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催促道:“常儀, 你別賣關(guān)子, 快說出來聽聽看呢。”
常儀笑道:“說到底, 這人間啦, 我們道教才是正統(tǒng),
他們西方教只是旁支罷了。雖然準提他們是圣人,手下的大教是應當興盛!可是他們?nèi)襞d了,道教勢必會因此受到打擊。他們想進來,
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必須得過了我們這關(guān)!”
“更何況,準提和接引不聽道祖老師的勸告, 擅入封神大劫。道祖老師可是許諾過我們的,若是西方教敢在這次劫難上攪混水,日后, 我們可以還一報!”
元始沉思片刻,有些不解:“可是這與當下的封神大劫有什么聯(lián)系?”
常儀搖搖頭,無奈笑道:“我們之前都想岔了, 只想著通過入世,
來消除他們身上的業(yè)力,因此都不敢嚴加管束弟子,只能憑天意、憑命中注定、憑緣分深淺!這一切的原因,都是怕世間再次形成量劫罷了。可是卻忘了,業(yè)力可是有其他辦法來抵消的。”
元始和通天愣住, 兩人快速思索起來,, 立刻就明白了常儀指的是什么,齊齊說道:“功德!”
常儀坐得端正,帶著笑意點了點頭,通天的表情瞬間明朗,“不過功德并不容易拿,二嫂,你既然提了這個主意,想必也有辦法能讓那些弟子混取功德了?”
常儀淡淡笑道:“是啊,這功德,我們就從準提他們那里拿。”
元始思索了片刻,開口說道:“凡間是我們的道教的道場,他們西方的旁門左道憑什么參與進來?即便是想進來,亦要經(jīng)歷艱難險阻,否則若是來的太容易,怕是人間也不信他們這教導。”
常儀贊賞的看了一眼元始,元始立刻得意,通天也反應了過來,“是啊,而且我們此舉是為了助西方傳教,磨礪傳教之人的心性毅力。唯有傳教之人有大毅力大智慧,才配眾生信服。可是人族壽命短暫,匆匆?guī)资辏睦镏獣允朗缕D難。所以我們正該派弟子下凡,建立無數(shù)難關(guān),幫助傳教之人磨煉心性才對。”
通天拍手笑道:“如此一來,待西方教傳教成功,大家全都功德圓滿,大家都很歡喜,是吧,二嫂?”
常儀捂著嘴,輕輕笑了笑,那是自然。假如西方教進入凡間一事勢在必行,那他們不如直接接受,反正有三清在著,西方教再怎么發(fā)展也越不過他們?nèi)ァ?
這么一來,他們不但可以借此機會故意折騰西方教的人,還能派出弟子建立難關(guān),待事成之后獲得功德,抵消身上的業(yè)力,一舉兩得,再好不過。
元始還有點不滿意:“西方教看似受到了損害,可是實際上失去的那些功德也不是他們自己的啊。那他們拐騙了我的弟子這個仇呢?雖然普賢他們也不是個好的,可是我心里還是接受不了。”
常儀笑了,眼神有點冰涼,說道:“大教不興,何談滅之。再說了,傳教一事,我們可是徹頭徹尾做的好事,你可別搞混了。”
“至于……大教興盛這件事,西方教雖然背離了道門,另立佛門。然而,佛亦是道,佛屬于道,只不過是以別的方式體現(xiàn)出來罷了。三清一日不倒,這凡間信仰就沒有他們說話的份。西方教可以興,但是依然要受道門管轄。既然準提他們上趕著要給你們俯首稱臣,你們又何必拒之門外呢。”
元始笑了下,終于懂了常儀的。先讓西方教傳教,給通天的弟子洗業(yè)力,然后再慢慢和他們算賬。至于西方教大興一事,更是可笑至極。他們?nèi)搴煤玫哪兀€有道祖和常儀等人在,以后天庭同樣要受他們管轄,他們的地位豈是準提他們可以動搖的?
西方教要過來正好,他們說不定還能借此機會將西方教也給吞并呢。元始一想到,準提以后成了他的下屬,垂頭喪氣地等他指喚,立刻就變得有活力了。
通天滿意極了,精神抖擻的站了起來,“那二哥二嫂,我先回去告訴弟子們這個消息!”
常儀點點頭,笑著看通天離開。
通天一走,元始立刻湊了過來,心癢極了,“常儀,快把孩子們帶出來,我還沒有好好看看他們!”
常儀無奈道:“他們還沒有出生呢,你急什么?”
元始忍不住,“我就看一眼,之前他們被通天戳了進去,我還沒有看清楚他們的模樣呢!”
常儀抿唇一笑,將披風拖了下來,手掌輕輕搭在腹上,隨后展開,有兩個娃娃悶悶地坐著,緊緊抱在一起。
元始傻傻的看著兩個小人,都不敢呼吸了。
他小心的想把他們接過來,心好似要化成一灘水。
常儀手掌往前輕輕一送,元始嚇了一跳,往后推了兩步,驚道:“常儀,你干什么呢?”
常儀好奇道:“你不是想看看他們嗎?我讓你抱一抱呀。”
元始慌忙擺手,“不行不行,他們這么小,我這么粗魯,不能碰!”
