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和鄭森站在滔滔長江邊,江面上一塊木板都沒有。 “大木,你確定你們鄭家的水師在這里嗎?”趙銘舔了舔嘴唇。 鄭森看著空蕩蕩的江面,也不敢打包票了,“我四叔是江防總兵官,他給我送信,讓我趕到常州上船,我也不知船哪兒去了。” 鄭森的四叔鄭鴻逵防守鎮(zhèn)江一線,在清軍從別處渡江后,明軍一哄而散,他便率領(lǐng)船隊撤出了長江。 趙銘心里沒底,難到我影響了鄭森的軌跡,搞得他回不成福建呢? 這時鄭森看著江面半響,確實沒有船,只能無奈的嘆氣,“或許他們等不到我,已經(jīng)先走了。這下我們麻煩了,不知道長庚和唐南陽那伙人怎么樣呢?” 趙銘看著江面也是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沒地圖沒導(dǎo)航,他都不知道該怎么走。 “他們應(yīng)該沒事,韃子幾乎全來追咱們了!”趙銘隨口應(yīng)付了一句,心里想著本來打算跟著鄭森去福建,不想把鄭森給連累了。 這讓趙銘心情有點低落,忽然他眉頭一挑,想起什么,“福建~唐~南陽,那人不就是唐王朱聿鍵嗎?” 鄭森愣了下,疑惑道“唐王?” 趙銘忽然想起那個在南明歷史上,還算不錯的皇帝朱聿鍵。 這位仁兄是明朝的唐王,而唐藩的封地,正好是河南的南陽,可不就是唐南陽嗎? 趙銘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耳刮子,怎么事先沒想到,還那么牛逼轟轟的沒將唐王放在眼里。 朱聿鍵是南明的第二位君主,弘光朝滅亡后,他逃到福建,被鄭芝龍、黃道周等人擁立為帝,建號隆武,便是著名的隆武皇帝。 在明朝的皇帝中,朱聿鍵算是雄才大略的一位,甩了弘光、永歷幾條街,也是唯一有機會力挽狂瀾的皇帝,只可惜他個人的力量不足,加上鄭芝龍出賣,最終于汀州被擄,絕食而亡。 “居然是唐王!”趙銘心里后悔起來,仿佛錯過了五百萬,他扭頭對鄭森道“大木,你還有別的辦法沒,沒有我們就去找他們!” 鄭森不太理解趙銘為啥這么高興,跟撿了寶貝似的,不就是一個唐王嗎? 老朱家子孫太多,親藩沒有一百,也有七八十個,郡王就更多了。 唐王雖是親藩,可是血統(tǒng)與神宗一系已經(jīng)離得太遠(yuǎn),其關(guān)系大概是,從他往上倒九代,有一個共同的祖宗朱元璋,早就出了五服,就跟劉備那個中山靖王之后的名頭差不多,世系遠(yuǎn)得不能再遠(yuǎn)了。 雖說現(xiàn)在弘光朝完了,要找個藩王來繼承皇位,但是得在桂藩、惠藩中找人繼承,再退一步也該在潞藩這些血緣近的藩王中找,肯定輪不到八竿子打不到的唐王。 “眼下也只能如此。”鄭森望著江面,既然沒有戰(zhàn)船,那就只有走回福建了。 ······ 在清軍騎兵去追趙銘后,唐王等人出了樹林,便疾步逃離。 同趙銘一心想去福建不同,唐王并沒有聽從趙銘不要在江南逗留的建議,而是選擇去浙中。 何文成已經(jīng)知道了唐王的身份,行走中問道“殿下為何要去杭州?” “南都傾覆,天下無主,馬首輔退至杭城,必定擁戴新主,重建朝廷,統(tǒng)籌抗清!”朱聿鍵杵著木桿,一邊跋涉,一邊氣喘吁吁的說著。 他心里想著,弘光朝滅亡后,對忠明勢力而言,迫切需要有人扛起反清義旗,然后大家在這面旗幟下,對付共同的敵人。 現(xiàn)在本就是敵強我弱,如果沒有一個統(tǒng)一的指揮,忠明勢力還各自為戰(zhàn),那就會被建奴個個擊破。 