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景感到心臟都被刮了一下,這調(diào)調(diào)明逾不是第一次表達,可幾年了,面對自己要離開的現(xiàn)實,她竟也巋然不動。
“你不就是被……”
“無關(guān)。”明逾快速打斷了她的話。
江若景那下半截話就這么消散了,眼中的光滅了又亮,低頭笑了笑,是啊,這不是明逾喜歡的方式,明逾想要什么?沒心沒肺的一場歡愉罷了。
她伸了個懶腰,瞇起媚眼,“再說吧。明總送我?”
“送你去哪兒?”明逾發(fā)動起車子。
江若景歪著頭,剛才不是說好了送自己回家?她撫上明逾的頸項,聲音也輕了,“送我去天堂……?”
明逾偏過臉來看著她,漂亮的眼眉,濕漉漉的唇,本能地傾身輕啄,對方早按捺不住,輕啟貝齒,小巧的一截滑溜溜地鉆到明逾齒間,尋她的舌。
呼吸也重了,費力地從喉間溢出幾個字“逾……只有你可以燃起我……”
明逾的吻也認真起來,什么東西透過緊閉的眼瞼照進來,一閃又消失了,她睜開眼,對面一輛車正駛離,駕座上的女人是陳西林,唇角還含著一抹笑意。
到了十月,c城就冷起來了。
職場遠沒有那么光鮮,對于明逾來說,工作更多的是日常的繁瑣事務(wù),酒會之類的活動,不過是繁瑣中的重活兒。
她剛從荷蘭飛回來,拎著兩盒巧克力糖隨電梯升到九層,出差度假回來能帶給同事的最好禮物就是糖果,美國人嗜甜,對甜度的需求是歐洲人的兩倍,在這方面顯得較沒品位。
明逾曾嘗試去思考為什么美國人偏愛甜膩、油炸這些重口的食物,這些無疑是最容易果腹的,她猜想一個民族或者國家的口味來源應(yīng)該追溯到他們的祖先,當(dāng)年從歐洲移民美國的大多是中下層人,在那個物質(zhì)尚不豐富的時代,中下層,尤其是底層人,一定偏愛最容易讓他們果腹的食品。
但他們也知道歐洲的巧克力是好的。九樓是做派遣人員家用品搬遷業(yè)務(wù)的部門,明逾搬了只高腳椅坐在走道和他們聊天。
“女士們先生們有沒有好好照顧我的客戶呀?”
“當(dāng)然了,的客戶都是我們的重點優(yōu)先處理目標(biāo)啊!”皮特說得奉承,自己也意識到了,帶頭笑起來掩飾尷尬,其他人也跟著哄笑。
的客戶可不就是公司的大頭么?
“們怎么樣?有沒有客客氣氣地待你們?”她又問。
fates的客戶分普通和兩種,像白鯨這樣每年接近一萬起人員跨境調(diào)動的就是客戶,而里又有鳳毛麟角的保密性高層,他們的調(diào)動是商業(yè)機密,fates的人員不可以透露,甚至對內(nèi)也不能談?wù)摚麄兊囊磺袀€人資料,包括姓名,是不能夠輸入公司系統(tǒng)的。
每個部門都有幾個熟手專門處理客戶,他們就像小眾頂級奢侈品牌店的銷售,不光業(yè)務(wù)水平要熟練,個人素質(zhì)還要過硬,知道如何與這些的高層交流。
有趣的是,你會發(fā)現(xiàn)每個企業(yè)都有它獨特的性格。a公司的客人都比較好說話,b公司的客人都比較苛求……大約企業(yè)招人時都會選擇與企業(yè)文化貼合度高的候選者,進去后再繼續(xù)腌制,味道就都差不多了。
“我這周的還行,”louel粗聲說道,“嗨,約翰,你上周那個客人要干啥來著?要不要和分享一下?”
在美國,如果你看到一個又長又有法國味的美麗女名,幾乎就可以斷定是個非裔女人,她們的父母特別鐘愛這種類型的名字。
“噢,你簡直不敢相信,上周一位客人堅持要帶五十二瓶窖藏葡萄酒。”
“從哪里到哪里?”明逾問。
“san jose到阿聯(lián)酋。”
“嘶~”明逾皺眉,“那可是紅標(biāo)國家……怎么解決的?”
“跟他解釋這批酒要單獨運,他的公司不負責(zé)運費和海關(guān)稅費,要自己掏錢,他還在考慮中。”
“嗯……”明逾想著,“確保他知道這是我們的額外幫助。”
“好的,。”
五十二瓶紅酒,明逾想,也許是他半生的收藏,可對于fates來說不過是某天某單中的一個小麻煩。
其實這些細節(jié)問題都不是她該操心的,她只是時不時來基層表達一下關(guān)懷,也順帶了解些情況——他們的主管不會向上匯報的情況。
“,荷蘭好玩嗎?聽說那里大麻合法?”美女溫蒂問道。
“對啊,我們坐在酒吧里可以點一針大麻。”明逾說得認真。
“真的嗎?”溫蒂的藍眼睛倏地放大。
“可能吧。”明逾看著她笑。
溫蒂臉紅了,大家笑了起來,哄笑中明逾瞥見小隔間里辛迪在講電話,神情頗為嚴肅。
她站起身,“好啦,大伙兒,kee u the od ork!”
在大家的道謝聲中,明逾往小隔間走去,越走近聽得越清晰,辛迪口中不斷蹦出“你的飛機”這個短語。
等走到近前,辛迪正好掛了電話,“hi, !”
“嗨,辛迪,怎么,有麻煩嗎?”
“沒有沒有,不過倒挺有趣,”辛迪放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這位白鯨的高層有意向運一架私人飛機去中國。”
“運?直接飛去咯!”明逾聽到“白鯨”兩個字,特別關(guān)注起來,不覺湊上身去。
辛迪將電腦顯示屏朝她轉(zhuǎn)去,邊說“是直升機,飛不了那么遠,她在硅谷代步用的,聽說中國的海城交通也很堵,她在考慮是不是運過去。”
明逾朝屏幕看去,上面顯出一張英國護照,名字是lynn si ch。
再看照片,明逾完全將她認出了,是那個不明身份的陳西林。
“她要搬去中國?”明逾問。
“對,計劃年底人先過去。”
“這么急……飛機……她是認真的嗎?”
“就了解一下,我跟她說了關(guān)稅的事,還不如買架新的。”
“不光是關(guān)稅啊,中國對私人飛機管制不像美國這么松的,停在哪?一天多少錢?要飛的話是否能申請航線……這些都考慮進來的話很不實際。”
“是的,所以她也只是打聽一下,看是不是她想得那樣,聽口氣應(yīng)該是放棄了。”
明逾剛要再說什么,內(nèi)部廣播響了,前臺通知她去頂樓1603會議室。
她翻了個白眼,往電梯口走去。