常儀愣了下,無奈地搖搖頭,說道:“你怕什么,他們就是看著嬌小柔弱,其實很堅韌的。”
常儀臉上很溫柔,她說道:“你來看看呀,女兒在望著你呢。”
元始認真一看,果然那個模樣可愛嬌軟的孩子望了過來,杏眼盯著他不停地看。
收到元始的視線以后,還對他露了一個笑容,溫暖又天真。元始心里渴望極了,可是就是不敢靠近。
常儀見狀,便要把手掌收回去,“那我就把他們收回去了。”
元始急道:“等等。”
常儀故意道:“你到底想怎么樣呢,讓你看你又不看,收回去你又不讓,你想把孩子們凍著嗎?”
元始抿唇,羞惱的看了一眼常儀,緩了一會兒終于平靜下來,顫顫巍巍地伸出了手掌。
他的手掌很大,娃娃又太小,哪怕元始的動作已經(jīng)很輕了,但是娃娃的頭還是被磨得來回晃了兩下。
鳳眼的男孩氣惱的瞪著元始,元始剛想笑一下,聲音卻驚恐地變了調(diào),“孩子!她趴在我手上干什么!”
常儀被元始尖銳的嗓音嚇了一跳,從沒見過元始如此失態(tài)的模樣,忍不住汗顏。
她仔細一看,原來女娃娃在元始的手掌輕輕擦動時,順勢附了上去。
元始的掌心朝下,娃娃就貼在上面,被吊在半空中,常儀心跟著跳了一下,明知道孩子什么事都不會有,但就是被嚇到了。
常儀連忙說道:“快,另一只手掌把她接住啊。”
元始連忙照作,兩根手指把娃娃給輕輕捏住,拽了下來。
元始連忙把她捧著送到常儀腹里,催促道:“你快把她送進去,快點快點,我不抱她了。”
常儀接過,娃娃很配合地賴到常儀手里,還跟著翻滾了一下,兩顆牙齒開心的露了出來。
常儀發(fā)愁的把兩人按回了肚子里,舒了一口氣,說道:“怎么這么調(diào)皮呢,我剛剛被她嚇了一跳。”
元始也心有余悸,老老實實說道:“我還是等她出生了再抱她吧。”
常儀看到元始小心的模樣,輕輕笑了笑。
通天有了主意后,興高采烈地回了碧游宮,走了進去,卻發(fā)現(xiàn)碧游宮里的氣氛安靜地令人窒息。
通天下意識就皺起了眉,神識掃了一圈,順著人最多的地方走了進去。
那個地方是通天的講經(jīng)堂,里面坐著好幾個弟子,他們有的人坐著自己的事情,還有的人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對著坐在上方的多寶,還有金靈圣母等人指指點點。
各自分散開,坐在一起。
通天刻意隱去了身形,他走到門口處,一時間居然沒有人發(fā)現(xiàn)到他的到來。
“多寶師兄真的要一直壓著金靈師姐嗎?會不會太過分了?”
“可是多寶師兄也是為了金靈師姐好啊,那個聞仲是師父親口所言,要送上榜的,師姐她要是去廣成子他們的麻煩,豈不是就和瓊霄她們一樣了?”
“瓊霄死的真憋屈……她為兄報仇有什么不對,那些闡教弟子技不如人怪得了誰?”
“話不是這么說,是瓊霄她們不尊重元始師伯在前,落得這個結(jié)局也是活該。”
這句話一出,講經(jīng)堂里安靜了一些。不一會兒,才又響起了一陣嘈雜不屑地聲音,有人說道:“行了,定光。我們都知道你崇敬元始師伯和常儀娘娘,不過他們也不再這里,你這樣夸他們有什么用呢?”
“呵呵呵呵,是啊,再說了,元始天尊看上眼得是孔宣那等人物,就是常儀的首徒玉娥,那也是洪荒年間的老人、在妖庭收的,你這種來歷一般的野兔子還是趁早熄了這份心思吧。”
定光咬牙,“你們誤會了,我只是按照事實說話而已。”
不過沒什么睬他,定光眼神有些陰森,看著這幾個人心里更是不屑。
其實他也是很傾慕師父的,可是師父收徒良莠不齊,雖然有多寶師兄這樣明理的,但也有像金靈圣母這樣沖動的,哪里比得上元始師伯那里戒律森嚴、尊卑有度呢。
定光下意識忽略了闡教金仙那些亂七八糟的情況,他是看著元始證道才開了靈識的,對于元始有種盲目的崇拜,通天再好,在他心里,和元始比起來,還是差了一點。
截教里都是通天的死忠粉,對定光這種想法都排斥的很,因此定光在里面過得并不順暢。不過定光也很會安慰自己,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模樣,也不在意這種排擠。
“話說回來,瓊霄是真的被師父殺了嗎?我之前還看到死去的金光圣母他們呢,會不會瓊霄的死也只是一個障眼法?師父用來哄騙元始天尊的?”
“應該不是,我是真沒看到瓊霄和彩云,連柏禮都不見了……想來是被那個野人陸壓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