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有醒嗎”護士已經(jīng)是第五次走進病房了。
狹小昏暗的病房里,坐在病床旁的孟靜涵搖了搖頭,看著病床上女孩子蒼白的精致面龐,眼底全是復(fù)雜“她不會有什么事吧會不會不醒了”
護士翻了個白眼“明明叮囑過了,手術(shù)前六到十個小時不要吃東西,不然會有風(fēng)險。她術(shù)前吃了早飯,手術(shù)的時候食道噎住,沒死已經(jīng)是萬幸了好不好”
“反正,這跟我們院沒有關(guān)系。”護士三言兩語撇清了責(zé)任,重重地關(guān)上了門。
孟靜涵沒說什么,掀開被子看了看辛小真胸口包扎的傷口,又給她蓋了回去。
縮胸手術(shù)沒成功,真是便宜她了。
睡夢中,趙予真嗅到一股飯菜香氣,味道有些油膩,可宿醉后的她實在太餓,嗅著這股氣味,她慢慢轉(zhuǎn)醒。
趙予真睜開眼睛,入眼,不是郵輪的豪華套房,而是灰不溜秋的天花板,窄小得如同監(jiān)獄一般的昏暗房間里,彌漫一股消毒水和說不出的臭味,這讓她皺眉。
偏過頭去,是個齊劉海的妹子,對方正插著耳機一邊看電視劇、一邊吃鹵肉飯。
見辛小真醒來,孟靜涵一下站起“小真,你醒啦我去叫護士”
叫這么親熱趙予真更加不解,張嘴發(fā)問“你誰這是哪里”卻立刻感覺到喉嚨的干澀,干澀得聲音都是劈的,更有一股撕扯的疼痛,這種痛是全麻手術(shù)過后的正常術(shù)后反應(yīng)。
“你說什么”孟靜涵沒聽清楚她在說什么,“你還是先別說話了,你剛做完手術(shù),九死一生”
趙予真一頭霧水,這都是什么跟什么,什么手術(shù)什么九死一生她不是在游輪上辦生日趴體嗎,怎么回事,誰不要命跟她趙家大小姐開這種玩笑
沒力氣說話,趙予真只好打量著自己的處境。目測,她現(xiàn)在正在一間非常糟糕的病房,病床硬邦邦的,看起來非常落后。
身體沉重得使不上力氣,趙予真看見自己手背上正插著輸液針,她的包和手機,也不知道在哪里。
孟靜涵帶著一個護士進來了,護士端來一碗粥,沒好氣地放在床頭柜上“辛小姐,手術(shù)中斷不是我們院的原因,這個希望您清楚。倒是辛小姐,根本不聽醫(yī)囑差點讓我們院背上一條人命等過會兒全麻過去,辛小姐就出院吧,咱們院病房緊張,您還是不要霸占其他客戶的位置了。”
這護士的語氣,讓趙予真極度不爽,然而聲音嘶啞,喉嚨腫痛,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能用冷冰冰的眼神盯著女護士,用目光說“看來你不知道我是誰,給我等著。”
女護士接觸到她的眼神,絲毫不懼地冷哼一聲“我們院長說,哪怕手術(shù)沒有最終完成,整容費用您還是要支付的您選擇的是分期付款,下個月十八號之前必須還上五千八的手術(shù)費外加一千的麻醉費。”說完,護士就婀娜多姿地走了。
趙予真眼前一黑。
什么整容才五千八她這下是真的慌了,該不會是有人故意害她把她弄進黑整容所吧
趙予真艱難地抬起手,去摸自己的臉,她太害怕了,害怕自己被人報復(fù)毀容,然而手上摸到的,卻是一張光滑的臉,摸著好像五官有點不一樣
難道給自己換臉了
趙予真頭要炸了,伸手敲桌板“拿鏡子來。”
孟靜涵沒聽明白,湊近一些,趙予真不耐煩重復(fù)“鏡子”說話太用力,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這一咳,她感覺全身哪哪兒都不舒服,身體像要散架了般,從沒吃過這般苦頭的趙予真恨不得當(dāng)場撕碎幕后黑手
孟靜涵這下聽明白了,拿了個小鏡子給她照“小真,這個手術(shù),你還打算再做一次嗎不然我們再做一次吧”
趙予真沒理她,此刻,她已經(jīng)完全呆在鏡子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