因此在杭城另立新君,迫在眉睫,要是杭州的那些藩王跑了~ 這時朱聿鍵杵著拐杖,望向東面,目光深邃,“如今生死存亡之秋,朝廷正是用人之際,朝廷在哪里,孤王就在哪里,孤要與大明共存亡。” 何文成動容了,這樣的藩王真不多見,他看向朱聿鍵的目光充滿了敬佩,只覺得這位殿下,比那個舍棄南京,拋棄百姓,深夜逃走的弘光帝,不知道強了多少。 一時間,何文成甚至在想,如果大明的皇帝,是這位殿下會怎么樣? 朱聿鍵用眼角的余光,看見了何文成看向他的目光,臉上露出微笑,忽然不經(jīng)意的問道“長庚啊!你和博安是什么關(guān)系?” 朱聿鍵對于趙銘那威武的身影,始終戀戀不忘,心里盤算著,“孤根基單薄,若得趙博安相助,必能成就一番大業(yè)。這個何文成和趙博安是一起的,孤通過他或許能招攬趙博安。” 何文成有些傷感,趙銘和鄭森引走六百清兵,生死不知,讓他很擔(dān)心兩人的安危,“博安兄和大木兄是學(xué)生的救命恩人,學(xué)生與他們也是剛相識不久。” 朱聿鍵有點失望,不過他并不死心,還是想知道的多一些,“趙博安當(dāng)世猛將,鄭森也是難得的人才,若能為國所用,是大明之福啊!孤想替朝廷招攬人才,長庚你知道他們什么來歷嗎?” 何文成不加遲疑,“博安兄是北直隸人,他自己說他是個道士。” 朱聿鍵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居然是位隱士。” 一旁的楊文驄聽著他們的談話,欲言又止,這時何文成又道“大木兄家世則比較顯赫,他父親是福建總兵鄭芝龍。” “什么?”朱聿鍵手里的木棍驚得掉在地上。 何文成忙將木棍撿起,“殿下這是?” 錯過趙博安這樣的猛將就算了,孤居然還錯過了鄭芝龍的兒子,難道這是天意嗎? 朱聿鍵差點捶胸頓足,心中懊悔不已,若能得到鄭家支持,大事可期啊! …… 趙銘和鄭森轉(zhuǎn)到向南,兩人一路無語,剛走沒多遠(yuǎn),遠(yuǎn)處一隊清軍騎兵從官道上奔馳而過,揚起一道黃塵。 兩人忙隱藏起來,等清兵走后,剛出來沒走兩里路,又見韃子騎兵奔馳而來,兩人又鉆了草從。 這時鄭森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奇的望了趙銘一眼,“博安兄,你累不累?” 趙銘目光注視著道路上的騎兵,已經(jīng)第三波了,隨口道“不累!” 鄭森驚訝道“這都快三天三夜,你還有傷,居然不覺得累!” 趙銘低頭看了自己的傷口一眼,也有些驚訝,遂即道“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有點累了。現(xiàn)在天色快黑了,韃子又在過兵,我們休息休息。” 于是兩人就地休息,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鄭森忽然感到有人在推自己,他立刻睜開眼睛,趙銘小聲說“你聽,好像有一大群人過來了。” 鄭森凝神屏氣傾聽著,南方不遠(yuǎn)處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至少四五千人往這邊過來~~~~~~ (感謝大家的支持,歡迎大家加入新書投資團,助我一臂之力。感謝勢不可蕩的1000,楓o0頂?shù)侥闼?00,天堂守門員o地獄看門狗的500,執(zhí)念這份情,千里之外還有什么,賊阿七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