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
斯華年朝他眨巴幾下眼睛“嗯”
她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幾乎被斯晉圈在懷里,只覺得他的目光有點(diǎn)燙。
“哥哥你怎么不說話明天再洗碗吧,我們?nèi)タ措娨暋?
她一說話,臉頰上可愛的酒窩若隱若現(xiàn),像是盛滿蜜糖的旋渦,吸住了斯晉的心神。
他用力閉了閉眼,勉強(qiáng)找回幾分理智“哥哥把碗洗完,年年乖,先出去坐著,嗯”
斯華年覺得有點(diǎn)失落,還是乖乖走出去了。
聽著她離開的動靜,斯晉雙手撐在大理石洗手臺上,低低嘆了口氣。還好,還好,沒有做出什么不該做的事。每天和年年這樣相處,真是說不定哪天就會犯錯。她隨便眨眨眼,他就大腦一片空白。
幸好,幸好年年不是重生的。
她還不知道自己的肖想,還傻傻依賴著他。
一定不能松懈不能。
斯晉這樣對自己說。
斯華年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心不在焉地看著電視上的畫面。
廚房里傳來嘩嘩的水流聲和瓷器偶爾輕輕碰撞的清脆聲音,像一首輕快的小調(diào),很是好聽。
原來這就是家的聲音啊。
斯晉洗完碗走出來的時候,妹妹已經(jīng)在沙發(fā)上睡著了。她睡著的時候,晶瑩的嘴唇微微張開,純凈得像個孩子。這時候斯晉終于不用再顧忌、壓抑目光里的什么東西,他就這樣蹲在她身邊,看了很久。
然后他小心翼翼把她抱回她的房間,在床上放好。
年年真是像個小天使一樣可愛。
斯晉忍不住又看了很久。
他站在床邊,一點(diǎn)一點(diǎn)彎下腰,悄無聲息。
只是親一下年年的額頭而已,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吧就算是其他親近的兄妹之間,可能也會這么做呢只是額頭而已
距離已經(jīng)很近了,斯晉小心翼翼屏住呼吸,生怕呼在額頭上的熱氣驚醒了她。
就親一下而已
真的就一下
兩輩子可能就只有這一次機(jī)會,他舍不得放棄。可是他保持著這個姿勢,彎腰站了很久,始終不敢把頭再低下一點(diǎn)點(diǎn)。
要是碰到的時候年年醒了怎么辦,該怎么解釋
不能,不能冒這么大的險。
斯晉像石雕一樣僵了很久,還是緩緩站直身子,留戀地看了一眼,走了出去。
斯華年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就看見窗簾外透出些金色的光。黃昏特有的顏色。忍不住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一看,沒變。
她啊的輕輕慘叫一聲,掀開被子沖下床。
“哥哥哥你在哪兒”
斯華年推開他的房間門看了看,沒見到人。看到書房半掩的門縫里透出燈光,她噔噔噔跑過去,氣鼓鼓的“不是說好下午去買衣服嗎,為什么不叫醒我嗯哥哥我跟你說話呢”
斯晉從筆記本屏幕上抬起視線,轉(zhuǎn)過頭看她。他的眼睛紅得嚇人。
斯華年心里咯噔一下,
“你,你怎么了”
“”
看他不說話,斯華年忐忑地走過去,看了眼他的電腦屏幕,然后嘶的一聲倒吸一口冷氣“這,這”
屏幕上正播放著一段視頻,畫面很暗,斯華年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這是那天龍城灣大橋上的錄像。
一時間她不由又急又氣“這東西是哪里來的啊”
該死的林竣,說好的不告訴哥哥呢
他們連借口都編好了,就準(zhǔn)備告訴哥哥,減刑是因為法證局對法庭樣本進(jìn)行了抽樣重驗,得到了與當(dāng)時不同的結(jié)果。甚至連打官司的律師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答應(yīng)了不會告訴斯晉一句多余的話。
現(xiàn)在這是怎么回事
她辛苦準(zhǔn)備了這么久,就被林竣這個豬隊友坑了
斯華年驚得睜圓了一雙漂亮的杏眼,還沒想明白這事,忽然身子一倒,失去平衡是斯晉一把將她扯到了自己懷里,禁錮在腿上坐好。
然后斯華年聽到他咬著牙,聲音微微顫抖,一字一頓“你覺得能瞞得住我嗎,嗯”
她為什么要瞞著他,還不是怕他知道了傷心自責(zé)
斯華年又氣又委屈,“不是,我”
爭辯的話還沒說完,忽然感覺有什么熱熱的液體流在她頸窩里。
斯華年一愣。
哭哭哭了
回頭一看,哥哥緊緊咬著牙,默默流淚。她趕緊轉(zhuǎn)過身面對他坐著,伸手摸摸他的腦袋,開始安慰“哥哥別哭呀,我這不是好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