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園。
如果不是曾經(jīng)有個英雄在追蹤罪犯時碰巧發(fā)現(xiàn)它的存在,根本不會有任何存在于世的痕跡。
警方和英雄察覺到后想要調查時才發(fā)現(xiàn)寸步難行,并不是每個壞蛋都去過樂園,去過的又因為某種制約不能說出關鍵點,總不可能每遇到一個罪犯都去跟蹤吧
調查凝滯不前的結果是雖然所有人都放在心上但卻像一群無頭蒼蠅一樣瞎轉,有時候運氣好也會碰上那么一兩次,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收集了點信息。
于是他們才慢慢摸索出這地方是什么情況。
有時是在陸地的某處民房里,有時是在船上的某只游艇中,明明看上去占地不大,可打開門后的世界龐大無比,曾經(jīng)有英雄在進入后發(fā)現(xiàn)它的四周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海洋,就像一座孤島,也有英雄想要走出樂園的活動范圍摸索出地理位置,可一旦踏出某個邊界就會自動回到門邊,似乎那扇門起到了一個絕對的傳送作用,進入和離開只能通過它。
樂園出現(xiàn)的時間不固定,地點也不確定,門的數(shù)量也不是定數(shù)。
不知道里面有哪些人,因為每個人都帶了面具,也不知道是誰組織的,因為除了最開始通知一下時間地點再不會有任何聯(lián)系,就像一群因為興趣愛好集合在一起的聚會。
警方和英雄當然想要組織行動將之鏟除,可這般大規(guī)模的動作必須要經(jīng)過層層審批,然后消息就一定會走漏。
更糟糕的是樂園在明知正義方有行動的情況下依舊挑釁般在當天更改了門的位置繼續(xù)舉行。
那是一個流動的無規(guī)則世界,無法制地域。
世間極惡皆存于此。
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黑暗世界的狂歡圣地。
非法角斗場,非法賭場,非法拍賣會,非法交易所它包含一切和“非法”兩個字扯上關系的任何東西任何事情。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個地方?jīng)]有領導者,似乎創(chuàng)造它的人只想讓它形成一個度假村。
相澤消太覺得自己快要被暴怒淹沒了,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聲音低啞地不可思議,像是在努力壓制什么,“十六歲樂園喂喂,這兩者怎么都不像是有關聯(lián)的樣子吧”
干嘛老是提年齡,花野彌生的思維跑偏了一瞬,脫口而出,“十六歲可以結婚了”
說完便下意識地捂住嘴。
恃寵而驕說的就是花野彌生這種人,對人總是禮貌懂事,但只要知道對方是在乎她關心她的,她就能順著桿子爬到天上去,曾經(jīng)因為這個毛病沒少被花野玲訓斥,剛剛稍微收斂了些很快又被爆豪勝己慣回來了,之后碰到的人也總是事事順她的意,所以更不會去改正了。
相澤消太被氣笑了,咬牙切齒地說“我看你是覺得十六歲就活夠了你當時甚至才十五歲吧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踏足那種地方”
花野欺軟怕硬彌生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地甩鍋,“荼毘說那里有很多個性可以在角斗場鍛煉自己,也、也很好玩就帶我去了啊我就是在那里認識弔君的”
啊啊這就可以解釋為什么她在明知道死柄木弔不是什么好人的情況下還繼續(xù)接觸了,明明就是習以為常嘛
還有那個荼毘
“鍛煉你覺得是鍛煉”相澤消太哈了一聲,以此來發(fā)泄一下心口的怒火,“你確定那個人把你丟到那里面不是想殺了你嗎”
然而每當他以為自己的怒氣值已經(jīng)到臨界點的時候,少女的總會再刷新一下。
“咦老師怎么知道”花野彌生驚訝地眨眨眼,“因為他總是在賭局上買我死,被我知道后我真的超級傷心呢那時候可是有百分之七十的復制完美度了”
