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年有余上
余安宜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 所以才會答應(yīng)連景行去看他的電影。
“啊啊啊啊啊, 我到底當時是怎么想的,怎么會答應(yīng)他啊我瘋了嗎”余安宜暴躁的捶著床, 可很快她就想起來了,不是她瘋了,而是當時連景行使出了苦肉計當著她的面故作可憐的說著什么, “也是,我有什么資格邀請你,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罷了。”
余安宜哪能經(jīng)得起他這么說啊,當下就表示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可連景行卻只是看著她, 一副你不用說了我懂的樣子,語氣中帶著三分失落七分故作堅強,“我知道,沒事的,我先走了。”
余安宜當時大腦一熱,話還沒過腦子就已經(jīng)說出了口,“我真不是那個意思, 我去還不行嗎。”
然后, 連景行就把票給了她, 還很體貼道, “那到時候我來接你。”
“不不不”余安宜拒絕道,“我們電影院相見就好了。”
事到如今,再回想起這件事, 余安宜只覺得自己大概是豬腦子吧,這么明顯的套路,她竟然還是被套住了,“你不知道他是影帝啊你怎么能信他呢”
余安宜捶著床,暴躁的覺得自己太蠢了,真是太蠢了
不過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即使再后悔,她也只能化好妝,換好衣服,按時去赴約。
連景行已經(jīng)到了,余安宜在他身邊坐下,發(fā)現(xiàn)直到影片開始播放廳里都只有他們兩個人,這才好奇道,“你包場了”
“嗯。”連景行應(yīng)道。
余安宜覺得心情有些復雜,只好專心開始看電影。
電影很好看,連景行這兩年電影資源很不錯,他甚至自己投資了幾部,上映后也賺了不少錢。這部也是一樣,有他的投資,并且剛剛上映就口碑持續(xù)發(fā)酵,儼然是這個冬天最熱門的電影。
余安宜看的很認真,時不時還和連景行交流幾句。等到電影結(jié)束后,連景行順勢提出了請她吃飯。余安宜剛想拒絕,話還沒說出,就聽連景行道,“算了吧,能一起看電影就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吃飯就不勉強了。”
余安宜
余安宜忍不住問道,“你大學真的是新聞系嗎我看你學的是心理學吧”
“那你太高看我了。”
余安宜冷哼一聲,“謙虛了,連大影帝。”
連景行笑道,“所以,看電影嗎”
余安宜無奈的朝自己的車走去。
連景行還以為她不愿意,心道看來這一招也不行,下次得換個戰(zhàn)術(shù)。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想換什么,就聽到余安宜回頭道,“站著干嘛,不是要請我吃飯嗎走啊。”
連景行驚喜的看向她,迅速追了上去,“多謝大小姐。”
余安宜沒有說話,鼓了鼓腮幫子,覺得現(xiàn)在的形勢有點復雜。
兩個人一起去吃了飯,因為連景行早就已經(jīng)定好了位子,所以一頓飯下來,也沒有耗費太長時間。余安宜吃飽喝足,覺得這次見面可以到此結(jié)束了,至于下一次,算了,她覺得還是不要有下一次了。
連景行是一個聰明人,看了電影吃了飯,也就沒再提出新的要求,體貼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余安宜婉拒道,“我有車。”
連景行淡定道,“可是我沒車。”
“所以你剛剛是開著空氣來的嗎”
“你也說了是剛剛,剛剛我有,可是后來我們吃飯的時候,被借走了。”
“接著編。”余安宜才不信他的鬼話。
連景行認真道,“真的,我剛剛出去,就是給他送車鑰匙。”
余安宜這才想起連景行吃飯的時候確實離開了一次,說是有點事,原來是在這里等著自己。
“那是你的問題,你自己打車吧,我不管。”
余安宜說完,站起身就往包廂外面走。
連景行連忙跟上,溫聲道,“真的不管啊”
“你有車沒車,怎么回家,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我要是被認出來怎么辦”
“那就上熱搜唄,免費的熱搜,正好幫你宣傳電影。”
“那也行吧,要是被認出來,我就大大方方的說是出來看電影。要是有人問我你怎么一個人我就告訴她,我是和你一起看的,只不過你有事先走了。”
余安宜聞言,瞬間站定了,難以置信的轉(zhuǎn)頭看向連景行,“你還要臉嗎”
“當然要。所以才要說和你啊,一個人看電影,聽起來就很沒面子。”
余安宜無語,她看著連景行,只覺得這人也真是,明明看起來人模狗樣的,怎么一肚子壞水。還說喜歡自己他就是這么喜歡人的啊
余安宜氣憤的往電梯口走去,連景行淡定自若的走在他身邊,問道,“所以要我送你嗎”
“你這么想當我司機,那就當好了。”
“好的。”連景行計劃通。
余安宜看著他一臉的怡然自得,只覺得自己好像又被套路了。她就說連景行上學期間學的一定是心理,不然哪能這樣,一套一個準,她都快成俄羅斯套娃了。
余安宜郁悶的在心里嘆了口氣,就聽見“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余安宜抬頭,正準備進電梯,就看到電梯里站著勉強算熟悉的一男一女,她條件反射的看向連景行,就見連景行一臉冷漠,眼里沒有任何喜怒。
周蓬和周淑也沒想到會遇見他們,愣了一下,才走了出來。
