拍自己的男神吧。”
他不說簡橋都忘了。老板給大家往下端早餐,簡橋立刻拿起相機,轉(zhuǎn)到攝像模式。他先將鏡頭沖著自己,一臉嚴肅道:“今天是我跟別人男神在一起的最后一天。明天他就要去日本了。來,別人的男神跟鏡頭打個招呼。”
靳修似乎不太適應(yīng)鏡頭,只看著他笑了笑,隨后就要往后躲。簡橋的鏡頭追過去,他抬手把相機撥開,讓它沖向外面的雨幕。
簡橋發(fā)現(xiàn)了欺負他的樂趣,靳修躲,他就追,倆人在樓下鬧了會兒,計劃被打亂的煩悶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才一塊去吃早飯。
簡橋重新做規(guī)劃,翻來翻去,想起了昨天老板跟別人的聊天。
“那就去市場吧。”簡橋道,“昨天他們討論的時候我聽到了一些,好像買海鮮挺便宜的。去看看熱鬧。”
這邊的市場其實就是個小碼頭,大小漁船停在岸邊,有穿著水鞋和連體膠皮褲的漁民往下卸貨。魚獲攤子擺出很遠,有整整齊齊擺放的,也有小魚小蝦混著現(xiàn)有人往外挑的。
靳修來的時候興致不高,等看到各種稀奇古怪的海物才來了興趣,一路沿著攤子走過去,看看這個又瞧瞧那個。簡橋以為自己已經(jīng)夠四體不勤五谷不分了,誰想靳修還不如他。
他拿著相機落后兩步,拍著靳修。靳修在一個攤子前停下,指著一桶怪模怪樣的東西問:“這是龍蝦嗎?怎么長的跟我們吃的不一樣?”
簡橋探出頭瞧了眼,哭笑不得:“這叫海怪。”
靳修聽都沒聽過這東西,他以為海怪只存在于神話中,湊近一看,越發(fā)覺得新奇。
他低頭戳戳,又歪頭看看,大有不研究明白不走的架勢。
簡橋耐心等了會兒,看他實在喜歡,干脆讓攤主給稱了一點。
只不過這賣海怪的攤子一看就是從別處拉的貨,并不是真的從漁船上卸的。攤主看他們是外地人,要價也有點狠。簡橋顧忌著自己正錄像,干脆認宰了一回。
靳修剛得了寶貝似的一路走一塊看,時不時回頭朝他笑笑。簡橋能看出他是真高興,眼睛彎起,眉梢都帶著笑,忽然又覺得那攤主要價也挺值。
他的嘴角也忍不住往后咧,問靳修:“你沒見過這個嗎?”
“沒有。”靳修道,“我家是內(nèi)陸,又不在沿海。出去吃的時候也沒見過。哎,這個好吃嗎?”
簡橋說:“三四月份的時候好吃,我也只吃過一次。”
倆人又往前走,靳修的確對海物了解的不多。他看到一條滑溜溜的長條魚疑惑,他只吃過黃鱔,還是切段做成菜的。簡橋在后面笑著介紹:“光魚,不好吃。”
又往前,看到一只扁魚,眼睛偏著。
簡橋剛要當(dāng)解說員,就聽靳修搶答:“這個我知道,比目魚。”
他一直被簡橋夸學(xué)霸,今天這種遇到什么都不認識的情況有點沒面子。、
簡橋笑笑,沒說話。
靳修確認自己認的沒錯,轉(zhuǎn)身要走,隨后便愣了——對面攤位上的是個比目魚更大的魚,圓圓的,也是扁的,眼睛偏著。
靳修皺了皺眉心,一臉“你TM逗我”的表情看看大的,又回頭看看小的,滿腹疑惑的往后退了兩步。旁邊有人碰到他喊著讓一讓,靳修又低頭,發(fā)現(xiàn)了另一堆魚,也是扁的,眼睛偏著,但是偏著的方向跟第一種正好相反!
靳修:“!!!!”簡直要懷疑人生了,哪里來這么多扁扁魚?
簡橋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他從最后一個攤位上買了點,這才跟靳修講。這幾種都是比目魚,圓的是歐洲比目魚,就是常聽說的多寶魚。另兩種眼睛對著 的,一個是偏口一個是鴉|片。他買的這個小小魚就是龍利魚,刺少肉嫩,回去讓老板給煎一煎。
“比目魚的種類很多,記住左鮃右鰈就好認了。不過不自己買的話其實不用認,外面飯店做的都是最常見的一兩種。”簡橋提著東西跟靳修去停車場。
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水泥地上到處都是積水,倆人鞋子濕透,褲腿也被挽起一些,像兩個漁民一樣并肩往外走。
靳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簡橋難得知識碾壓了一次,有意賣弄:“我聽說……”
靳修果然好奇地抬頭:“聽說什么?”
“比目魚的魚苗眼睛都是正的。后來越長越大,一邊眼睛就開始搬家,這樣嘟嘟嘟,就面癱了……至于癱左還是癱右,純屬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