相澤消太有點眼暈,都不知道要說什么,好半響才從自己混亂的大腦中拎出幾個音節(jié),“然后呢”
“他后來向我認錯,所以我們兩個又和好了”花野彌生像是被家長過問戀情的小孩子,有些羞澀地扯扯裙擺,“數(shù)值已經(jīng)那么高了,當然只能選擇原諒他嘛不過也多虧了他,我掌握了一些個性,雖然復制完美度都不高但也很用的。”
相澤消太看著毫無危機感的少女有種荒謬的感覺,“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那種可怕的地方連英雄都不敢隨意踏足的地方你居然樂在其中”
“可怕”容色妍麗的少女歪歪頭,一臉天真的說,“樂園在一定程度上算是很有秩序了,每一個區(qū)域都有管理者,還不至于到達可怕的標準。”
花野彌生看著眼前這雙黑色的眼眸,似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識地呢喃到,
“真正的可怕啊是漫無邊際的垃圾,不管往哪里走都是殘缺惡心的尸體,日日夜夜被饑餓困頓折磨還不敢睡覺,就怕會在睡夢中被人吃掉啊還要擔心會不會被人拖進垃圾堆里侵犯然后轉到別人手上,以此來換些渾濁但是勉強能喝的水或者過期的食物”
聲音平穩(wěn),眼神也很寧靜。
沒有害怕,沒有恐懼,仿佛只是在毫無波瀾地闡述一個實際存在且生活過的地方。
真的會有這種地方嗎怎么可能
可相澤消太卻覺得毛骨悚然,眉頭下意識地聚攏,“花野彌生”
少女回過神來,可能因為他的眼神太過奇怪,她撓撓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形,“啊是不是很可怕,我十歲那年做這種夢的時候真是哭了好久呢。”
這個世界贈予給她的十歲生日禮物。
可真是一輩子都忘不了呢。
相澤消太擰眉看著她,微不可察地異樣在眼底一閃而逝。
他突然想到,她一開始就能在樂園的角斗場里生存下來,又憑的是什么呢
那時候她應該只有爆豪勝己和荼毘兩個人的個性而已吧憑這些就可以了嗎
要繼續(xù)追究下去嗎還是到此為止
察覺到他猶豫的神情,花野彌生善解人意地說,“如果老師是想從我口中知道樂園的事情話,我也沒辦法再多說了,每個進去的人都要建立契約,一旦涉及到關鍵問題就沒辦法開口,比如我現(xiàn)在想告訴你樂園的”
她突然頓住,雙唇幾次開闔都沒有辦法吐露出一個音節(jié)來,好半響,她才無奈的嘆口氣,“比如這樣可以的話,老師最好也不要去那里,如果被發(fā)現(xiàn)是英雄的話,可是會被送到角斗場進行車輪戰(zhàn)到死的。”
還是到此為止吧。
相澤消太順著她的話接下去,只是口氣不怎么好,“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在這里所說的,足夠我把你交給警方了”
花野彌生苦惱地抿抿嘴,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神情,“不管是一開始沒有把我交出去,還是擔心我死亡,這份心意都是很珍貴的,如果我還說謊或者隱瞞的話,就太過分了吧。”
相澤消太耷拉著眼皮,無精打采地斜睨著她,“不要以為說些好聽的就能過關啊你,你難道想讓我在警方面前包庇你嗎”
花野彌生猶豫了一下,最終像是下了某個艱難地決定般咬咬牙說,“如果讓老師很為難的話就把我交出去吧,不管在樂園還是在外面我都沒有殺過人,頂多被開除而已”
“嗯,被開除之后正好如了你意,然后可以繼續(xù)泡在樂園里面鍛煉是嗎”相澤消太懶洋洋地嘲諷著。
誰知少女卻搖頭否定,露出一個尷尬的笑來,“和維在一起后樂園那邊已經(jīng)兩個月沒去了,上次就因為惹到個麻煩的家伙才啊,對了,就是我遇見維的那個時候。”
“善后做好了嗎有多少人知道你在樂園外的真實身份”他冷聲問。
花野彌生以為他擔心自己給學校添麻煩,連忙解釋道,“只有弔君知道我在雄英上學,其他人我都沒有說,包括荼毘他也只知道我叫彌生而已,并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結果唯一一個知情者還給她惹了這么大的麻煩,真是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