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小真深吸一口氣,不急,以后再慢慢算賬。她問“你有駕照嗎”
趙純徐徐吁出一縷細細的煙,語氣無畏“沒有啊,你怕我撞死你啊”
“你無證駕駛”辛小真從來都是保護這個侄子,從沒動過毆打他的心思,現(xiàn)在是真的想暴打他一頓。
趙純挑眉“騙你的,你還真信啊,你不上車我就走了,快上來。”
坐上車,她先是問“趙純,你駕照呢”
“你怎么這么多事,煩人精。”
“你家里人知道你不學好嗎”辛小真掏出手機。
“不學好”這句話似乎把趙純給逗笑了,煙都吐到了辛小真臉上來,“什么叫不學好我打架就叫不學好了抽煙就叫不學好了”他看見辛小真在打字,像是在記筆記,問“你寫什么東西”
“記下你罵我的那些話,綠茶、煩人精、瘸子、楚雨蕁”
趙純“”
打架、抽煙,這些對辛小真而言都不是大問題,最大的問題是趙純對他們全家撒謊,不僅是自己,連趙晉城也被蒙在鼓里,一直以為趙純是個優(yōu)秀學生。
誰知道完全是兩個樣子。
趙純好像聽見了什么笑話般“記這個有什么用嗎你難不成還要報復我呀,噯,說說看,你準備怎么報復我”
“你會知道的。”辛小真沖他微微一笑。
趙純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說“你住哪里順路的話,把你送過去。”他是看辛小真腳走不動路了,才會做出這個舉措的。
“我住在翡翠”忽然想起什么,辛小真一下頓住。房子雖然是以前她買的,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再是趙予真了,她住在趙予真送給趙純的房子里,等同于犯罪。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她根本有口難言。
“翡翠金玉府嗎”趙純倒是沒多想,開了一段路,正好到醫(yī)院了,但小區(qū)還要再往前開一會兒,所以道“你還行不行,要不要去醫(yī)院”
崴了腳、外加蹭破皮,這對常人來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傷勢,但對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辛小真而言,她認為還是有必要讓醫(yī)生處理一下,怕留后遺癥,于是點頭“去。”
趙純便把車開進醫(yī)院停車場停下,他戴上墨鏡下車,還冷酷地對辛小真說了句“你做的那些事,我全部會告訴左菀,讓他知道你的真面目。”
辛小真不屑地冷笑一聲,掏出手機記小本本。她長相清純,冷笑時反而給人一種不好惹的感覺。
趙純一時無言“好幼稚。”
腳受傷,辛小鎮(zhèn)走得很慢,趙純也沒有幫助她的意思,她也沒有要求助的意思,兩人一前一后地進醫(yī)院,趙純還在觀察她,看見很快就有人主動去扶她,卻被拒絕了。明明走得那么艱難,一瘸一拐,卻還站得那么直,身材有種練過舞的挺拔堅毅。
因為是派出所幫忙叫的救護車,所以是最近的一家公立醫(yī)院,人多嘈雜,電梯得擠,不大的空間里一窩蜂的病人。
趙純臉色不太好看,最后走樓梯上去,一進病房就開始數(shù)落“怎么不換一家醫(yī)院”
“派出所把我往這兒送,我有什么辦法”左菀奄奄一息地躺著道,“而且等下我舅要來”
“你哪個舅舅親的還是干的”
“干舅舅。”
趙純“”
他艱難地道“那等下他來了,我就找個地方躲著。”
左菀不解“別啊,干嘛躲著”
“我沒給你說過嗎他是我姑姑的未婚夫啊,我們全家都覺得他配不上我姑姑,所以我們全家都罵過他”
左菀“”我干舅舅哪里不好了
提到趙予真,趙純情緒有些低落,嘆口氣“不說這個,我還有一件事,你知道誰報的警嗎”
“誰”
“就你喜歡那女的,三中那個。簡直毛病,誰要她多管閑事了”趙純添油加醋地把整件事說了一遍,“她動機不純”
“她受傷了”左菀一臉緊張。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報警”
左菀“她是好學生啊,好學生看見打架,肯定要報警,她專門跟過來,肯定是為了我,怕我受傷呢,”他眼中流露出憧憬,“她是不是也喜歡我”
“好學生你還專門去三中看過她成績”
“這倒沒有她長得像好學生。”分明也沒見過辛小真幾次,但少年人的感情總是來得莫名其妙,對她是一見傾心,忍不住想了解更多。
樓下,辛小真慢吞吞地掛好號,得一位護士的幫助,帶她上樓正骨,把她疼得眼淚當場滾出,大夫笑道“回去冰敷兩天就沒什么事了,走路慢一點、小心一點。下去付款取藥吧。”
再回到一樓,分別去西藥房和中藥房取藥,醫(yī)院藥房不塑料袋,辛小真腳比先前還疼,一步拖一步,走得慢吞吞。一邊把書包打開,一邊低頭把藥放了進去。
她低著頭,沒看路,猝不及防地便撞到了人。
她走路不穩(wěn),一撞上去,就好像撞上了一堵高大堅硬的墻般,倒退一步,直接跌坐在地。
“抱歉。”一道很沉的男聲對她道歉。
辛小真眼淚汪汪地抱著書包坐在地上,抬頭一看,自己撞到的是個很高大的男人,頭發(fā)很短,五官英俊,眉毛上方有一道顏色很淺疤,男人在初秋穿一身得體的三件套,西裝勾勒出其健碩的倒三角身材,氣場十足。
日常生活中,很少有人會這么穿。
“沒事吧”男人似是不茍言笑的類型,甚至說有些冷酷,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黑沉沉的眼睛垂下,朝女孩子伸出手,像是準備拉她起來。
“沒事。”辛小真禮貌地一笑,是那種隨意的、答謝對方好意的笑。她當然不會把自己的手放在陌生人的手心里,無論對方長得怎么樣,帥哥她又不是沒見過,見得多了,也就淡然了。
她腳疼,卻還是艱難地自己爬起,眼神沒多給那男人,徑直側身一瘸一拐地從男人身邊走過。
男人倒是回頭看了她一眼。
穿校服的女孩子,走路瘸著,手上有蹭傷,臉頰帶一點灰,校服臟兮兮的不說,眼睛還紅腫著,一個人孤零零地來醫(yī)院看病、取藥。
像被人欺負了。
因為腿腳不便,辛小真請了假,周六那天沒去上課,她在超市買了冰糕回家,放在腳上冷敷了兩天,周一去學校的時候,還是有些瘸,所幸八班就在二樓,不需要爬太高的樓梯。
林思渺問她腿怎么了“前天怎么沒有來”
“不小心崴到了。”
“那要好好修養(yǎng)啊。”林思渺低聲說,“對了,我昨天跟孟靜涵去面試了,我通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