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觀應(yīng)了一聲,車窗半搖開,從這里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景象,他望著車窗外卻并沒有側(cè)目看妹妹。
外面的簡單也站起了身,他隔著遙遠的距離望向這輛車,目光帶著些打探和癡纏,余下更多的是好奇和隱忍。
兩個的目光隔空對視,率先移開眼的人是簡單。
副手站在車窗外,略彎腰,畢恭畢敬道:“將軍,還有個人救了小姐,應(yīng)該是梨園戲班的人,您看怎么處置。”
秦觀的目光從沈云織的臉上收回,重復了一遍:“梨園”
“是的。”副手道:“他穿著梨園的弟子服。”
秦觀的面上一派冷漠,他吩咐道:“把人送回去,再送些銀元。”
副手應(yīng)著,剛要派人去處理,原本就差的天氣大雨卻忽然傾盆而下,沒幾個瞬間雨勢變大,鋪天蓋地的落下來。
導演棚那邊傳來聲音:“卡”
所有剛剛還站在各自走位上的人都彎了腰,該蹦跶的蹦跶,去找水喝的找水喝。
正好雁衡陽也過來:“休息十分鐘,準備一下。”
安安趕緊過來給簡單遞水:“還好嗎”
“沒事。”簡單搖了搖頭,他抬頭望了望太陽:“今天溫度高,也不知道淋雨會不會冷。”
聽算他這么說,安安安慰道:“您就放心吧,替身不會有事的。”
劇組緊急聯(lián)系的替身過來,簡單的替身從化妝間化完妝出來的時候也是令人眼前一亮。
如果簡單的容貌是艷麗的話,這位的容貌也是精致漂亮,穿著同樣的戲服,乍一眼看上去,的確有幾分相似。
但若細細瞧著,又會覺得不像,美人在骨不在皮,簡單身上有種說不出的韻味,清冷里帶著些貴氣,看著像只高貴的貓咪,美而不妖,而這位身上卻只有艷俗。
替身跟簡單握手:“簡哥你好,我是汪樂康。”
簡單趕緊彎腰回握:“你好,我最近身體不太舒服,辛苦你了。”
汪樂康表示理解,他連忙擺手:“您客氣了,我是傅哥的粉絲,能跟他搭戲也是我的榮幸。”
話音落,汪樂康望了眼傅樓歸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帶著點勾引的味道。
“”
簡單的身形一僵。
汪樂康沒有注意到,他走到傅樓歸面前伸手:“傅哥你好,請多指教。”
不得不說這一群人站在這里,傅樓歸是最顯眼醒目的。
穿著一身軍裝,身形高大,能成為影帝的人容貌更是不俗,英俊儒雅,迷人的很。
傅樓歸淺淺握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好,辛苦了。”
“”
簡單的笑容漸漸消失在臉上。
因為替身過來了,現(xiàn)場可以正常拍攝了,場務(wù)開始清場,現(xiàn)場演員就緒準備,劇組的節(jié)奏很快,不容拖延。
簡單坐在棚子里面,外面的灑水車在辛苦工作,他撐著下巴望著前面在拍戲的眾人。
雨中的戲幕正在繼續(xù),秦觀下了車,和沈云織的第一個會面。
從簡單的這個角度來看,兩個人距離的的確很近,雖然鏡頭只會拍沈織云的背影,但也掩蓋不了親密的事實。
簡單心里堵的慌,越看越不高興,氣呼呼的簡直要成為河豚還沒辦法。
替身一旦來替就不是幾天的事情,接下來的好多天都要過來,而簡單發(fā)覺自己的脾氣忽然變得有些奇怪,以前雖然脾氣也不小,但還是可以忍住,現(xiàn)在就不行了,一點小事就會莫名其妙暴躁,止都止不住。
傅樓歸一場戲是到中午才結(jié)束的,那個時候簡單已經(jīng)回休息室了。
躺在沙發(fā)上的人應(yīng)該是睡得熟了,縮在一起,淺淺的呼吸,像個時刻都不忘了防備外界的小刺猬。
傅樓歸走過來給人批上毯子,但剛碰到人就醒了。
慢悠悠醒來的人看到回來的男人,簡單漂亮的丹鳳眼一挑,似笑非笑:“回來了我還以為你還得多指教指教樂康呢。”
傅樓歸:“”
他摟著媳婦的腰,讓人靠著自己舒服一點,失笑道:“這是吃的哪門子醋啊寶貝”
“才沒吃醋呢。”簡單撇嘴,不太樂意道:“樂康的確不錯啊,挺上進的,人也長得好看,還是你的粉絲,你多指教指教不也是應(yīng)該的嗎,當初你也是這么關(guān)照我的。”
這飛來的橫禍猝不及防。
“他那點小心思算什么,哥怎么看的上眼,也值得你傷心。”傅樓歸捏了捏簡單的臉:“我又不傻,誰能有夫人更美。”
簡單知道這是哄自己的,但心里還是有些莫名的開心,他也知道是自己無理取鬧了,但還是享受被哄著的感覺的。
大概也只有這個時候能享受到被這么哄的滋味了。