余安宜沒有說話,邁步準備進電梯。連景行見此,也邁開了腳步,然而他剛走了一步,就被攔住了。
“借一步說話。”周蓬正色道。
連景行看了他一眼,冷漠道,“我沒什么和你說的。”
他繞過周蓬想進電梯,周蓬連忙道,“過幾天就是爸爸的生日了,你就是平時不見他,這個時候也該去看看他了。”
連景行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周淑見自己的哥哥說話,卻沒有收到回應(yīng),不滿道,“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我哥和你說話呢”
她上前一步伸手拽住了連景行,趾高氣揚道,“你沒聽到我哥說的話嗎讓你去見爸爸是給你面子,要不是爸爸要求,你以為我們愿意你回去啊”
周蓬勸她道,“小淑,別這么說。”
“我說的是實話。”周淑道,“本來嘛,我們一家四口,他回去干什么。”
“所以我不會回去的,可以放手了嗎”連景行云淡風輕道。
周淑覺得他避重就輕,“你怎么聽不出來好賴呢現(xiàn)在說的是讓你回去。爸爸過生日,讓你回去,你懂嗎”
余安宜覺得自己要被煩死了,她都在電梯站了這么一會兒了,這倫理大戲怎么還沒演完。
“你們有完沒完啊,不是都說了不想回去了嗎周淑你聾了嗎聾了能不能把嘴也閉上,不知道自己很吵嗎”
周淑這才意識到她還沒走,怒道,“我們說我們的家事,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連景行覺得這話可笑,他笑了一聲,把周淑的手拿了下來,“我家人早死了。”
周淑聞言,震驚的看著他,不敢相信道,“你胡說什么”
周蓬也不滿道,“哥,你說這話太過分了。”
“別叫我哥,我說過的,我家人早死了。”
“你混帳”周淑罵著,揚手就想打他。
連景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推了出去,周蓬見此,上前一步,然而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見余安宜從側(cè)面伸手,一邊撥開了連景行,一邊撥開了他。
余安宜轉(zhuǎn)頭看向周蓬,笑了一下,“我不管你們想說什么,但是,事情到此結(jié)束。”
“余小姐,我和我妹妹只是想勸他回家給我爸爸過生日。”
“可他不愿意。”
“所以,余小姐可以不可以先離開一會兒,讓我們自己處理我們之間的事。”
“不好意思,他得送我回家。”
周蓬和周淑聞言均是一愣,抬頭看向連景行,連景行淡定的點頭,“是這樣。”
周淑冷笑了一聲,“連景行,你該不是在追余安宜吧你沒這么不知趣吧。”
余安宜聞言,神情瞬間冷了下來,她看著周淑,冷漠道,“周淑,我上一次打你是幾年前來著”
舊事重提,周淑當下就起了火,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余安宜的時候,余安宜站在自己面前,穿著白色的紗裙,化著精致的妝,然后,當著周蓬和連景行的面,反手給了她一巴掌。那時的她震驚又氣憤,沖上去想打她,卻被連景行攔住了,很快,劇組的保安來了,將她和周蓬趕了出去。
周淑記得,那時候,余安宜和她說的最后一句話是,“想打我,可以,我叫余安宜,有本事,你就打回來吧。”
周淑當時就愣住了,沒有再敢放肆。
那時,她因為余安宜的身份只能忍著。而現(xiàn)在,幾年過去了,她也只能再次咬牙忍著。
余安宜笑了笑,“記得就好。少惹我生氣,不然到最后,吃虧的還是你。”
“你”周淑不甘的瞪著她,想要上前撕爛她的臉,卻又沒法動手。
余安宜嘲諷的笑了一聲,轉(zhuǎn)頭看向連景行,語調(diào)輕快道,“走吧,送我回家吧。”
周蓬見連景行要走,只好最后勸他道,“爸爸近幾年身體很不好,你還是回來給他過這個生日吧。”
連景行沒有理,他哪有爸爸啊,他爸早在把小三娶進門的那一天,就已經(jīng)和他媽一起死了。他的家人都死了,雖然話不好聽,但確實是這樣。
現(xiàn)在活著的這些,和他半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
余安宜偷偷瞄了他幾眼,見他臉上沒什么神情,看不出喜怒,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心情。不過肯定不是什么好心情,她想,遇到自己的父親和小三生的孩子,是個人都不會心情好。
余安宜有些愁,這開開心心的出門看電影,總不能讓人最后郁悶的回家吧。她想了想,低頭給自己的朋友發(fā)了個微信,看著對方回復過來的“ok”,這才終于放下了心。
兩個人到了地下車庫,余安宜就見連景行的車果然不見了,她開了車門,很自覺的坐進副駕駛,連景行就坐到了駕駛位。
余安宜開了車上的導航,對他道,“去這里。”
連景行看了一眼,問她,“你不回家”
“先不回。”
“你要去電玩城”
“對啊。”
“你不怕被人認出來”
“這家電玩城是我朋友家開的,我剛和她說了我要去,估計這會兒電玩城已經(jīng)沒人了。”
連景行聞言,也就沒再說什么,發(fā)動了車子。
這家電玩城倒也在市中心這邊,距離他們并不遠,因此沒一會兒,就到了。
余安宜和連景行戴了帽子和口罩下了車,坐著電梯到達了目的地。
誠如余安宜所言,現(xiàn)在電玩城里一個人都沒有。
張娜娜見她來了,十分開心的沖上來抱住了她,“人我都清走了,你放心玩吧。”
“好。”
“這位是”張娜娜抱著余安宜歪頭看向連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