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年掌管后宅,對這陶嬤嬤也是熟悉的,在她的印象里,這老婆子雖說是個(gè)油滑的,但從來不與人結(jié)仇;可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gè)人,居然在她的眼皮底下給她的女兒投毒
林氏畢竟浸淫后宅多年,一眼就看穿這里面還有其他的情況。
所以,見暴怒的兒子要將陶嬤嬤拉下去打死的時(shí)候,她先顧言熙開口,阻止道“且慢,朝兒,我還有話要問這該死的奴才。”
顧言熙聽見母親說出這樣的話,就知道母親定是察覺到了什么;忍不住暗暗在心里叫了一聲好,真不愧是她親娘,這么快就反應(yīng)過來和陶嬤嬤只是個(gè)被拿來利用的棋子罷了。
林氏掌管顧府后宅,多年來在顧府也算是積威深厚,所以,當(dāng)她拿出當(dāng)家主母的氣勢來審訊陶嬤嬤時(shí),那老刁奴嚇的膽子都快破了。
林氏叫來身邊的大力嬤嬤左右將陶嬤嬤架了起來,冷冷的看著被自家兒子踢成重傷的老虔婆,“你不過是個(gè)廚房的管事婆子,怎么敢有膽量傷害府中的嫡小姐說,是誰讓你這么做的”
陶嬤嬤在事跡敗漏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這次怕是要栽了,可是也很清楚若是在這個(gè)時(shí)候?qū)⒔瞎┏鰜恚退闳媚飼埶幻峙滤埠茈y有活路,因?yàn)槟墙系氖侄慰梢人讼胂笾械倪€要狠辣。
似是看出陶嬤嬤的掙扎和猶豫,林氏繼續(xù)道“你以為只要自己什么都不說,就會安然無事嗎不放實(shí)話告訴你,今日我是一定要找個(gè)人出來殺雞儆猴的,好讓在場的每個(gè)人都明白,敢動三姑娘,我會讓那個(gè)人付出更加慘烈的代價(jià)。陶嬤嬤,你是府里的老人,我還愿意給你幾分顏面,所以才會站在這里問你是誰指使的你;可若是你連這點(diǎn)顏面都不肯要,那就別怪我不念舊情了。我會直接將你視為謀害三姑娘的罪魁禍?zhǔn)祝唤o老爺來懲治。”
“不要夫人,老奴什么都說,你想知道什么,老奴都會告訴你;老奴會戴罪立功,只是求你千萬不要將老奴交給老爺來治罪。”這顧府的大老爺曾任職大理寺,對審訊犯人很是有一套狠辣的法子;三姑娘是大老爺?shù)拿樱羰菍⑺唤o老爺,恐怕她真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見陶嬤嬤乖乖配合,林氏也愿意給她一條活路,道“好,你想求一個(gè)戴罪立功的機(jī)會,我給你;只是,我要看你交代出來的真相夠不夠格來讓你來跟我談條件。”
陶嬤嬤就像是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不斷地點(diǎn)著頭,腆著臉道“夫人請放心,老奴交代的事絕對能讓夫人和三姑娘滿意。”
說著,陶嬤嬤就從大力嬤嬤的禁錮中掙脫出來,跪在地上,膝行到林氏面前,“夫人,老奴是聽命二夫人的命令行事的。”
說到這里,陶嬤嬤就露出被欺騙的無辜模樣“只是老奴也是被二夫人給欺騙了,二夫人告訴老奴,三姑娘對榛仁過敏,所以交給老奴一包榛仁粉,要老奴將其放到三姑娘用的吃食里;二夫人親口告訴老奴,她只是想要教訓(xùn)三姑娘,為大姑娘出口氣,可沒想到她交給老奴的原來是包砒霜;夫人,老奴也是被二夫人給欺騙了,她利用了老奴,還設(shè)計(jì)老奴成為謀害三姑娘的兇手;老奴說的這一切都是真話,還請夫人能夠明察秋毫,千萬不要中了二夫人的詭計(jì),放過了不該放過的人。”
顧言熙早就知道這一切都是江氏在背后策劃,所以聽到陶嬤嬤將江氏供出來后,她倒是沒多驚訝。
真正受驚的人是林氏,還有顧言朝。
林氏雙目緊閉,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攥緊了拳頭,因?yàn)閼嵟刂撇蛔〉娜眍澏叮浑y相信,這一刻如果江氏在她面前,她定會毫不猶豫的向她出手。
“娘,你覺得這老刁奴說的話,可信嗎”顧言朝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所以眼下,他不好直接下判斷,而是開口問了管理后宅的母親。
林氏霍然睜開眼,向來溫柔如水的眸子此時(shí)卻是涌動著憤怒的火焰,只聽她用夾雜著怒火的聲音,道“早就知道江琴是個(gè)心胸狹隘的,可沒想到她會喪心病狂到這般地步;我大房到底是哪里對不起她,讓她這些年來處處與我針鋒相對,現(xiàn)在還敢謀害我的孩子”
“來人啊去恒光院將我們賢惠謙和的二夫人請來,我倒是要看看,這次,她江琴要給我個(gè)怎么樣的交代”
領(lǐng)了顧府大房夫人的命令,下人們可不敢怠慢,忙快步朝著恒光院奔去。
這時(shí),聰明一點(diǎn)的下人在這壓抑詭譎的氛圍中多少也看明白了點(diǎn)眼下發(fā)生的狀況,看來這顧府還是要發(fā)生一場不可告人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