他低聲道:“以后我不好看了,你就不要我了嗎”
“瞎想什么。”傅樓歸摟著他,給他順氣:“等你老了,不好看了,我也就老了,再不好看我都要。”
簡單的鼻子一酸,他蹭了蹭眼淚:“對不起,我也不想亂跟你鬧的。”
傅樓歸給他擦眼淚,幽幽的嘆了口氣,看了眼簡單的小腹,低聲道:“鬧吧,你要是憋著,我得更心疼。”
那天拍完戲后,第二天再來的時候,簡單就發(fā)現(xiàn)換了一個替身,不再是汪樂康了。
問起導演來,雁衡陽臭著臉:“他不合適”
導演都這么說了,其他人更是不想問了,這件事情也就這么的揭過去翻篇了,沒人知道這是一場飛來橫禍惹得禍。
隨著時間的推移,小半個月之后,簡單不止是情緒上的變化,身體和各種孕期的反應(yīng)也開始接踵而至。
上午一場沒有戲的時候,安安湊過來,遞給簡單一個碗,里面裝著食物:“簡老師,涼粉你要嘗嘗嗎”
一般來說簡單對這種涼菜沒興趣的,但涼粉的旁邊的醋袋子引起了他的興趣,絲絲酸味非常誘人。
“醋”簡單眼睛亮了亮:“能加點放在粉里嗎”
安安意外了,但還是把醋加好把勺子遞給他:“可以的,那您吃一點吧。”
涼粉冰冰涼涼的,摻和著點點醋味,入口滑潤,非常好吃,簡單吃了幾口,覺得不夠。
他放下勺子:“我想再加點。”
安安遲疑的又加了點,這幾乎已經(jīng)半袋子了,但簡單依舊沒有要停的意思,反而道:“都放進去吧。”
安安:
涼粉被濃的醋味包圍,簡單卻沒有絲毫的不適應(yīng),明明之前他的食量很小,吃一點就吃不了,但現(xiàn)在莫名的餓,而且對酸辣很嗜,吃的別提多開心。
傅樓歸那邊下戲過來的時候,一碗涼粉都要見底了,醋味撲面而來,他皺眉:“怎么加那么多的醋”
簡單撇嘴,帶著點氣:“我想吃,你管不著。”
“”
傅樓歸嘴角勾笑,倒也不氣:“這東西涼性大,你要是想吃,中午讓廚子給你送點酸的菜過來。”
簡抱著塑料碗,氣消了點,他道:“還想吃辣的。”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情況,以前簡單都是隨便吃吃,從來不挑,現(xiàn)在居然也會有點菜的時候。
傅樓歸順著他:“你想吃,都送過來。”
簡單滿意了,他的氣來的快去的也快,說完話就開始反思了一小下:“我是不是要求太多了”
“這叫什么要求。”傅樓歸接過人手里的碗,悠悠嘆氣:“哪里舍得你餓著。”
劇組的人來人往,兩個人也沒避著人,炎炎夏日坐在這里,不躲不閃,光明正大。
簡單有點堵的情緒紓解開了,他覺得有點困,打了個哈欠湊過來,這樣能聞到傅樓歸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味,他問道:“我們上午還有幾場戲”
傅樓歸也沒攔著他,就讓簡單靠著:“還有一場,困了嗎”
趴在椅子上的人搖搖頭,嘟囔道:“沒困。”
說是沒困,抬起頭來的時候淚眼惺忪,看著很是可憐。
傅樓歸給他擦眼角的眼淚:“去睡會兒”
“不睡了,還有戲呢。”簡單撐了撐腰:“沒那么嬌貴。”
接下來的幾幕戲簡單的狀態(tài)正常,而且過的很容易,幸運的是都是在秦觀的宅子里面,和秦觀的對手戲,傅樓歸一直帶著簡單,讓他鏡頭過的快。
直至中午的時候,導演終于發(fā)話:“卡,過,大家辛苦,吃飯吧”
劇組四處傳來歡呼雀躍的聲音,很是高興,眾人一個早上也都累壞了,被折騰的夠嗆,中午終于是可以休息了。
簡單回到了休息室,桌子上的飯菜已經(jīng)擺放好了,小部分青菜,大部分是魚肉和補湯。
他坐到沙發(fā)上去拆米飯的蓋子,拆著拆著,雞肉的味道傳入鼻翼之間,簡單皺了眉,胃里忽然泛起一陣惡心。
外面的傅樓歸才剛要進來就撞到了簡單沖出來往廁所去。
傅樓歸跟過去的時候就見簡單在吐,中午吃的涼粉全都吐出來了,白皙的臉皺成了苦瓜臉,慘白一片。
簡單喘了氣,傅樓歸過來要扶他被推開了:“別,味道難聞。”
“怎么吐了”傅樓歸沒有絲毫嫌棄,沖掉了廁所攙著人出來。
簡單回到休息室漱了幾下口,又瞥見了桌子上的菜,惡心感又來了,他猛地皺眉,捂著嘴又開始干嘔的,他指著幾個肉:“不吃,拿走。”
傅樓歸趕緊開門喊了安安,兩個人一起把這些飯菜拿走。
桌子上只剩下青菜之后,簡單好多了,也能吃一點,但也只是一點,吃著吃著就沒胃口了。
他放下筷子,看著一桌子廚子精心烹制的青菜,委屈道:“我想吃涼粉。”
傅樓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