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馬廄的味道,也不知道洗洗手才碰他!
……
霍顯起初是抱著不純潔的目的要來教姬廉月騎馬,本來就是想隨便教一下,也沒打算教好他——
畢竟他發(fā)現(xiàn)馬背上是姬廉月唯一能乖乖待著不動彈聽話的地方,學會了騎馬,那馬就不是他的牢籠,而是幫兇。
其次他實在不敢擔保,學會騎馬的姬廉月不會干出當街縱馬傷人,被人一紙告發(fā)御狀的事故……到時觀月帝自然不會要他的腦袋,但是摁住了讓錦衣衛(wèi)抽打一頓怕是免不了。
他這細皮嫩肉,經(jīng)得住幾下板子?
所以霍顯就沒想好好教。
然而正上了馬,看見他笨手笨腳的,又忍不住粗著嗓子吼他——
“送胯,送胯……直著腰做什么,不怕馬真跑起來閃著你的腰?!”
“腿蹭馬肚子,輕點,你這是踹它!”
“韁繩!拉韁繩!馬鞭不許用,放下,不怕摔死你——先往一側(cè)輕拉韁繩,別害怕,我在下面接著……嚇唬你的,摔不死。”
幾輪下來,姬廉月耳朵邊嗡嗡的,全是霍將軍的怒吼。
沒辦法,當初訓那批民兵也是這么訓,愣是訓了幾個不得了的騎兵出來……只是他們都沒有姬廉月那么笨,也沒那么矯情——
霍顯第一次看見騎馬之前,要先抓著韁繩湊到自己鼻子底下聞的……聞完還皺眉,掏出個帕子墊著,才肯抓韁繩。
——便是那些貴女嬌娥,也沒他那么矯情。
霍顯簡直被他矯情得想要打人,又覺得這他媽就是姬廉月沒錯,是他親手娶回來的媳婦兒……
最氣的是人家還把他給蹬了。
霍顯自己都覺得荒謬,于是一邊嫌棄一邊教。
教到晌午,姬廉月終于不再嘰嘰歪歪,能好好坐在馬背上,讓霍顯牽著馬溜達一圈——
實在不是他喜歡騎馬,他只是喜歡看高高在上的霍將軍任勞任怨給他牽馬而已。
只是這番作弄的樂趣也沒能維持太久,霍顯五大三粗行軍打仗有一頓沒一頓習慣了,姬廉月那嬌貴的胃卻是沒餓著過得——
早上就吃了個包子,大半的白面皮還進了霍顯的肚子里,晌午接近時他便餓得前胸貼后背,說什么也要去用膳。
本來就不是教他騎馬來的,眼下見這人偶爾也能正眼跟他好好說幾句話,收獲略豐,男人索性大方地放過了他,將他從馬上抱下來。
姬廉月落了地,頭昏眼花,腿都是軟的。
走起路來姿勢都奇怪的很。
兩人慢吞吞挪到了宮城門口,霍顯讓人牽來烏云,姬廉月卻看見馬都想吐,再不愿騎馬回府。
“那去春香樓?”
男人用粗礪指腹揩了把他白凈的臉——方才他特意洗了手才有資格碰他的。
春香樓離他們所出的這座宮門不遠,步行一刻鐘左右便到,姬廉月實在是不想再騎馬回去等王府廚房慢吞吞弄吃的,點點頭答應了。
霍顯牽著烏云,兩人并肩而行,出了宮門。
等好不容易走到春香樓,正迎階而上,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里面迎面走出來了提著食盒的熟悉面孔,那人見著霍顯,眼前一亮。
“將軍!”
霍顯沒多大反應,先是一愣,隨后恢復了他的死人臉,隨便“嗯”了聲,點點頭。
面色正常的如同他在大街上看見任何養(yǎng)在家里的那些家兵。
但是謝三郎顯然和那些家兵看霍顯又不一樣——
姬廉月只覺得胃口全無,看著眼前這恢復了女裝,輕衣佩羅描銀襦裙,外頭罩著一件深藍雪夜閑云披風的謝三郎,他不得不說,這女人頗有幾分姿色。
如今這與霍顯迎面撞上,那原本就略施胭脂的面容之上更是綻放一抹猶如三月桃的嬌羞,淡粉血色鋪開來,欲語還休。
“將軍這是要用午膳?”
“嗯。”
怎么,這兩人還聊上了?
姬廉月站在一旁一臉嘲諷涼嗖嗖看著,只覺得這女人臉上那仿佛沾染了光的笑容讓人倒盡胃口。
他足下一頓,懶得聽他們廢話,轉(zhuǎn)身就要走。
沒走出兩步被霍顯一把捉住。
“去哪?”男人問,“不是餓了?”
姬廉月方才還算不錯的心情這會兒是烏云密布,面無表情地看著霍顯,仿佛無聲質(zhì)問:老子為什么走你心里沒點批數(shù)?
而霍將軍卻無比坦然:“我就應了她一聲。”
姬廉月:“不然還想說什么,噓寒問暖好不好?”
霍顯索性也跟他翻舊賬:“你剛才同那太監(jiān)有說有笑。”
姬廉月:“那是太監(jiān)!”
霍顯:“我亦沒把謝三郎當女人。”
姬廉月冷笑:“我不像某人,可沒準備把太監(jiān)弄回府上當面首!”
霍顯頓時眼神一亮:“當真?”
姬廉月:“……”
你媽的,狗男人,套路真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